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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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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英第二次抬头,看向墙上的时钟。

    十五分钟了。

    她已经在室内转了三圈,把脑电波数据看了三遍,还把六台脑机每个都摸了一遍,秦天还是没来。

    姬英掏出手机,准备给秦天打个电话。

    “嘟——”

    “嘟——”

    第二声明显从门外传来,姬英起身走到门口。

    推门而入的男人惊讶地抬起头,白炽灯下,他深邃的眉眼添了一丝忧愁,幽深的眼瞳里藏着焦急。

    “不好意思,姬英,让你等久了。”秦天抱着一沓资料快步走向会议桌,姬英顺手关上门,一起走到桌边坐下。

    “上班时间突然找你帮忙,没打扰你吧?”秦天嘴上跟姬英寒暄,手上一刻不停地整理着资料。

    姬英随意瞥了几眼,资料大多跟‘脑神经’有关。

    “没事,不耽误。”姬英见他有几缕额发微湿,贴在了脑门上,“开空调吧,有点热。”

    她起身走到中央空调的控制面板前,开机后将温度调整至24℃。

    回去的路上不经意扫了眼角落的摄像头。

    红光没亮。

    姬英回到桌边,重新选了个位置坐下。

    ——面对摄像头的位置。

    漆黑的镜头沉默注视着试验室的一举一动,秦天和姬英隔着一张会议桌面对面坐着,秦天的嘴唇正一开一合说着什么。

    几秒后画面和声音同步缩小传到了另一个房间。

    房间里一前一后站着一男一女,皆身姿笔直、目光炯炯。

    “她很敏锐。”说话的男人看着画面中的姬英,扭头对身后的女人说,“你说她身体素质也不错?怎么看着弱不禁风的。”

    “嗯,反应很快,但没接受过专业训练。”短发女人有一双丹凤眼,此时正专注的看着姬英。

    “秦医生呢?我记得你们在谈对象吧。”中年男人意外地没外表看着严肃,他揶揄地看了她一眼。

    “还没呢。”夏思的丹凤眼弯起了尾巴,“他还没答应。”

    男人转过脸重新注视着实时监控,“那你可抓紧点,秦医生可是块香饽饽,好多双眼睛盯着呢。”

    “是!局长!”夏思条件反射地并腿挺背高声道。

    “行了,这不是局里。再说我都退休多久了,别叫局长了。”男人示意她继续看监控。

    夏思挠了挠脸,将视线再次放回姬英和秦天身上。

    试验室内。

    姬英单手接过秦天递来的资料。

    “是这样的,你上次提供的‘核事故’证据,黄莉经师父授权交给了ZF,今天他们已经派人前往倭国调查此事了。”秦天边说边写,笔下的字快飞起来了。

    “嗯,我知道了。”姬英翻着关于‘脑神经’、‘意识同频’等的资料,不清楚这么着急让她来的意义。

    姬英不解的说:“所以,需要我做什么?”

    “呃......因为上面对‘唤脑试验’本身存在一些疑问,毕竟关乎两国之间重要的舆情往来,所以要我单独安排一场‘试验’,意识片段由上面提供,我也不清楚具体的内容。”秦天终于停下笔,将写满字的纸张递给姬英。

    秦天背对着摄像头,另一房间的两人看不清他在写什么。

    “秦医生写什么呢?”中年男人盯着秦天手上的纸说,“你交代的?”

    “我没......”夏思刚准备反驳突然想起自己对他说过姬英昨晚的遭遇,“哦,估计是安慰她,毕竟秦天是一个温柔的医生。”

    “哈哈,照你们年轻人说的,是你眼睛自带滤镜吧。”中年男人回头看了夏思一眼,真年轻啊,正是青春热血的时候。

    姬英低头看向手里的纸。

    秦天还在继续说,“听说你昨晚差点受伤?”他关心地扫了一圈姬英,“伤到哪里没?”

    “你怎么知道?”姬英抬起头,纸上的信息让她一时消化不了,索性顺着秦天的话往下说。

    “哦,有朋友当时在现场。”秦天轻皱了下眉头,估计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幸好凶犯当场抓住了,最近无差别杀人事件真是越来越多了。”

    姬英盯着秦天的脸,说:“嗯,我没受伤。”她喝了口水接着说,“幸好有位女警官及时救下了我,不然......不好说。”

    秦天翻找资料的手顿了一下,“哦,那是很幸运了。”

    “秦医生,你认识夏警官吗?”姬英放下纸杯,重新看向秦天写字的纸。

    白纸上密密麻麻写了很多,但几条规律的短线圈出了重点。

    【有人在监视我们】

    【请你保持沉默,看完后销毁】

    【张培明教授是我的导师,他有一位研究分子流行病学的妻子,她叫鲁晓,是我的姑姑】

    【半年前,一场车祸让她成了植物人】

    【警察的结案报告是‘刹车片老化’】

    【三个月前的一天,她突然醒了】

    【只醒了不到一分钟】

    【她说‘年检’】

    【师父把保单给了我,两个月前车刚做了年检】

    【我查了,没有任何问题】

    【半个月前,她被宣判‘脑死亡’】

    【师父坚持了半个月】

    【今早她彻底没了】

    【我背着师父存了她的意识片段】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

    【但直觉让我找你】

    【请你帮我】

    “嗯,认识。”秦天凝重地注视着姬英手上的纸,“你的事就是她告诉我的。”

    姬英拿起手边的钢笔,对着纸涂涂画画,“你是想安慰我吗?”她笑了一下,平时面无表情根本看不到姬英有对虎牙,大笑才露出来,跟她高冷的形象挺反差的。

    “呃......”秦天挠了挠头发,“算是吧,是不是太明显了。”

    “没关系的,我接受你的安慰。”姬英将涂画完的纸还给了秦天,“送你一个笑脸。”

    秦天低头看着大大的一张笑脸,基本占据了整张纸,线条粗粗细细的,覆盖了很多字。

    “哈哈,你没事就好,我不太会安慰人。”秦天摸了摸后脑勺,将纸条夹进了电脑包里,“那我就收下了。”

    两人聊完后同步走到脑机旁。

    五分钟后,秦天将脑机启动。

    “数据已经导进去了,你就像上次一样,找到同频后正常接驳即可。”秦天走到脑机旁的屏幕前,示意姬英可以进舱了。

    姬英躺进熟悉的实验舱,配件贴合身形后玻璃罩完全落下。

    “试验体123号投入启动。”

    冰冷的按钮贴在姬英手边,熟悉的黑暗降临她的大脑。

    “嘀——嘀——嘀————”

    这次仪器声异常的响,姬英闭上双眼,寻找同频。

    浩瀚的宇宙中一只鲸自在地畅游,这是姬英意识体的化身。

    ‘有点胖,长大了?’

    姬英看着明显比上次宽了点的鱼身,鱼尾也长了。

    ‘难道吞食别人的意识体,可以滋养自身?’

    她一时发散了思维,此时宇宙中突然出现了一阵涟漪。

    姬英立刻收回意识,摈弃掉胡思乱想,专注地盯着那片空间。

    唰——

    一只小小的鲸突然出现,就像从宇宙裂缝中突然钻出的精灵,它生涩地摆着尾巴,一副十分不习惯的样子。

    姬英默默注视着它。

    它看见了姬英,鱼身突然发出了光亮,宛如一颗流星,咻的一声游到了姬英面前。

    姬英看着这个跟‘田中’完全不同反应的意识体。

    它做出昂头摆尾,代表邀请的姿势。

    它在主动邀请同频?

    姬英控制着意识体靠近,一大一小,两只鲸首尾相衔,开始了‘共舞’。

    它们速度越来越快,直至形成一条彩色的光圈。

    同频开始。

    在姬英的意识与小鲸鱼共舞时,黑暗的宇宙空间里,另一处角落也泛起了涟漪。

    一头比它们体型更大的鲸从裂缝中游出,鱼尾中透着茫然。

    ......

    “小辉!”

    “小辉!”

    “小辉!你再不理我,我也不跟你玩了!哼!”一张稚气尚存的脸突然出现在姬英面前,小女孩皱着眉头嘟着嘴,好似在生气。

    姬英环顾了一圈,发现自己在一个公园里,手中拿着一把铲子,两只脚陷在沙堆里。

    “小颖,你别生气,我陪你玩城堡。”一个稚嫩的男童音从姬英口中说出,他安抚地拍了拍女孩的头顶。

    小颖一把打掉了小辉的手,“不要老拍我的头!”她摸了摸头上的小辫,试图复原冲天辫造型,“会长不高的!”

    “我们去玩城堡吧!”小辉丢掉铲子,努力把双脚从沙坑里提出来,“陪你玩完城堡,你要陪我玩滑滑梯!”

    他小手一挥跑向了旁边用沙子堆出的城堡,那里有三个大人正在修缮城堡的塔尖。

    “等等我!”小颖也立刻起身跑去,粉色的蓬蓬裙边跑边挥洒着沙粒,像沙子王国的公主。

    两个小孩玩了很久,直到天色昏沉,地平线上最后一丝残阳落下。

    “小辉!小颖!”在不远处休息的大人们走了过来,“该回家了,等会天黑了魔鬼该出来吃小孩了!”

    “嗷呜~一口就能把你们吃干抹净。”一个长相温柔的女人上前,将两人衣服上的沙粒拍掉,“鞋子里的自己用小手掏出来。”

    寸头男人吓唬着小辉,“你看小颖乖乖跟妈妈走了,你再不走,魔鬼就只能吃你填饱肚子咯。”他蹲在小辉面前,擦了擦他的小脸。

    “哎呦,我的小祖宗诶,你怎么还吓哭了?”男人赶紧喊另一个男人过来,“哥!小辉突然哭了,你有纸没?”

    “舅舅,我没哭啊?”小辉一脸疑惑地看向舅舅。

    他明明没哭,舅舅怎么说他哭了。

    小辉的爸爸来到他们面前,蹲在了小辉面前,“这就被吓哭了?小颖都没哭,真羞羞。”他笑着掏出手机给小花猫拍了张照。

    “小辉自己看看,这小花猫脏脏哦。”男人将手机递给了小辉,开始跟他舅舅一起翻包找纸巾。

    小辉低头,看向了手机屏幕。

    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出现在屏幕中央,他的头发短短的,脸型圆圆的,肉肉的小嘴微笑着,黑黑的瞳孔注视着镜头。

    两行清泪冲开了脸上的污垢,留下了两道泪痕。

    ‘是你在哭吗?’

    小辉轻轻开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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