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斜斜地洒进教室，秦臆博一坐下就忍不住偷偷瞄了眼旁边的周焕。他正低头翻着一本物理习题集，镜片后的目光专注得像是要把字里行间都刻进脑子里。
她轻轻吸了口气，心里那个小火苗又开始噼里啪啦地燃烧起来。
自从上周那场实验之后，她对周焕的态度就悄悄发生了变化。以前他是高冷学霸、是她努力想靠近的目标；现在……她觉得他不只是聪明，还特别靠谱，甚至有点——温柔？
“喂。”她戳了戳他的胳膊肘，“你今天早餐吃了什么？”
周焕没抬头，只是淡淡地回了句：“包子。”
“哦。”她点点头，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纸袋，“那这个鸡蛋饼要不要分你一半？”
他终于抬眼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点疑惑：“你自己不是最爱吃这个？”
“我最近在减肥！”她拍着胸口保证，“而且……”她声音忽然小下来，“我想和你分享。”
周焕沉默了几秒，伸手接过纸袋的一角，指尖擦过她的手背，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教室里的空气仿佛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笑声突兀地插了进来。
“哎哟，你们俩这是在演偶像剧吗？”坐在后排的女生故意提高了音量，“不过嘛，有些人啊，连自己是怎么进尖子班的都说不清楚，也敢在这儿秀恩爱？”
秦臆博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
周围几排的同学纷纷投来目光，有人皱眉，有人窃窃私语，还有人露出意味不明的表情。
“你说什么呢？”秦臆博转过身，语气有些发紧。
“我说谁呢？”女生冷笑一声，“当然是你咯，秦臆博。听说你是靠抄袭才进来的？不然凭你那成绩，怎么可能坐在这里？”
“我没有——”秦臆博猛地站起身，脸涨得通红。
“别狡辩了。”女生耸耸肩，“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装什么清高？”
教室里安静得出奇，连粉笔掉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秦臆博站在原地，感觉耳朵嗡嗡作响，像是有无数只小怪兽在她胸口乱撞。她想解释，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
“够了吧。”
周焕缓缓抬起头，摘下眼镜，目光直直地落在那个女生身上。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你哪只眼睛看到她抄袭了？”
女生被盯得有些发怵，但嘴上还是硬撑着，“我又没说错，大家都知道她成绩差——”
“成绩差不代表会作弊。”周焕打断她，语气不重，却像是一把刀，锋利而不容反驳。
教室里一片寂静。
女生咬了咬嘴唇，最终哼了一声，扭头不再说话。
秦臆博怔怔地看着周焕，心跳快得不像话。
他刚才……是在帮她吗？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所有语言都在这一刻变得苍白无力。
“坐吧。”周焕轻声说了一句，重新戴上眼镜，继续低头看书，好像刚才那一幕从未发生过。
秦臆博慢慢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校服袖口。她的心跳还在砰砰作响，脸颊滚烫，像是被什么温暖的东西包裹住了一样。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这种感觉。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周焕，真的不一样了。
放学前，班主任宣布下周将举行一次年级排名考试，成绩将作为评选优秀学生的参考依据。
教室里顿时炸开了锅。
“完了完了，这下要掉出前十了。”
“你才掉，我这次一定要冲进前三！”
“周焕肯定又是第一吧？”
“秦臆博最近也在进步欸，说不定能进前十呢。”
听到这句话，之前那个女生冷冷一笑，“进前十？做梦吧她。”
秦臆博刚想反驳，就被周焕抢先开口。
“她会的。”他说得很肯定。
全班人都愣了一下。
秦臆博睁大眼睛看着他，嘴角微微翘起，像是被风吹动的蒲公英，轻轻飘了起来。
放学后，他们照例一起去图书馆自习。
走廊上人流稀少，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你今天为什么要帮我？”她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周焕脚步一顿，侧头看了她一眼，“你在乎别人说什么？”
“当然在乎。”她坦白地说，“但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是靠那种方式进来的。”
周焕沉默了几秒，忽然开口：“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的成绩已经比开学时好了很多？”
秦臆博眨眨眼，“有吗？”
“嗯。”他点头，“虽然还差我一大截，但至少，不是垫底了。”
她噗嗤笑出声，“你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像夸自己？”
周焕嘴角微扬，“事实而已。”
两人走到图书馆门口，风从侧面吹过来，掀起她的马尾辫，扫过他的衣角。
她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常，好像也不错。
“对了。”她突然想起什么，凑近一点，“你上次说的那个公式变形，我还想再听一遍。”
周焕停下脚步，转头看她，“你是不是根本就没听懂？”
“我听懂了！”她急了，“就是还想确认一下。”
“好。”他应得干脆，“走吧。”
她开心地跟上去，脚步轻快。
而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周焕的朋友靠在墙边，手里拿着手机，一脸玩味地看着这一幕。
他按下拍摄键，低声自语：“这小子，怕是真的栽进去了。”
咔嚓。
镜头定格在两人并肩走进图书馆的画面。
远处传来广播的音乐声，悠扬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上。
风停了。
但某个人的心，却再也静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