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洒在图书馆门口，秦臆博和周焕并肩走进去的时候，她还沉浸在刚才走廊上那句“你现在的成绩已经比开学时好了很多”里。她低头偷笑，像是捡到了什么宝贝似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周焕走在她旁边，一如既往地沉默，只是偶尔会低声说一句“那边有空位”，然后径直走过去坐下。

    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玻璃落在书本上，映出一片暖意。秦臆博翻开练习册，开始做题，而周焕则拿出一本竞赛书，专注地看起来。两人之间的空气安静又熟悉，像是已经习惯了彼此的存在。

    秦臆博写着写着，忽然抬头看了眼周焕。他正用笔尖轻轻敲着桌面，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什么难题。她看着他的侧脸，突然觉得心跳有点快。

    她赶紧低下头，假装认真写题，却怎么也集中不了注意力。

    周焕察觉到她的目光，抬眼扫了她一眼：“干嘛？”

    “没、没什么。”她慌乱地摇头，耳尖微微发红。

    他挑眉，“你要是不会做就问我。”

    “我当然会！”她立刻挺直腰板，“我只是……在酝酿情绪。”

    “酝酿？”他嘴角一勾，“你要不要先酝酿一下怎么把这道题抄对？”

    秦臆博瞪他一眼，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真的抄错了题号，顿时气得咬牙切齿：“你闭嘴！”

    他轻笑一声，低头继续看书，却悄悄把椅子往她这边挪了一点。

    图书馆外，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

    第二天早上，秦臆博刚进教室，就被周焕的朋友拦住了去路。

    “哎哟，这不是咱们的励志女神吗？”他笑嘻嘻地搭着她的肩膀，“听说你最近跟我们老周混得不错啊？”

    “什么叫混得不错？”她翻了个白眼，“我们是同桌，学习互助而已。”

    “哦——”他拖长音调，“那就是说，你们还没在一起咯？”

    “谁要跟他在一起！”她脱口而出，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连忙改口，“我是说……他太高冷了，没人受得了。”

    “是吗？”他眯起眼睛，“可我看他最近看你的眼神，不太像只是同学关系哦。”

    秦臆博愣了一下，随即摆手：“你想多了。”

    她转身走向座位，却发现周焕已经在那儿坐着了。他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平静如水。

    她心里莫名一紧，坐下来后偷偷瞄了他一眼。

    他果然又在看书，仿佛什么都与他无关。

    但下一秒，他忽然开口：“他是不是又拿我开涮？”

    “你怎么知道？”她惊讶。

    “因为你每次被他调侃完回来，表情都很奇怪。”他说着，从书包里拿出一瓶酸奶递给她，“喝吧，你今天脸色不太好。”

    她怔住，接过酸奶，指尖触到冰凉的瓶身，心跳却莫名加快。

    “谢谢。”她小声说。

    他点头，继续低头看书，却悄悄把她的草稿纸拉过来看了一眼，发现她昨晚的错题居然全订正了，连步骤都写得整整齐齐。

    他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点弧度。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秦臆博的成绩在一点点进步，虽然依旧赶不上周焕，但她已经能稳稳待在班级中游，不再垫底。

    而周焕的变化，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以前的他只关心成绩，现在却总会不经意间看向那个总是笑得很灿烂的女孩。她偶尔会犯迷糊，会因为解不出一道题急得跳脚，也会因为学会了一个新公式开心地转圈圈。

    他看着她，会觉得心情莫名轻松。

    有一次午休，秦臆博趴在桌上睡着了，头发散在脸上，挡住了半边脸颊。周焕伸手替她拨开，动作很轻，怕吵醒她。

    她动了动，嘟囔了一句梦话：“再给我五分钟……”

    他收回手，低头看着她，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光，好像也不错。

    放学前，班主任宣布下周将举行年级排名考试，作为优秀学生评选的重要依据。

    教室里顿时议论纷纷。

    “完了完了，这次肯定要掉出前十。”

    “你才掉呢，我这次一定要冲进前三！”

    “周焕肯定是第一吧？”

    “秦臆博最近也在进步欸，说不定能进前十呢。”

    听到这句话，之前那个嫉妒她的女生冷笑一声：“进前十？做梦吧她。”

    秦臆博刚想反驳，却被周焕抢先开口。

    “她会的。”他说得很肯定。

    全班人都愣了一下。

    秦臆博睁大眼睛看着他，嘴角微微翘起，像是被风吹动的蒲公英，轻轻飘了起来。

    放学后，他们照例一起去图书馆自习。

    走廊上人流稀少，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你今天为什么要帮我？”她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周焕脚步一顿，侧头看了她一眼，“你在乎别人说什么？”

    “当然在乎。”她坦白地说，“但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是靠那种方式进来的。”

    周焕沉默了几秒，忽然开口：“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的成绩已经比开学时好了很多？”

    秦臆博眨眨眼，“有吗？”

    “嗯。”他点头，“虽然还差我一大截，但至少，不是垫底了。”

    她噗嗤笑出声，“你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像夸自己？”

    “事实而已。”他嘴角微扬。

    两人走到图书馆门口，风从侧面吹过来，掀起她的马尾辫，扫过他的衣角。

    她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常，好像也不错。

    “对了。”她突然想起什么，凑近一点，“你上次说的那个公式变形，我还想再听一遍。”

    周焕停下脚步，转头看她，“你是不是根本就没听懂？”

    “我听懂了！”她急了，“就是还想确认一下。”

    “好。”他应得干脆，“走吧。”

    她开心地跟上去，脚步轻快。

    而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周焕的朋友靠在墙边，手里拿着手机，一脸玩味地看着这一幕。

    他按下拍摄键，低声自语：“这小子，怕是真的栽进去了。”

    咔嚓。

    镜头定格在两人并肩走进图书馆的画面。

    远处传来广播的音乐声，悠扬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上。

    风停了。

    但某个人的心，却再也静不下来了。

    ---

    几天后的数学课上，老师布置了一道难题，说是去年高考压轴题改编的，让同学们尝试着做一做。

    秦臆博盯着题目看了半天，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她试图画图、列式、代入各种方法，可始终找不到突破口。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

    她咬着笔杆，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声音低不可闻：“怎么这么难啊……”

    她没注意到，旁边的周焕早已放下笔，视线落在她的草稿纸上。

    他看了一会儿，发现她思路没错，只是漏了一个关键点。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说话，只是拿起自己的草稿纸，在上面写下了几个提示性的步骤，然后轻轻推了过去。

    秦臆博愣了一下，抬头看他。

    他面无表情地转头望向窗外，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低头看了看纸条，眼睛猛地亮了起来。

    她迅速按照提示调整思路，几分钟后，终于成功解出了答案！

    她激动地拍了下桌子：“太棒了！我做到了！”

    周围的同学都被吓了一跳，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

    她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脖子，然后悄悄朝周焕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他依旧一副冷漠的样子，但眼角分明弯了一点。

    那天晚上，秦臆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想着白天周焕悄悄帮她的那一幕，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甜。

    她掏出手机，给他发了条信息：【谢谢你】

    过了很久，她才收到回复：【不用谢】

    她笑了笑，把手机放回去，闭上眼睛。

    而另一边，周焕盯着那条“谢谢你”，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很久，最后轻轻地回了一句：【下次不会等你问，我会直接告诉你怎么做】

    但他终究没有按发送键。

    他只是把手机放在一边，望着天花板，心里第一次有了点慌乱的感觉。

    原来，他是真的开始在意她了。

    就像一颗种子，在不知不觉中生根发芽，悄无声息地生长。

    它还没有开花，但它已经存在了。

    而且，正在茁壮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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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自习，秦臆博早早来到教室，却发现周焕已经坐在位置上了。

    她走过去，看见他面前摊着一本厚厚的习题集，正在飞速地写着什么。

    她凑近一看，发现那竟然是她昨天卡壳的那道题。

    “你在重做？”她好奇地问。

    “嗯。”他没抬头，“我想看看有没有更简洁的方法。”

    她怔住，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暖流。

    她坐下来，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这个人，好像也没那么高冷嘛。

    她悄悄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喂。”

    “干嘛？”他头也不抬。

    “你是不是……对我特别好？”

    他笔尖顿了一下，语气淡淡：“你想多了。”

    她撇嘴：“我才没想多呢，我说的是事实。”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头看她：“你觉得，我对你好吗？”

    她愣住，脸瞬间红了：“我……我是说……你平时不是挺冷漠的嘛，怎么对我就……”

    “怎么？”他挑眉，“你不希望我对你好吗？”

    她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他低头继续写题，嘴角却微微上扬。

    窗外的阳光正好，照进教室，落在她的脸上，也落在他的心上。

    一颗名叫“喜欢”的种子，正在悄悄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