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守西门城的将帅是殷弘亲信,只得直接攻城。”营帐中,高昭指着地图上标注的城池,对着他的几位副将和在一旁的诸宁和元琅道。
他们的大军已经一路行近百里,距离京城仅剩几座城池,但就是这几座城池有些棘手,守成的将士都是殷弘的亲信,只得另想办法。
另外,蔡鸿已经传来消息,皇宫传去圣旨,昭他即刻率军进军驻扎京城,他将计就计,已然率军出发,而他们这边也必须在蔡鸿的大军到达京城前与他们汇合,否则,这出戏就唱不下去,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若是主动进攻,不仅折损我们大军兵力,西门城是临近京城最后一道关口,兵力不容小觑,若是非要一战,恐怕是持久战,我们等不起啊。”高昭身旁的一名副将搓了搓粗糙的脸颊,仔细思量后皱眉道。
其他副将有的附和这种说法,有的则主战,大家各执一词,争论不休,而高昭则面色沉重地看着眼前的地图,一言不发。
“好了!”高昭忽然出声打断了营帐中众人的争论不休,他转眼看向静立在一旁的诸宁和元琅,两人也身着军服盔甲,面对眼下的局势也是皆一脸肃容。
“你们有什么想法?”高昭朝着两人高声道。
元琅沉思一会儿后,转头望向众人:“虽然我们比义父早出发,但荆州距京城距离却短,攻城的话,我们虽然有很大的胜算,但怕就怕再殷弘刻意在此拖住咱们,到时候义父到京城孤立无援迟早会出事,咱们拖不得……”
诸宁接着道:“高将军,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不知能不能行,若是奏效的话便能够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快速搞定西门城,若是攻下西门城,其他剩余的城池也会迎刃而解。”
高昭认真地看着诸宁,账中众人此时的视线也都落在诸宁身上,高昭对诸宁朗声道:“无妨,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咱们才有更多路走。”
“不知将军可知,殷氏这些年,向百姓征收过重的徭役赋税不说,还强行征收百姓中适龄男子入他手下亲信的军中,仅留下女子和幼童面对着繁重的徭役赋税,这些年来百姓水深火热,苦不堪言。”诸宁说道此处顿了顿,似是犹豫什么,但还是下定决心继续说:“西门城和后面几座城池的守军中便有大量这样从民间强行征进的壮年男子,在加之城中百姓本就对殷氏的种种怨言……”
元琅已经知道了诸宁的意图,他看了诸宁一眼,接着她没说下去的话语道:“我们若是派人在城内散播舆论,鼓动军中和城内百姓主动站出来反对城内统治……”
高昭环视了一圈帐中众人,眼中闪动着光亮:“待时机成熟后,我们便与城内百姓里应外合,一举拿下西门城!”
“好!”他一掌拍下,桌上物品都在震动:“就这么做!”
“过了西门城,便仅剩下沧月,伊兰两座城池,若是都能从内部瓦解就再好不过。”
高昭立即朝一旁的副将吩咐:“在军中找一些信得过的,机灵些的探子潜入西门城,沧月和伊兰,军中的暗探都受过训练,他们知道该怎么做,从军库中拨下金银交给他们,不仅是百姓,若是必要,可以以任何手段降服甚至收买城中将领。”
“另外,令军中将士驻扎在此处养精蓄锐的同时,时刻做好攻城准备,同时派出队伍轮流值守,戒备有人从暗处偷袭。”
他身旁的副将皆颔首表示接收到命令,即刻离开了营帐。
“干得不错!不愧是诸将军的女儿。”高昭一脸赞赏地看着诸宁。
诸宁摇摇头:“将军别这么说,元琅现在的身份不便亲自领军上战场,而我虽说在江湖上闯荡过几年,但在军中却真的帮不上什么忙,实在是惭愧!”
高昭却笑了笑:“怎么?想上战场杀敌?”
“我高昭虽说半辈子都混迹在沙场上,但平生却最恨的就是战争,战场上最不值钱的便是人命,每一个埋骨黄沙的都是活生生的人,家中父母,妻女却永远等不到他们再归家,虽然这么多年也早已麻木,但若非逼不得已,能不战就不战。”
高昭走到诸宁身边,大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但若是要战,咱们便和将士们一同上战场杀敌,虎父无犬女,以你父亲治军严厉,养孩子定也不遑多让,你要是上了战场,定不输军中的男儿!”
元琅此时却忽然出声:“好啊,那我倒毫无用处了,只能在这里做个吉祥物了!”
高昭和诸宁对视一眼,皆笑了起来。
三日后,一人驾马奔的飞快,卷起一阵烟尘,军营前镇守的人一看来人,急忙打开营们,来人直入军营一路畅通无阻在最大的那个营帐前勒停下马,快步进入营帐,跪下禀报:“报!西门城民众已聚集起来,西门军以被强征入军中的人们也站了出来,他们正聚集于城门前,打算强行打开城门!”
高昭和军中将领正聚集在帐中商议,听到此消息面色一肃:“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营帐中众人纷纷站起,只等高昭一声令下,蓄势待发。
高昭环视一圈,朗声下令:“大军即刻进发西门城,接应城内百姓,待进入城内,不得滥杀无辜,不得欺辱妇孺,违令者死!”
营中将士们皆得令出去,营帐外战鼓即可便轰隆隆地响了起来。
“走吧,丫头,不是想上战场杀敌吗?”高昭将一旁的长缨枪一把拿了过来,豪迈地朝诸宁笑道。
“当然!”诸宁也朝他笑,眼睛中闪动着兴奋的光。
元琅也一身银白盔甲,手握双月弯刀,笑着朝两人说:“我可不想光做个吉祥物,我这么多年在军中也不是白混的!”
浩浩荡荡的大军出现在西门城外,西门城墙上,西门城城郡在亲信的掩护下躲在层层保护下,正一脸警觉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生怕城墙下造反的军人和百姓杀上来。
一个小兵飞奔过来,鞋都跑掉了一只,一边跑大声叫嚷道:“不好了!不好了!他们打过来了!”
听到那小兵的叫喊声,城郡急匆匆地拨开人群,来到城墙边上,朝远处眺望,之间大军如黑云压城一般,乌压压地朝他们盖过来。
“城郡!下面的那些人都疯了似得要打开城门,咱们快要顶不住了!等大军杀过来,咱们恐怕连半个时辰都撑不下去啊!”一人身着盔甲朝城郡下跪道。
那城郡定定地看着不远处势不可挡的大军,脚下传来轰隆隆地震动声,身后的喧闹声越来越强烈。
他回头望向百里之外的京城,看来这次殷家必败无疑了,他若是降了,兴许还能捡条命在,若是不降,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此处,他背对着身后皆是一脸愁容的将士,缓缓举起了手。
“不必在打了,打开城门吧。”
“降了……”
大军如潮水般蔓延整片大地,远处的城池上却从正中间依次朝两边树起来一面面白色的旗帜。
沉重的城门被缓缓推开,是群情激愤的百姓们夺过了守城士兵的武器将城门打开,西门城城郡被百姓们压着在城门前等待。
“他们降了!”高昭骑在奔驰的马上大声朝着身旁的诸宁和一众副将道:“但也有可能是圈套,不能掉以轻心!”
诸宁和元琅对视一眼,握紧马鞍,“驾”的一声,继续高速飞驰,汇入大军之中,汹涌地朝着不远处的城池席卷而来。
城门前的百姓们看着不远处的军队,皆翘首以待。
马蹄声在城门前停下之时,城墙上上下下,门内门外的百姓和将士跪了一地,城郡被押到最前面,高昭挥手,一旁的人边利落地将城郡和一干人等押走。
自此,大军顺利攻占西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