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迎窗扬着张极为无辜的脸,笑容灿烂。
只是程雪案却没吃这一套,难得严肃道:“我不管你以前跟什么人暧昧不清,但现在我要你一心一意。”
洛迎窗笑得更明媚了:“一心一意?对程公子吗?”
“洛迎窗!”
洛迎窗不慌不忙地抬手覆在程雪案的手上,来回摩挲着,似是在安抚暴走的老虎一般,轻声道:“我跟韩公子没什么的,大概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来给我捧场。”
程雪案对她这副示弱的模样有些受用,只是冷哼一声:“我跟韩煦从小一起长大,我最清楚他揣了什么心思。”
“所以——你吃醋了是不是?”
程雪案不想回答甚至不想面对这个问题,他不喜欢洛迎窗对自己情绪的窥探和猜测,他不喜欢洛迎窗越过界限的刨根问底,尤其望向那双极具诱惑性的眼睛,心中更是没来由一阵烦躁。
下一秒,程雪案捏着洛迎窗下巴的那只手突然滑至她的玉颈之上,然后大掌突然轻而易举地握住了她的咽喉,将人拉向了自己,霸道的吻瞬间落在她的薄唇上,方一触碰,就变作侵略的啃食,极具占有欲。
洛迎窗险些因为他突如其来的粗鲁动作跌了个踉跄,而程雪案就恰恰顺着她倾倒的方向,直接将人摔上了一旁的梳妆台,本来堆放整齐的小木匣子散落一地,其中的各种珠宝也因为强烈的撞击而滚落四处。
洛迎窗整个人趴在梳妆台上,还来不及起身,程雪案便一步跨了过挤了进来。明明两个人都衣衫完好,但从梳妆镜里看到这副模样和姿势,却更令人羞赧。程雪案撩起洛迎窗的裙角,一只大手轻车熟路地抚上她敏感的肌肤,另一只手则顺着她的后脖颈深入了她的口中,上下的动作和节奏几乎同步。
“嗯,嗯……”
洛迎窗被迫抬起头来望着梳妆镜里如蜜桃般水润粉嫩的自己,嘴巴里溢出细碎的吟/哦声,然而他身后的男人却显得无比冷静,眉眼间是危险的狠厉,仿佛并没有完全投入这场欢爱。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流筝有些担忧的声音,大概是方才劈里啪啦的声音惊扰到了旁边的房间。
“姐姐,出什么事了吗?”
只是,程雪案不但没有收手,反而变本加厉地搅动着,惹得洛迎窗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等门外的流筝几乎要着急地推门而入时,洛迎窗在找到了喘息的缝隙,配合着程雪案动作的节奏,勉强回应道:“没什么……天色很晚了,早些睡吧。”
虽然话是勉强说出了口,但语调的粘腻已经足够让流筝心领神会。程雪案的余光扫到房门上的人影消失后,突然撤了出来,取而代之的是更过分的索取。
洛迎窗几乎被折腾了一整晚,昏了又醒,才勉强抬起眼皮,软绵绵地躺在程雪案怀里示弱道:“今晚这么凶,真生气啦?”
程雪案半阖着眼睛并不答话,他明明享受着女人的撒娇和讨好,却又为她的贴近而觉得厌烦,索性不予理睬。可洛迎窗却并不老实,一只柔软的小手突然描摹着他肌肉的线条,故意放慢速度一路向下。
男人的身体猛地一缩,却被洛迎窗的另一只手压住了下意识挺起的胸膛,一双勾魂的含情眼笑望着男人。虽然洛迎窗的手上功夫跟程雪案的横冲直撞半斤八两,但对男人来说,总归一种新奇又兴奋的感觉,他竟然真就着这样的动作闷哼一声,弄了洛迎窗满手。
洛迎窗将半边身子压在程雪案的胸脯,然后望着他一根一根舔了舔手指,嘴角勾起极为妩媚的笑容,趴在他耳边道:“雪郎还在怀疑我的一心一意吗?”
其实从那晚快马加鞭回京与洛迎窗缠绵一晚他便已确信,这三年来洛迎窗身边并无其他男人,但是看见韩煦那副在洛迎窗面前便像坠入爱河般害羞的模样,以及两个人在他眼前肆无忌惮的暗送秋波,实在令他窝火——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出于占有欲。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洛迎窗竟能为了消磨自己莫须有的怀疑和怒气,不仅甘愿承受着自己故意过火的发泄,而且还向自己卑微讨好到这种地步,程雪案自觉理亏,语气和动作都不由温柔了些。
洛迎窗依偎在程雪案的怀里小憩了一会儿,程雪案的手环过她的脖颈,随意玩弄起她有些汗湿的长发,突然问起了她酒楼的生意。
“依我看,现在春风酒楼的菜色服务都不输给专供皇亲国戚议事或娱乐的场所,你大可以同上一个档次的酒楼竞争,赢得更高规格的宴会操办资格,可是我听韩煦说,除了他特别要求的宴席,春风酒楼基本都只面向普通老百姓……为何要这般低调?”
洛迎窗苦笑着地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解释道:“雪郎你啊,不懂做生意的门道,偌大的京城错综复杂没人替我撑腰,我可不敢太过招摇。”
“你这是在怪我没护好你吗?”程雪案垂眸瞧了她一眼,曲其食指勾了勾洛迎窗的小鼻头,突然道,“几日后是太子妃生辰,我和韩煦正在寻觅一处合适的场地,不如就由春风酒楼来操办吧,我想韩煦也不会有意见。”
洛迎窗蹭地一下撑起身子来,惊喜道:“交给我?此话当真?”
“我还能骗你不成?”程雪案又一把将洛迎窗拉回自己身上,“给你了就是你的。”
第二天一大早,趁着春风酒楼开店前,洛迎窗便心情大好地将几个伙计聚在了一起,将太子妃生辰宴的安排吩咐了下去。
付山海疑惑地挑了挑眉,瞅了几个人一圈,直言道:“太子妃生辰宴?大丫头,你不是说咱们要低调行事,不接这样隆重的宴席筹备吗?之前中书令家的小公子——那位韩公子,介绍了那么多生意给你,不都被你婉拒了吗?”
“此一时彼一时——”洛迎窗神秘兮兮地眯起一只眼睛笑了笑,“当时我们初来乍到,如果太过锋芒毕露,难免会成为同行的眼中刺,韩煦再热情,但总归跟咱们非亲非故的,出了事也不见得能帮上忙……”
风眠在一旁抱着双臂冷漠打断道:“程雪案跟你又何亲何故了?”
洛迎窗却并不为他的冷嘲热讽恼火,反而极为耐心地解释道:“风眠哥哥,我们毕竟是在经营酒楼,人脉关系是必须要拉拢建立的,看清局势然后作出正确选择也很重要。”
“程雪案就是你深思熟虑后正确的选择吗?”
“目前为止,是的。”
眼瞅着两个人说着说着又要争锋相对起来,流筝适时插了话:“论经营之道我们都没有姐姐了解,她有自己特别的考量,这三年来也多亏了姐姐的周旋,才能让无依无靠的春风酒楼蒸蒸日上,我想这一次,我们也该相信姐姐的选择。”
付山海听流筝表了态,也立刻明白自己该站在哪一队,拍拍风眠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们的保护不该是将她们困在原地压抑生长,而是即便任由她们四处闯荡,也不至于遍体鳞伤。”
“随你们。”
风眠再一次孤军奋战地宣告抗争失败,转头便默不作声地投入新一天的营业准备。
三个人在他身后挤眉弄眼了一番,付山海向着洛迎窗和流筝使了个“都包在我身上”的眼色,大家就各忙各的去了。
付山海一把揽上风眠的肩膀,悄咪咪道:“说是为太子妃办庆功宴,但算算日子,那俩丫头的生辰也快到了呢,咱们改天上街给她们俩寻点好料子,一人做件衣裳怎么样?她们俩长大之后,好久都没见识过你的手艺了!”
对于付山海的提议,风眠没拒绝,便算是默认了。
几天后,两个人背着洛迎窗和流筝来到一家裁缝铺,风眠第一眼就瞧上一块多色挑染的布料。
“我记得大丫头有件长裙是类似的花色吧?而且小丫头向来不喜欢那种花里胡哨的颜色,你买回去制衣,人家是穿还是不穿?穿了自己不开心,不穿又亏欠了你的心意……”
风眠听罢,干脆地换了块布料打量:“那这种金莲花橙的挑染怎么样?很衬大丫头的肤色。”
“这块不错,料子摸着也舒服!”付山海在裁缝铺环顾了一圈,又瞧上一块青花瓷花色的布料,“这个花样适合小丫头的气质,清冷高洁得很!”
“那要不就这两块吧?”
两个人正热火朝天地讨论着,突然从身后传来一句熟悉的男声。
“这不是春风酒楼的两位伙计吗?”
两个人齐刷刷地闻声回过头来,迎面撞上的,正是程雪案和韩煦。
韩煦笑着同他们打了个招呼,闲聊道:“好久不见啊,最近都没时间光顾春风酒楼,洛姑娘近来可好?你们……来挑布料吗?”
“好着呢好着呢,劳烦韩公子挂念了。”付山海也礼貌地笑着回应韩煦,“这不迎窗和流筝的生辰快到了,给两个孩子挑挑生辰贺礼。”
风眠睥了付山海一眼,嫌他多嘴,迅速拿起两块挑中的布料,付了钱就要走。
韩煦见状,意外道:“你们自己拿回去剪裁啊?”
付山海拍了拍风眠的胸脯,极为骄傲地炫耀着:“风眠老弟的手艺可好了,两个孩子从小的漂亮衣服都是他缝制的。”
风眠又瞪了付山海一眼。
旁边一直冷着张脸没开口的程雪案突然道:“没想到你这双舞刀弄枪的手,倒是还能做这么精巧的活儿。”
风眠那双锐利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程雪案那漆黑的眸子,每一字每一句似乎都带着锋利的杀气。
“平兀侯和韩大人公事繁忙,断没有闲情逸致同我们两个区区酒楼的伙计话家常,若没有旁的事,我们先行离开了,不敢耽误你们宝贵的时间。”
说罢,风眠便微微颔首,拽着付山海的胳膊肘就立刻消失在两个人的视线之中。
后知后觉的韩煦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风眠兄对我们似乎很有敌意啊。”
程雪案没说话,他对春风酒楼唯一的柔情都给了洛迎窗,对旁的人自然是持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不过他方才倒是将付山海提及的洛迎窗的生辰听进了耳朵,思虑着也要给她置办点什么礼物才好。
而一旁的韩煦已经开始打量起裁缝铺的新花样,却没什么中意的,为难道:“给阿姐准备什么样的贺礼呢?雪案,每年数你点子最多,你说说看啊,怎么傻站着不吭声?”
程雪案被韩煦戳了戳胳膊,才心不在焉道:“嗯?是啊,她会喜欢什么样的贺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