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还能,和,体育生,拔河,吗......
换做刚才的我,此时或许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我这会儿心态已经稳多了,没皮没脸也能活。
我哈哈笑了两声,“你不说我都忘了。”
“人的病情有时候就是反复无常的,你不知道吗?”我假装很忙碌地说。
面馆老板娘正好端面过来,热情地招呼江隽坐下。有了这个台阶,俩人顺利地坐了下来。
当然,我很怀疑无论有没有老板娘,他们都会镇定自若地坐下来。
面馆的人纷纷投来目光,甚至有两个女生拿起手机偷偷拍照。我看见关悦翻了好大一个白眼。
我很想问她为什么拒绝沈知屿坐过来,但沈知屿先一步开了口。
“昨晚在俱乐部外面,”他转头问关悦,“我们是不是见过?”
关悦头也不抬,冷飕飕地笑,“都说喝醉的人容易见到鬼,你小心点啊。”
“都出现幻觉了。”
“你怎么知道我喝醉了?”沈知屿问。
关悦微笑,眨着一双过分漂亮的眼睛,“啊?正常人谁上来就和陌生人说话啊?”
说实话,这个氛围稍微有点抽象。
在我的认知里,沈知屿是个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的学霸。今天一整天,就算徐粒和许熙柠过来轰炸八百遍,他说的话也没超过五十个字。
其中二十个还是刚刚跟关悦说的。
他俩怎么会搞出这种旧情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气氛?
我转头,和江隽默默对视了一眼。江隽没什么表情,从善如流地问我,“我记得你好像说要请客来着?”
我:“!”刚在教室走得太尴尬,连这茬都忘了。
“是的是的。”
江隽问:“喝奶茶怎么样?”
?
我还没反应过来,江隽已经把菜单放回桌上,自然地站起身,“走吧。”
我:???
*
出面馆的短短一段路,我好像踩在棉花上,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来的。
等回过神,已经和江隽站在了隔壁街的奶茶店。
老天爷,谁来掐我一下。
居然轮到我和江隽一起买奶茶了?
晚饭的时间点,奶茶店门口排了长队,江隽人高腿长地站在队伍后面,帅得像是被重金挖来网红博主。
我站在江隽身侧,被他的身高碾压得只剩一点。来来往往的视线落在江隽脸上,再落到我身上,上下扫视我一圈,多少都带了点恨铁不成钢的惋惜感。
——这么帅的小伙怎么就缺钱了呢?
我干脆把校服拉到鼻子尖,挡住整张脸。
.......说真的,我好想告诉她们,颜值和金钱,都是江隽一个人占的。
怎么形容这种情况,就好比两只猛兽抢食物,打得死去活来,结果一扭头,把猎物甩到路过看戏的狗前面了。
我就是那条狗,只占一个运气好。
不过运气不好的是,奶茶店的营业员们动作都太麻利了,没等太长时间,队伍很快排到我俩。
营业员离老远看到江隽,眼睛都直了几度,早就迫不及待地迎上来打招呼,“帅哥您喝什么?”
三个营业员,争着当前台,完全没人看我。
我惊了,这就是帅哥出街的待遇吗,能不能让我也当两天帅哥。
江隽没什么反应,只是看着她们,缓缓扯了下嘴角,“你们问我没用。”
“得问她。”
江隽表情淡淡的,垂眸瞥我。
“不是你请客吗。喝什么?”
我:“.......”
三道目光齐齐落回我身上,我转眼看向朴实无华的奶茶单,突然有点卡壳。
【红枣牛奶】
【丝袜奶茶】
【玛丽莲冰露】
【奶茶三剑客】
什么......奶茶三剑客是什么......我十年前就喝这些玩意长大的吗?
好在后面没有人排队,所以我的卡壳也没造成太大影响。
前台神采奕奕地跟江隽推销,“帅哥可以试试我们最近的新品噢,青蛙撞奶,每日限量哒!最后两杯都可以留给你们!”
青蛙撞奶......
我彻底服了这个起名鬼才。
江隽倒是很淡定,“不好意思,我乳糖不耐受。”他转眼看我,“你要试试?”
大no特no,我连连摆手,“不用了,我青蛙不耐受。”
“......”
营业员如丧考妣:“同学,这里面是绿豆,没有青蛙。”
不知道戳到了什么笑点,淡定如江隽这种人,居然没忍住笑了一下。
旁边有个更夸张的胖哥,刚挤到前排,碰巧也听到了,整个人笑到一直拍收银台,一桌子瓶瓶罐罐都跟着哗啦哗啦响。
很好笑吗。
我忽视掉这个乌龙,机械地点了两杯茉香奶绿。
轮到江隽,他伸手蹭了下眉骨,缓了好一会儿,“两杯冰拿铁谢谢。”
他忍得很辛苦,我看出来了。
我刚想劝他别忍了,旁边胖哥当啷来了一句,“既然这样那我试试吧!给我来八杯青蛙,打包!”
营业员:“.........”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解释好。
等她解释完青蛙撞奶以及每日限量这回事之后,胖哥从怀里掏出一张打印得很模糊的照片,递给营业员。
“对了,你们帮我留意一下这个人。”
“是你们学校的,昨晚把我大哥和兄弟几个给挠了,吗的,大哥说这两天把泉宜翻过来也得找着她。”
“她个儿不高,也就——”
他扫了一圈,转头指着我,“对,就像她这么高!”
“长得嘛——”
......我默默把领口往上拉高了两分。
胖哥对着照片自言自语,“这监控拍得也太糊了吧!这谁能认出来啊!”他转头看着我,“但别说她俩的神韵还真有点像。”
我伸出打着石膏的左胳膊,艰难地环住了江隽。
亲切地叫了一声,“阿隽?”
江隽没有心理准备,眉尾跳了一跳。
我把脸背对胖哥,努力收紧声线,“好有趣哦,我们泉中那么和善友爱的女孩子,居然会打架呢。”
江隽可能这辈子也没想过我能夹出这种声音。
他意味深长地看我,半晌缓缓接了句,“啊,可不是么。”
胖哥被我俩突如其来的架势唬住了。
奶茶正巧在这个时候做好,江隽付完款,长手一揽,接过了奶茶。
我疯狂眨眼暗示,抱着江隽的胳膊,赶紧开溜。
“等等等会!”胖哥后知后觉,反应了一会儿之后,大步跑上来按住我的肩膀。
“叫你呢,你跑什么!”
啪的一声,我还没反应过来,胖哥的手已经被人打掉了。
江隽还是事不关己的表情,一双漆黑的眸,却冷淡地睨着胖哥。
“有事?”
胖哥:“草草草!”
痛到疯狂甩手。
等痛意褪下去一点,胖哥指着我问,“你这手是怎么伤的?”
我不知道该用哪种声线回答,一紧张,被口水呛住,低头咳了半天。
江隽淡淡回,“跟你有关系?”
胖哥语塞,“我、问问不行吗?”
江隽:“怎么伤的你不用管,但你要再乱碰,肯定比她严重。”
胖哥气一下就上来了,脸肉眼可见地涨成猪肝色。
“哎不是,你姓江是不是?”他叹口气,“哎,我知道你,我也知道你跟她这事没关系,你家那种背景,没必要来掺和这事。这样——”
“啊。”
胖哥话还没说完,被江隽截断。
江隽饶有兴味地眯起眼睛,“我家什么背景,你又知道了?”
胖哥:“......”
整个泉宜,不到20岁开跑车的公子哥能有几个。
“行!”
胖哥碰了壁,愤愤抹脸,指着我,“这样,我也不多说别的。”
“你把脸露出来给我看看就行。”
我看着胖哥,胖哥看着我。
四目相对,一片寂静。
“你看不了。”江隽遗憾道。
胖哥暴走:“!!!为什么??她要没事她为什么不敢露脸!??”
江隽把胳膊肘搭在我肩上,微微弯下身,对着胖哥说,“这你都不知道?”
靠得太近,我闻到江隽身上熟悉的冷松香,和奶茶店飘出来的香草气混合在一起,像一缕温柔得握不住的春风。
心脏狂跳,万物复苏。
胖哥本能觉得江隽说不出什么好话,但还是试探着问,“知、知道什么?”
“当然是——”
江隽看了他半天,轻轻懒懒地勾起嘴角。
“太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