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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年◆◆柒

    “甚好,来人,将圣女带下去。好好准备明日的祭祀大典。”

    岳山雨拍手。

    “是,大祭司。”

    话音刚落,立刻有一裹着头巾的中年女人应声而来。

    “小妹!”

    陆清途不知江阮言怎么就答应了,声音焦急。

    又是月华草,又是圣女,又是祭司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江阮言冲他安抚一笑:“兄长莫要为我担心,很快就结束了。”

    她很快就把他的妹妹还给他。

    “小姐……”

    柳珠不安地拉住江阮言的衣角。

    江阮言摇头:“你随兄长回去罢。”

    接下来的事情不方便让她在场。

    他们不在,她反而不用束手束脚。

    “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妹妹。”

    陆清途怔怔地看着江阮言远去的背影,口中喃喃。

    ——

    “圣女,到了。”

    女子恭恭敬敬地带领江阮言至一座竹楼前停住。

    只见竹楼耸立,可谓见之清凉。

    “麻烦你了。”

    江阮言冲她点头。

    那女子却慌乱摆手:“不敢不敢,您休息吧。”

    她怯生生地抬头,不忍地看了江阮言一眼,而后退下。

    江阮言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上竹楼。

    “吱呀,吱呀。”

    竹制的楼梯因这过于干燥的天气发出响声,在寂静的环境里显得尤为突兀。

    竹楼之上是一竹床、案几,墙壁上悬挂着月亮纹饰,还有……一幅画。

    画中女子一袭鹅黄留仙裙,以轻纱遮面,纤手轻拨琴弦,牛群跪卧在她身侧,上方是一轮银月。

    “怎么样,我的画技还不错吧?”

    正看着,耳畔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江阮言扭头看去,只见岳山雨倚着门,笑吟吟地看向她。

    不知为何,明明这样的场景还算养眼,江阮言却总觉得有一丝违和感弥漫在空气中。

    “确实很美。”

    岳山雨追问:“那你可知画中人为何?”

    江阮言犹豫片刻:“月神?”

    圆月,牛角,都是月亮女神塞勒涅的象征。

    “没错,女神大人司掌月亮,有幸能与之沟通是我的荣幸。”

    岳山雨的眼神透露着狂热与追求,令江阮言不寒而栗。

    “你知道为什么我没有画五官么?”

    他接着问。

    想到他刚才的眼神,江阮言缓缓道:“是因为《画龙点睛》的故事,还是因为无法窥视神的面貌呢?”

    岳山雨冷哼一声,而后却笑了:“我不计较你的冒犯。”

    江阮言面色一沉。

    当你一个人连你话语里显而易见的冒犯都不在乎,有很大的一种可能,就是你在她的心中已经是个死人了。

    “好好歇息吧。”

    岳山雨眼波流转,悄然笑道:“当然,如果你想在村子里逛逛,我也没有意见。”

    他话音一转:“只不过,得小心小心我们的村民,她们对圣女的推崇可能超乎你的想象哦。”

    江阮言听着这不怀好意的言语,偏头不予理会。

    “放心,月华草我会给你的,不会食言。”

    他拖长语调,溢出的是漫不经心。

    ——

    整天下午,江阮言都待在竹楼里,甚至还有心思磨墨写字。

    反正白日外头都是人,还不如养精蓄锐。

    她有一个猜想有待证实。

    晚上,月亮刚刚出现在枝头,江阮言便跳下床,悄悄地离开了竹楼,直奔一个方向而去。

    白日里,她注意到,那个方向没有村民会去,但村民偶尔路过时眼里却会投射出尊敬与景仰。

    一路避开巡夜的村民,江阮言站在印着“岳祠”两个掉漆红字下头,小心翼翼推开木门。

    祠堂里空无一人,与夜色混为一体,一般漆黑,只有月亮透过刚刚打开门的缝隙投射进来。

    “看不清啊。”

    江阮言喃喃。

    “唰”地打开一个火折子。

    橘红的光影投射在她的脸上,影影绰绰。

    她这才发现,祠堂里摆放了无数牌位,皆刻有月亮图腾。

    “欸,这个怎么厚一些。”

    江阮言走近,火折子也凑近牌位。

    描金的几个大字格外显眼——“岳氏山弈之位。 ”

    这竟是饿殍公岳山弈的牌位,那岳山雨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仅仅只是同一宗族么?

    月光沿着门缝钻进来,蜿蜒在牌位之上。

    只听得“咔嚓”一声,牌位忽地裂开一条缝隙,其中掉下一个小牌位来。

    只一眼,江阮言浑身的血液便好似凝固了一般,心脏几乎停止运作。

    那上面赫然在目的是——岳氏山弈妹,山雨之位。

    “有只小老鼠溜进祠堂了呐。”

    门口的清冷月光忽然被一个黑影遮住,江阮言慌张间钻到桌案下,一动也不敢动。

    那黑影闲庭信步,悠悠走来,看到碎裂的牌位时轻“咦”一声。

    江阮言捂住嘴,瞳孔骤然放大。

    她知道哪里不对劲了,岳山雨她——没有影子。

    藏青色布鞋在江阮言藏身之处停下,一张画着五官的面皮出现在她眼前:“找到你了。”

    最后的记忆,是岳山雨轻哼着歌,重新将面皮带回脸上。

    错了,都错了。

    白日的那幅画之所以没有五官,分明是被岳山雨借去了。

    她献祭自己的灵魂,借用神的五官行走世间。

    影子是灵魂的载体,她早已不是人了……

    ——

    “咳咳。”

    当江阮言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晚上。

    她如梦中那样被绑在树上,嗓子干得厉害。

    岳山雨踱步在她面前,仍然是那副笑靥。

    “醒了?”

    她明知故问:“昨夜祠堂可还有趣?没有让你失望罢?”

    “你疯了。”

    江阮言脸色苍白,“你竟然敢用活人做月神的祭品。”

    岳山雨这下是真的讶然:“你怎么知道我的目的?”

    江阮言又是咳嗽两声,嗓音嘶哑:“我不仅知道这个,我还知道你向神明许的愿望。”

    “你要复活你的兄长,何苦要拉上无辜的人。”

    岳山雨恍然:“奥,差点忘了,昨日你看到了我和阿兄的牌位。”

    她忽然笑了起来,直笑到眼泪都沁出。

    “你无辜?”

    “你们这些达官贵人有什么可无辜的?”

    “一百年以前的那场旱灾,若是朝廷早点派人来,我阿兄又怎么会和嫂嫂一起不甘凌辱,葬身火海?”

    “不是这样的,朝廷从来没有想过放弃你们。”

    江阮言辩驳:“从前不会,如今也不会。”

    岳山雨摇摇头:“不重要了,谁都无法阻止我复活阿兄。”

    “如果你的阿兄没死呢?”

    江阮言凝视她的眼眸,似要透过那张面皮,烫伤她的躯壳。

    岳山雨狼狈地避开她的视线,兀自摇头:“不可能,阿兄早已葬身火海,尔安敢骗我!”

    她掐住江阮言的下巴,眼眶微红:“别挣扎了,你是月神认定的祭品。”

    江阮言努力从唇齿间挤出几个零零碎碎的字句:“不,不是的……饿殍公,他就是岳山弈。”

    闻言,岳山雨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笑得浑身颤抖:“是岳眠光那小子跟你说的?”

    “别逗了,哪有什么饿殍公。都是岳阳春安排的人,那小子不会真认为我会救他吧?”

    “连这种瞎话都编的出来,你还真是惜命啊。”

    她收起笑,退后一步:“不过别白费力气了,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才是真的。”

    “祭司大人,献祭仪式什么时候开始?”

    有人上前恭敬询问。

    岳山雨抬头。

    一轮圆月空前巨大,银白的光辉刺得她几乎睁不开眼。

    “再等等,月亮还在,神明在看着我们。不可点火。”

    “是,大祭司。”

    那人走后,岳山雨慢慢走上前,抬起江阮言的下巴:“你知道阿兄死后,村里人的日子有多难过吗?”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她轻叹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棵银白色的草塞进江阮言腰间的布袋。

    “没有了阿兄的保护,我们生活的唯一来源——月华草被外来者肆意采摘。”

    她向江阮言展示她伤痕累累的手掌:“我们月华村人的血液是采摘月华草的唯一途径。”

    粗粝的手掌抚过江阮言的面颊:“对不起,骗了你,圣女的使命就是把一切都奉献给神明。

    身体,灵魂。

    就让这天地间最后一株月华草替我赎罪吧。”

    随着她话音刚落,江阮言脑海里猛然响起系统播报:“恭喜玩家获得月华草×1,隐藏任务已完成。”

    来不及高兴,那声音陡然一转:“请玩家度过月圆之夜,回答完这场灾荒的原因后方可通关。”

    ?

    就非要度过这夜不可么。

    狗系统,就知道是针对她。

    那幸灾乐祸的声音,就算是电子的,她也听得出来。

    眼瞅着云朵渐渐漫过圆月,岳山雨的语气是说不出的兴奋:“快,快把圣女绑到火刑架上。”

    江阮言苦笑,这算哪门子圣女?

    火被无情点燃,江阮言忽然挣开把她往架子上绑的那只村民的手,冲向火堆。

    只见她毫不犹豫地将手伸进火光中,将火焰拢在手掌心,急急落下三滴泪来。

    村子里不能有红色,这火怎么不算红色呢?

    顾不上被烈焰灼烧的痛感,江阮言在心中默默祈求作数。

    终于,狐境,启动了。

    岳山雨带着不可置信的目光被狐尾拉入幻境,江阮言看着周围虎视眈眈的人群,只是恢复了丝丝自由。

    “她杀了祭司大人!”

    不知是谁说了这句话,人群忽然惶恐躁动起来。

    “她阻止庙祝先生复活,现在还杀了大祭司!”

    “她是妖女,妖女!”

    刚刚还一口一个圣女,如今又妖女妖女地喊。

    江阮言可不管这么多,扭头便跑。

    “出不去的。”

    人群中,一开始为江阮言带路的女子幽幽开口。

    “没有大祭司和庙祝先生的带领,我们谁也没有资格出去。”

    淡淡的声音,似乎早已接受了这个现实。

    江阮言不住后退,却始终没有办法迈出村子。

    “圣女大人,您还是听从大祭司的安排罢。”

    随着人群的逼近,江阮言背手悄悄撕开褚屿温赠予她的那张子母符。

    危险,速来。

    正在与旱魃打斗的褚屿温接收到这个信息后,神色一变,衣袂飞扬间直奔月华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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