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

    轻巧地一剑逼退长孙虞,谢含英收剑入鞘,雀跃至谢延和祝筠身前:“阿爹,你与这位小公子聊什么呢?”

    谢延叹气:“只是来看看你与长孙家的小子,碰巧这位……公子也在。”

    见谢延并未戳穿自己女子身份,祝筠心中对谢家父女都感激不已,开口道:“谢馆主、谢女郎,我叫裴云,是裴家表亲,两位叫我名字便好。”

    谢含英好奇:“裴家我倒是知道,只是,既是表亲,你为何也姓裴。”

    “随母姓罢了,母亲希望我能继承裴家医术,将来治病救人,所以才让我入京来寻表哥的。只是我志不在此,从小强健体魄,就想着能习得一身好武艺。听闻浩然堂与凌云馆极有名气,慕名而来,刚刚那公子却拔剑相向,多亏女郎出手相助了。”

    “哼,长孙虞那家伙,祖父和父亲都是做官的,眼睛长在天上,你们裴家虽然以医术闻名京城,终究是民不是官,长孙虞要以此理由不让你进浩然堂,也说得过去。”

    谢延轻轻咳了两声:“含英,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你跟我进来。”

    祝筠看着父女俩进了武馆,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唉,在古代可真难啊,要是在现代,管我是官是民,是男是女,只要交的起钱,什么学不到?”

    凌云馆内,弟子们都在专注地练武,谢含英跟着父亲穿过练武的院子,到了后面隐秘的花厅。

    “阿爹,有什么事不能直接说嘛,要跑这么远。”

    “含英,你今年已经十六了,正是婚嫁的年纪。你娘早早去世,也没人给你张罗。前几日,长孙家的赵夫人托了人过来,觉得你和长孙虞那孩子般配得紧,想结成亲家。”

    “谁?长孙虞?我?结亲?”

    谢含英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不同意!”

    “含英,你别急呀,你看长孙虞那孩子,平日里是傲气了些,可在你面前,不还是乖乖的吗?你上次说,要找个功夫比你好的,长孙虞可是浩然堂最出色的弟子,与你也不相上下。”

    谢含英冷哼一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谢延继续劝道:“阿爹知道,你是要守着这凌云馆的,原先只想着为你招婿,现在看长孙家的态度,与他家结亲也是极好的。你二人从小青梅竹马,长孙家对你品行多有了解,才肯与咱家结亲,还允了你婚后继续在馆内管理事务,已是极大的宽容了。”

    “我不嫁,我不喜欢长孙虞,他也不会喜欢我。要嫁,你自己嫁去!”

    谢含英说完,跑了出去,谢延的声音低低的。

    “傻女儿,长孙虞若是不同意,赵夫人怎么会找过来呢?”

    谢含英跑出凌云馆,在旁边一条小巷子里又遇着了祝筠。

    “你怎得还没走?”

    “听表哥说,这边巷子有家卖馄饨的小摊,味道极好,我转了半天,也没寻着地方。”

    听祝筠这么说,谢含英恍然:“张婆婆的馄饨确实不错,不过她只在早上和傍晚才来,眼下已近午时,定是早就收摊回去了。”

    祝筠有些失望。今日,似乎处处不顺了。

    她垂下眼,就听谢含英道:“不过,街上有家张记小馆,他家的饭菜特别好吃,你到了京城自是要尝尝的,放心,我请客!”

    祝筠被谢含英带着,七拐八绕出了巷子,一路上扯些闲话,终于在街上一个角落找到了这家张记小馆。

    位置偏僻,人也不多,正是午时吃饭的点儿,店里却人可罗雀。

    掌柜的见她们进门,脸上堆起笑来:“谢女郎!你又来啦,还带了朋友,快坐,今儿想吃些什么?”

    “张叔,要一份白切鸡,一份白菜肉丸汤,一盘腌萝卜,一碟蒸饼,再来壶新丰酒。”

    祝筠连忙开口:“谢女郎,我没喝过酒的。”

    “没事,从前没喝过,这次不就喝过了?不喝酒,怎么能叫江湖儿女呢!况且,等会吃完,我得趁着酒劲,去干大事呢!”

    祝筠忍俊不禁,又好奇她说的“大事”,便问了出来。

    谢含英摇头:“现在可不能说,待会儿吃完饭,你跟我一起去。”

    两人坐着聊了一会儿,谢含英把京中好吃的好玩的都给祝筠讲了一遍,张婶儿才将菜上了上来。

    “两位久等,谢女郎,眼下春笋正是时候,这盘送你尝尝,要是不好吃,可要跟你张婶儿说。”

    谢含英举起筷子,笑道:“张叔张婶儿的手艺,哪有不好吃的。”

    说着又转向祝筠:“你尝尝,可不是我吹,这里的饭菜比之聚福楼的也不差,就是位置偏,张叔和张婶儿两个人忙不过来,花样不多,不然这么个小馆子,吃饭的人装都装不下。”

    祝筠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鸡肉,又喝了口汤,竖起大拇指:“确实不错。”

    谢含英得意洋洋,取了酒杯倒满酒递给祝筠。

    新丰酒,酒味儿闻起来比她之前喝的米酒烈多了,祝筠还真没喝过这种,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

    两人吃吃喝喝,谢含英忍不住多喝了几杯,脸上飞起红霞,有些醉了。

    “长孙虞那个王八蛋,他,他竟然想娶我?跟他打了这么多年架,他能喜欢我?

    “王八蛋,他以为我不知道,京中都说他长孙虞品行端正,从来不去秦楼楚馆,我看呀,说不定哪个庄子就藏着一窝美娇娘呢!”

    祝筠好似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见四下无人,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谢女郎,你喝醉了,少说些。”

    “裴云,你叫我名字就行。长孙虞都这么叫的,你自然也不必客气。”

    谢含英又灌了杯酒,声音低低的。

    “长孙虞在京郊有个庄子,叫什么春山苑,哼,我一定要去探一探,要是真找出来个小娘子,我看他还有没有脸面说要娶我。”

    “好好好,谢含英,咱不喝了,咱们回去再说行不行?”祝筠紧张兮兮,哄着她,生怕被别人听到,。

    谢含英从兜里摸出钱,拍在桌子上:“走!”

    祝筠松了口气,扶起谢含英,往门口走去。谢含英却怎么也不肯往回走,跌跌撞撞地吵着要去京郊。

    祝筠怕她摔倒,又顾忌自己现下是男子装扮,不敢太过亲密,一时手忙脚乱,累得满头大汗。

    “谢含英,咱们回凌云馆好不好啊!”要是真让谢含英去了长孙虞那里,再出点什么事,她可兜不住啊!

    “我不,我要去春山苑!”

    “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去,我一松手,你啪叽就倒地上了啊!”

    “那你陪我去,反正我要去,就是要去。”

    祝筠崩溃,有些后悔今天出门没带桃枝和梨花了,身边连个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有。

    她一咬牙:“行,我陪你去。”

    一路走走停停,两人终于到了春山苑。

    吹了一路的风,谢含英的酒醒了许多,只是脸上还带着红晕,看着祝筠疑惑道:“裴云,这是哪?”

    祝筠气得要翻白眼:“是你喝醉了,非要来长孙虞的春山苑。谢含英,咱们认识还不到一天吧,你拽着我来你未婚夫的庄子上抓人,这合适吗!”

    谢含英不服:“等会儿,我还没答应呢,怎么就未婚夫了!你我虽然认识才一天,但我看你就比那个长孙虞顺眼多了。”

    “你既然酒醒了,咱们回去吧。”争论这些没什么意思,祝筠转身就要走。

    谢含英一把拉住她,眨巴着眼:“我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你甚是亲切。”

    “你想说什么?”

    “咱们来都来了,你就陪我进去看看呗。”

    见祝筠一脸不愿,谢含英放出大招:“你不是想进武馆习武吗?我凌云馆不比浩然堂差。你陪我去,我让你进凌云馆。”

    祝筠犹豫了:“当真?可谢馆主那边……”

    “爹爹那边自有我去说服,你基础很是扎实,若是肯下功夫,他不会与你为难的。”

    祝筠勉强答应,谢含英已经拉着她绕到了春山苑后山。

    “你与长孙虞相熟,为何不直接登门?”

    “你傻啊,明晃晃进去能知道什么,肯定都让他藏起来了啊!咱们翻墙进去!”

    “可是,这样不好吧……况且,咱们也没证据,或许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庄子呢?”

    “怕什么,咱们悄悄地,别被发现就是。”

    祝筠看了看面前的围墙,足有十多尺高,这要如何不被发现?

    “看我的!”谢含英纵身一跃,又借着旁边树枝再次腾高,稳稳地落在围墙上面。

    祝筠目瞪口呆,这么牛的吗?

    谢含英已经利落地跳下围墙,进了春山苑,只留下祝筠愣在原地。

    那我呢,我怎么上去?不如就在此处等她?

    祝筠转身,打算找块石头坐下休息一会儿。扶着谢含英走了这么久的路,饶是她身强体壮,此刻也觉得甚是疲累。

    她走了几步,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偶有鸟鸣响起,她若无其事地走到一棵粗壮的巨树旁边,骤然旋身,掏出一把匕首,将利刃横在那人喉间。

    “别动!”话一出口,祝筠就看到了那人的样貌,有些惊讶。

    林间落下的日光细碎,照出树后之人清俊的眉眼,睁大的瞳孔里映出自己的倒影。

    祝筠握着匕首的手晃了一下,却没有放下。

    “怎么是你?商大人不查案,跑这里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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