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医生的复查结束后,我被迫在九五招待所又待了两天。
到了第三天,我实在受不了了,跑到灸舞办公室大闹了一通,灸舞这才妥协批准我回家。
“阿遥,我送你回去吧?”
灸舞靠在门框上,指尖转着机车钥匙,阳光从他背后洒进来,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我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冲他做了个鬼脸,“我才不要!”
因为那该死的命定连接的后遗症,我现在根本不想和灸舞待在同一个空间。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一开始,只有肌肤接触才会共享感官,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仅仅只是对视,我们都能感应到彼此的情绪波动。
异能医生说,或许是我和灸舞的契合度太高,只要距离过近,感官就会自动共鸣。
眼下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彻底拉开距离——物理上的。
我在九五招待所拢共也没待几天,东西并不多,所以一下子就收拾完了。
拉上拉链,我迅速把背包甩到肩上,转身就走。
转身时发尾扫过脸颊,微微发痒,却莫名感受到一阵不属于我的愉悦情绪——又是那该死的感官共享。
……不用回头都知道,这家伙肯定在笑。
我懊恼地低下头,指尖无意识蹭了蹭发烫的耳尖,这下完了,这个他肯定也感应到了。
……丢死人了。
我头也不回地挥手,几乎是落荒而逃。
*
最后是修送我回去的。
尽管我再三坚持自己已经无大碍,可以独自回家,但当修默默站在一旁,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皱着眉头担忧地看着我时,我就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修的机车停在路边,黑色的机车在阳光下泛着低调的光泽。我小心翼翼地跨上后座,刻意与他保持一段安全距离。
莫名的,我感到有些紧张。
刚才应该拒绝他才对。
“阿遥。”
修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怎么了?”
修递给我一个头盔,指尖在阳光下显得格外修长,“给你。”
我愣了一下,伸手去接,指尖却不小心碰到他的。那一瞬间,我条件反射地缩了缩手指,低声道谢。
机车启动的瞬间,惯性让我不由自主前倾,我下意识抓紧了他,却又在反应过来的一瞬间迅速松开,重新拉远距离。
“你可以抓紧一点。”修的声音从头盔里传来,闷闷的带着笑意,“放心,我不会让你摔下去的。”
我犹豫片刻,怕自己会摔下去的念头占了上风,最终还是伸手虚虚地环住他的腰间。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拘谨,特意放慢了车速。晚风拂过脸颊,带着初夏特有的温暖与花香。
我悄悄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机车转过一个弯,熟悉的街道映入眼帘。我家的房子就在不远处,门口的花坛里种满了妈妈喜欢的花,显得格外温馨。
修缓缓停下机车,我松开环在他腰间的手,摘下头盔。他转过身,目光温和地看着我,“到了。”
我点点头,从后座上跳下来,“修,谢谢你。”
“阿遥,不用一直对我说谢谢。”他笑了笑,“你愿意让我送你回家,我很开心。”
我抿了抿唇,不知该怎么回答。
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阿遥!”
我回过头,只见微生迎穿着一身居家服朝我飞奔而来,显然是听到动静特意跑出来的。
她一把抱住我,着急地上下打量着,“你怎么一声不吭自己回来了?怎么不叫我去接你?”
我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抚,“我已经没有大碍了,再说了,是修送我回来的,你还不放心吗?”
微生迎像是这才看到修一样,目光在我和修之间来回转了一圈,“谢谢你了,修,进来喝杯茶吧。”
“不了,我还有任务要处理。”修礼貌地婉拒,目光却落在我身上,“阿遥,记得好好休息。”
“知道啦。”我点点头,冲他扬起一个笑容,“你……路上小心。”
他唇角微扬,重新戴上头盔,机车引擎轰鸣一声,很快消失在街角。
“人都走远了,还看呢?”姐姐促狭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猛地回神,连忙否认,“我哪有!”
“好~你没看~”姐姐搂着我往里走,她捏了捏我的腮帮,不无遗憾地说,“瘦了,小腮帮都没了。”
“每天清汤寡水的,能不瘦吗?”我抱着她的胳膊撒娇,“姐~我想吃糖醋排骨。”
她点了点我的鼻尖,“谁让你不提前说一声,不然妈妈早就做好,等你回来吃了。”
“我也不知道灸舞今天怎么那么快就松口了,我还以为这次也会被拒绝呢。”我皱皱鼻,“趁他没反悔,我赶紧溜了,所以才没来得及通知你们。”
回到家后,桌上满满一桌的丰盛菜肴,虽然没有我爱吃的糖醋排骨,但也足以让我馋得口水直流。
在九五招待所每天吃糠咽菜的生活实在是太痛苦了!
妈妈正从楼上走下来,她一看见我,立刻冲上来把我搂在怀中,“遥儿,你现在身体怎么样了?还晕不晕?”
得到我的否定回答,妈妈才松了口气,她疼惜地摸了摸我的脸,“下次一定不能再逞强了,盟主的身体很重要,但对妈妈来说,你更重要。”
“妈,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我在妈妈怀里蹭了蹭,闻着她身上熟悉的茉莉花香,“而且医生说我的异能已经稳定了,只要不跟灸舞那家伙靠太近就行。”
妈妈松开我,却还握着我的手不放,“那就好,那就好,快洗手吃饭吧。”
餐桌上,妈妈不停地给我夹菜,姐姐则绘声绘色地讲着我不在时家里发生的趣事。
我一边扒饭一边笑,腮帮子塞得鼓鼓的,活像只仓鼠。
如果能永远留住像这样幸福的时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