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姚嘉钰低头看向西瓜皮，她好像不是这样教它的。
西瓜皮左右摇晃了两下，瞬间就跳到了周承优身上，还去用藤扒拉俩人牵在一起的手。
周承优立刻用空着的那只手提起西瓜皮的藤，西瓜皮的藤在空中晃荡，就像调皮小孩子踢着自己的腿一样。
姚嘉钰扬起唇角，心情莫名有些好。
周承优无视它的反抗，把它放到腿上。
西瓜皮自己把自己窝在周承优的手心里，继续介绍自己：“爷爷奶奶，我叫西瓜皮，是一颗很听话很乖巧的西瓜。”
西瓜皮当场还浅浅展示了一下它的异能。
杨婉惊喜得长大嘴，“这，这......”这小东西，还挺可爱的，她有些激动，一时说不出话。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类人植物。自从听说有类人植物之后，她就想亲眼见见她们与一般的异变植物的区别，没想到它们会这么可爱。
即便是宋理群，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因为这颗看起来很可爱的西瓜软了几分，“西瓜皮，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不怕我吗？”
“我知道呀，但是我不怕。如果你们是坏人，嘉钰才不会带我过来呢，更加不会让我跟你们打招呼了。”
杨婉点点头，觉得这颗西瓜不仅可爱，还很机灵，真招人喜欢，她招招手，“小西瓜，你可以过来让奶奶仔细看看吗？”
她说完，看向姚嘉钰，用眼神询问她的意见。
姚嘉钰点了点头，和西瓜皮说：“去吧。”
周承优摸了摸西瓜皮，然后松开它。
西瓜皮跳下去，一蹦一蹦地跳到杨婉面前。
其实，姚嘉钰早就和它们谈论过它们的未来，也征求过它们的意见。
西瓜皮知道，眼前的杨婉一定很想研究它们，不过，只要她不是坏蛋，它就愿意被它研究一下。
杨婉轻轻把西瓜皮抱起来，看看乖巧的西瓜皮，又想起了它那一声爷爷奶奶，心里忽然觉得很柔软。
之前她和姚嘉钰说过，植物发生异变，那异变的植物说不定也可以恢复成正常植物。那如果异变植物能变成像西瓜皮这样，就算恢复不成普通植物，异变植物和人类是否也可以和平共存，而不是相互残杀了？
“宋叔叔，我知道你们想追查类人植物的下落，以及那个出现在类人植物身边的人。我不想让任何人伤害它们，所以我今天来，也是想和您谈一谈类人植物的事情。”
宋理群心里冒出一个猜测，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姚嘉钰？麻刚说遇到了怪物，那个人的身上会长出蔷薇的枝蔓和花朵。
他有印象，姚嘉钰的精神体就是蔷薇。
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那么，姚嘉钰也兽化了......
姚世善要杀她，除了她发现了他和褚苗桦的秘密之外，会不会也有她兽化了的原因？
姚嘉钰兽化，会不会也是因为姚世善？
姚嘉钰看宋理群面色凝重，眉头微微皱起，“宋叔叔？”
宋理群应声抬头，今天的信息量过大，尤其牵扯了故人的事，他一时没有办法冷静下来，看见姚嘉钰面色犹疑，他迅速调整表情，解释道：“我联想到了一件事情，可能与你最开始说的木棉树有关。”
“木棉，它怎么了，宋叔叔，你有它的消息吗？”
周承优听出她声音中的急切，扭头看向她，黑眸中掠过几缕担忧。
长臂一伸，他伸手揽住姚嘉钰的肩，室内开着暖气，姚嘉钰身上只穿了一件羊毛衫。
掌心的温度透过羊毛衫，手又被重新牵住，姚嘉钰心中的急躁渐渐被安抚下来，她分神想，周承优的身体应该又恢复了些。
“嘉钰，别着急，我们一件件事来说，德仁医院的事，人类出现兽化的事，类人植物的事，还有......你的事，它们之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我们慢慢来捋清楚。”
她的事？姚嘉钰心头闪过疑惑，但她没有多想，毕竟她撞破了姚世善和褚苗桦的秘密，那这些事当然和她有关系。
她点点头，继续道：宋叔叔，我可以坦白地说，类人植物本心不坏，只要它们是有意识的，再加上正确合理的引导，它们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威胁，除非有人别有用心蛊惑利用它们。”
“相关部门经过论证之后，形成详细的报告再公之于众，才能以理服人，必须让所有人都挑不出一点错。”
姚嘉钰面色认真地说：“我明白，这是应该的。”她必须在临走前为这些植物作好打算，如果不为它们打造好一个安全的环境，它们总有一天又会变成异变植物，从此又重新陷入无意义的厮杀之中。
她舍不得......
“嘉钰，你知道是什么因素促使这些植物有了意识吗？它们还可以说话，遇见过类人植物的人都觉得匪夷所思。”
姚嘉钰摇摇头，“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发现异变植物有了意识，当时我遇上了一群异兽，我受了伤，突然一棵异变植物出现了，解决了那群异兽。那时我以为异变植物只是为了夺食，没想到它其实是为了救我。
“这些类人植物也经历了一个我们小时候学说话的过程。我猜测它们能说出来就和异能者的精神体一样，都是通过精神力外放出来的。”
姚嘉钰只是大概描述了当时她获得植物空间之前发生的事情。植物空间的事，在双方达成一致意见、说清楚条件之前，她是不会说出来的。
在关于类人植物来历的事上姚嘉钰有所隐瞒，宋理群心中了然，但他非常理解，毕竟他能与姚嘉钰有对话的机会，是因为杨婉和周承优，他还没有完完全全取得姚嘉钰的信任。
“我今天得到一个消息，有一群类人植物闯进了长仁研究所，把研究所的重要资料拿走了。我们的人立刻去查了这件事，但短时间内还了解不到全貌。但是有类人植物闯进长仁是真的，而且这件事已经发生一年多了，至于是不是拿走了重要资料，恐怕只有研究所的人才清楚了。”
“据说，这些类人植物逃到了南方基地附近，下一个目的地极有可能是仙岭区。”宋理群继续说。
杨婉闻言抬头：“长仁研究所？中心基地的那个长仁？我最近也注意到了这个研究所，我发现这家研究所和德仁医院有关联，但还没有展开调查。”
姚嘉钰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沙发边缘，德仁医院，长仁研究所，仙岭区，还有刚刚宋理群说的木棉，她忽然觉得脑海中的几件疑惑都串联起来了，问：“难道出现在长仁研究所的植物跟木棉有关？”
“我们的人没有调查出到底是哪一种植物闯进了研究所，只说带头的是一棵树。”
姚嘉钰的直觉告诉她，那就是木棉，她净化过的植物只有木棉有这种能力，她的手轻轻颤抖起来。
周承优重重握住她的手，声音放轻道：“嘉嘉，我陪你一起去找木棉，我随时可以出发。”
姚嘉钰看向周承优，点了点头，“好。”
“宋叔树，阿姨，还有关于异能者兽化的事情，我怀疑异能者兽化的数量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多。三个月左右异变潮就要来了，已经兽化的异能者会受异变潮的影响，没有兽化的异能者也可能会因为异变潮出现兽化的症状。我们现在必须赶在异变潮来临之前调查清楚，做好准备。”
杨婉点点头，西瓜皮暖烘烘的就跟捧了个暖炉似的，她边摸着西瓜皮边说：“嘉钰说得没错，真出现了异能者大量兽化的情况，我们会措手不及。不提前做好应对的措施，到时候异变潮来了，基地内会生乱，基地外又有异变生物的威胁，后果不堪设想。”
宋理群沉声道：“是的，调查要保密，免得民众人心惶惶。这件事，还得和其他基地通个气。”
周承优：“妈，宋叔，我和嘉嘉会尽快去仙岭区，不仅要找到木棉，也会提前摸清楚异变潮前的情况。”
“准备什么时候出发？”杨婉问道，“我帮你们准备些物资。”
一抹担忧爬上姚嘉钰眉间，她看向杨婉：“明天我再去看看苏茹，后天出发吧。不能再耽搁了，木棉可能有危险。”
大门被打开，夜色涌入姚嘉钰眼中，树叶簌簌作响。
吃完饭，又谈了事，已经将近九点，室外温度只有五六度。
南方又湿又冷，寒意似乎钻到了骨缝中，姚嘉钰看着随风飘动的树叶，缩了缩肩，立刻裹紧了大衣。
一阵大风吹过，姚嘉钰忍不住感叹，“好冷......”
周承优拿出围巾，给姚嘉钰戴上。
姚嘉钰仰着脸，问周承优：“你还随身带了围巾啊？”
“嗯，放在空间里的。”周承优给她理了理头发。
月夜下，姚嘉钰的眼眸很亮，像眨动的星光，周承优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
姚嘉钰“噢”了一声，这一次她没有刻意压下嘴角的弧度，说，“我们回家吧。”
俩人跟杨婉、宋理群道别。
送走姚嘉钰和周承优后，杨婉和宋理群进了屋。
“阿婉，我去趟书房。”
“这么晚了，还不去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做吧。”杨婉跟着宋理群，进了书房。
宋理群把相框拿下来，杨婉挽上他胳膊，凑近仔细看了看，越看越觉得照片上的人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站在宋理群身边的人，叫吴之祺，二十三年前就死了。杨婉一直没有主动提起过这个名字。
“阿婉，我以前没有跟你说过，吴之祺其实是姚世善同父异母的哥哥。”
杨婉闻言，诧异地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