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第19章

    “王府何处你还未看够?”

    身后那人声音暗哑,抬手拢起祝无虞的乌黑长发,绾了一圈,用不知什么东西簪好。

    祝无虞尚未细细品尝项后那久违的空气,便被湿热的呼吸笼罩。

    自那日自杀威胁后,她身边便再未出现过什么发簪。

    这些时日祝无虞披头散发黑天“夜观天象”,实在难受便撕一条布条束发。白日要么在房中倒头大睡,要么便带着那些个侍卫绕着王府一圈又一圈“参观”,心情好了便在王府捡些有意思的“垃圾”。

    可惜,她此时心理会身后那冰窖。

    一排飞燕近乎是贴着祝无虞面颊掠过。

    她突然回头看了司宸一眼。

    这人前段时间看不见人影——不会是在处理这大旱之年的饥荒吧。

    思绪还没在脑海中成型,祝无虞便甩了甩头,将这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脑海。

    开玩笑,司宸这种狗贼怎么可能。若说是养父一直在赈灾没抽出空来找她还不错。

    她笑一声,转头看一眼窗外离得不远不近的司统领,松开手,“咣当”一声将窗户合上。

    同样换来一声司宸的轻笑。

    笑声的主人从身后带着她向后仰去,二人“同手同脚”倒退几步,司宸带着祝无虞就要倒在榻上。

    没带动。

    祝无虞眨巴着眼睛,看向平淡中“明显”透着不愉的司宸,轻轻地用鼻子哼出一声:“嗯?”

    随后如愿地看见摄政王——在旁人眼中常年淡漠的神情,龟裂开来。

    祝无虞心情大好,刚刚那因为司统领在外面站着无法动手的那点痛苦,烟消云散。

    摄政王语调平平,或者说是僵硬。

    “躺下。”

    祝无虞:“王爷的龙塌岂是属下能躺的?昨晚是属下神志不清,求王爷饶过属下那十板子。”

    那真是言辞切切,“声泪俱下”。

    当然,泪只是光打雷不下雨那种。

    司宸闭了闭眼,长腿一迈,转身站到祝无虞面前。

    毫不收敛的气场陡然压在祝无虞身上。

    比她高着半头多的影子压下来,祝无虞愣了愣神,没反应过来司宸要做什么,下意识便后退一步。

    膝窝磕在塌边。

    祝无虞扑通坐在榻上,手比脑子快地抬起一只手扣住司宸咽喉,另一只手撑住身下床榻。

    司宸的喉结在她掌心滚动一下。

    便这么顶着祝无虞的手压了下来。

    祝无虞的下巴又被这人捏住。

    那仿若能看透人心的鹰眼在她眼中放大。

    祝无虞抬起的那只手忘机用力——她莫名觉得,这双逐渐靠近她的眼中,好像没有落点,和当时陈予怀那副有时“懵懂”的神情所差无几。

    她只愣神一瞬,下一瞬,掌心便蓄力,想要将司宸的头拧下。

    摄政王的嘴唇已经贴近她耳畔:“起来。替孤更衣。”

    祝无虞无语地抿着嘴唇。

    她已经看见司宸因为窒息而凸起的青筋。

    这么容易吗?现在把他杀了甚至可以不惊动司统领。

    耳畔嘶哑的声音贴着祝无虞耳垂,一边说极其缓慢地从她耳后滑到嘴唇。

    “孤不介意现在迷晕你。到时孤控制不住做些什么可不要后悔。”

    祝无虞连忙松手,在嘴唇相贴的前一瞬,一掌将人轰开。

    司宸也早有准备仰身躲过。

    这人之前在口中藏药的前车之鉴可还历历在目。

    她连忙起身,恶狠狠擦了一把嘴唇,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王爷要穿哪套衣裳?”

    司宸斜乜她一眼,抬手用指节叩了叩床头立柱。

    一排侍女施施然走进来,低垂眉眼将托盘放在屏风外桌上,又悄无声息退出去。

    祝无虞转出来,看着桌上熟悉的紫袍玉带、翘履金冠,努了努嘴。

    不知这人有多少套这衣裳。

    司宸跟在她身后,面向祝无虞,“自觉”地张开双臂。

    祝无虞:……

    她扬着嘴角,面带微笑。

    歪头往窗外的乌云上看了三看才压下鱼死网破的心思。

    再忍忍,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杀又杀不掉。

    她微笑着服侍司宸穿好外衣,刚要长出一口气。

    面前便垂下来一块压襟玉佩,在她面前摇三摇晃三晃。

    跟逗猫儿似的。

    祝无虞没崩住嘴角笑意。

    面无表情将玉佩拽过。

    “小心翼翼”地——将玉佩挂歪十万八千里。

    仰头对上司宸垂下来的目光。

    司宸低头看了一眼玉佩,又抬头瞥了一眼祝无虞。

    好似没看出来。

    只开口:“明日随孤回姚州。”

    祝无虞这次是真情实感“嗯?”出声。

    姚州?这方才十月光景,他便要去南方了?

    司宸依旧低垂着眉眼看着祝无虞。

    祝无虞同司宸视线交错。思绪不受控制地发散。

    姚州啊……

    陈伯父陈伯母的脸跨过时空在祝无虞眼前浮现。

    貌似那时她也蹲在这为司宸……或者说,为陈予怀更衣。

    那时她蹲在地上,故意将人下裙拽反过来,欺负瞎子看不见。

    陈予怀也毫无察觉,就那么穿着衣服院里院外逛游。

    祝无虞当时是什么反应来着。

    噢,坐在窗沿上对着陈予怀“无声”大笑。

    陈伯父陈伯母在一旁同时摇头失笑。

    现在想来,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无奈她对着摄政王“不畏强权”罢。

    也不知那二人究竟在摄政王府是何身份,竟能做的了司宸的爹娘……

    祝无虞表情倏地僵住。

    司宸伪造身份,做陈家的瞎眼儿子一事,那深山村民竟无一人发现端倪。

    还是说——根本就是只有祝无虞一人被蒙在鼓里。

    祝无虞在心底自嘲一笑。

    那这群人演技未免太过精妙……难怪那百日中有三月不许她出门呢。

    “不愿?”

    头上司宸轻飘飘的声音将祝无虞的思绪扯回。

    祝无虞放空的视线再次落回司宸脸上。

    “王爷今年也要南巡?可您身畔高手无数,怕是不缺属下一人。”

    她刻意让表情从震惊转变为落寞,低垂着杏眼,神色恹恹。

    司宸在她头上气笑了。

    他伸手捏住地上小杀手的下颌,迫使人仰头看他。

    “孤看起来很好骗?”

    祝无虞眨着杏眼:“王爷何出此言啊?”

    司宸甩手将祝无虞的面颊丢开,冷冷瞥了一眼祝无虞,绕开她转出屏风,将木门关得叮当响。

    只留下被最后一抹过堂风送进来的话:“既不愿,便从哪来回哪去。”

    祝无虞无所谓地站起身,咂摸咂摸司宸的话。

    从哪来回哪去吗?那可以回掩月楼吗?

    她讥讽地笑了一声,转身躺在司宸的榻上。

    只是让她回昨晚那房顶罢了。

    她仰头看着房顶的架子。

    司宸刚刚的神情倒像是真没看出她将压襟系歪。

    这人到底瞎不瞎啊。

    祝无虞抬手盖住脸。

    另一只手放在颈间,下意识地将项坠压在胸前。

    被司宸羞辱的心思并未放大,祝无虞现下满脑筋都是——要下雨了!明日司宸便要离开摄政王府!

    她并不觉得司宸真的会放她自己留在摄政王府,若她执意反抗,大概率又被迷晕带走。

    参照来京都时的路——祝无虞也并不觉得在路上更容易逃跑。

    况且,司宸口中若是真话,那明日守卫必然更加严密。

    她烦躁地从床上弹起来,支起窗跳出去。

    一路祈祷势天公务必要趁今晚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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