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祝无虞回去时。

    那鹦鹉仍旧兢兢业业站在偏殿门口。

    爪子上也未上锁链,鹦鹉倒是自觉站在半开的笼子中。

    祝无虞看见它的瞬间,那鹦鹉也同时看见祝无虞。

    一声两声“罪奴”此起彼伏,冲进祝无虞耳中。

    像是在嘲讽祝无虞同样也被圈在笼子中,自愿留下。

    祝无虞冷笑一声,迈大步走到笼子近前。

    “咣当”一声。

    金属制成的笼子也挡不住玄铁护腕的重量。再加上祝无虞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笼子从中间裂开,一半的笼子被砸成铁饼跌落地上。

    鹦鹉在另一半笼子中扑扇着翅膀,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飞上半空,表演聒噪的叫声。

    只剩一半参差不齐的笼子挂在那,伴着叫声左右摇摆。

    祝无虞适才呼出一口浊气。

    半晌摇头嘲讽自己。

    真是疯魔了。现在与畜生都能发这么大的火。

    与此同时,身后一道声音与她脑海中的想法同时响起。

    “怎么?方才砸过孤,又与畜生发火。”

    祝无虞早有准备,抬手将妄图用头蹭她的鹦鹉挥走,只当没听见身后那阴魂不散的声音。

    丫鬟看看步履未停的祝无虞,又抬头看了看站在门外抿着唇角的摄政王殿下,还是选择转头替祝无虞打开房门。

    “祝无虞。”

    祝无虞不用回头,便也知道司宸现下是什么表情。

    在众人面前装的很难受吧摄政王殿下。

    她回过头,果然看见司宸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但嘴角和声音都紧绷着。

    “王爷唤我何事?”

    那语气绵软无辜,若不是有人在场,当真会有不知情之人以为司宸刻意为难祝无虞。

    司宸明显一顿,旋即迈大步走上前。

    直到贴近祝无虞,摄政王的唇角才慢慢勾起。

    “对孤不满?”

    祝无虞躲在司宸身前,烦躁地翻了个白眼。

    “王爷这是何意?属下怎敢?不过便是舟车劳顿累了。”

    为何舟车劳顿呢。

    祝无虞看向司宸那没有落点的双眼。

    真难杀。

    司宸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点头笑着,抬手掐住祝无虞的下巴。

    被祝无虞“不经意”躲过。

    她愉悦地眯了眯眼,对司宸行了个礼——即使这人看不见。

    “王爷若是无事,属下便去休息了。”

    说着话,人便已经退进屋内。

    摄政王终于没绷住,冷笑出声,抬腿便要追上祝无虞。

    侍卫突然站到偏殿外。

    扯开嗓子大喊:“殿下,边境生事。”

    司宸已经迈进屋门的腿顿住。

    脸上那抹嘲讽变了三变,最终回落成那副面无表情的脸。

    祝无虞粘在他身后挑眉。

    怎么感觉在这人脸上看见一瞬间的失落。

    好似回到了一年前的陈予怀那张脸。

    头上那只鹦鹉盘旋几圈,似是感受到低温那位离开,这才落到祝无虞面前。小心翼翼用爪子一点点抓住祝无虞的袖子。

    祝无虞垂头,看了一眼羽毛凌乱的鹦鹉,叹了口气。

    捏着鹦鹉,提进屋内。

    房门从外面关上。

    隔绝了大部分泄进的阳光。

    屋内一瞬间显得昏暗无比。

    祝无虞抬手将桌上烛台上的蜡烛点亮。

    她看了一眼在一旁梳理羽毛,假装自己很忙的鹦鹉。

    慢慢勾起唇角。

    行宫日升日落,每日只有丫鬟侍卫定时定点送饭。

    晨时鸡鸣,晚间伴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打更声入睡。

    祝无虞再想起司宸时,已经是数日之后。

    她一边逗弄鹦鹉,一边紧蹙双眉。

    司宸几日不见,说明边关的确情势危急。

    若不然,按司宸那个性子,必然是要折腾她几番的。

    前脚方才被司宸告知养父与东夷勾结,意图在边境生事,后脚司宸便被边境之事拌住手脚。

    况且养父又的确离开京都来行宫,尽管方向有误。

    一桩桩一件件未免太过巧合。

    可那日在汤殿……养父可是重伤离开的……

    祝无虞咽了一口丫鬟方才送进来的鸡腿。

    听见外面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被人刻意压低那种。

    “你说,殿下已经几日未来这偏殿了,是不是已经厌弃这人了?咱们还有必要这么上心吗?”

    一道女声顺着门板传进来。

    声音被压得极其细弱。

    若非祝无虞五感惊人,怕是也听不清一二。

    她冷笑一声。

    这声音分明是方才送饭那丫鬟。

    又搞这种戏码。

    这些丫鬟据她们自我介绍,是司宸专门买进来照顾她的。

    或者说,在那些死士不方便时,监视她。

    她挥手将一旁不论黑天白夜都点着的蜡烛熄灭,靠在椅背上闭目细听。

    蜡烛常年点着为了让司宸能看清东西——这人经过她这段时间打听,大概也不是全瞎。灯光明亮时,他能自己看清轮廓。仅此而已。

    那丫鬟话音落地,也没听见回声。

    只听见这位又开口:“占着茅坑不拉屎。被王爷厌弃也不知道自己滚,还要我们伺候盯着。要我说,各位也不用太上心了,倒是落不到什么好处。我叫厨房做了绿豆汤,众位来一碗?”

    屋外依旧没什么动静。

    良久,碗碟碎裂的声音响起。

    该是瓷碗落在地上。

    “这位姑娘,我们身为殿下死士,自是以殿下命令优先,不在乎什么功劳辛苦。姑娘找别人罢。”

    祝无虞轻笑一声,“啧”了声摇了摇头。

    她还指望这丫鬟成功游说,让这些个死士放松警惕呢。

    祝无虞抬手用指节敲了敲鹦鹉的头,刚要开口继续教鹦鹉学舌。便听见门外那道声音接踵而至。

    “也不知道她是如何爬上王爷的床的。你们也是对这个不知道从哪来的野种死心塌地。瞧她那样子,估计私下里要唤咱们殿下小阿爹吧——”

    这次,倒是有几个人应和地笑出声。

    祝无虞原本勾起的唇角缓缓放下。

    她慢慢转过头,看向门外的方向,嘴角也再次扬起——不过是与先前完全不同的意味。

    门外的几人毫不知情。

    “难怪啊,我们与她讲话她也爱答不理,原来是有爹生没爹养……”

    话没说完。

    一阵风飘来,紧接着,说话的两个丫鬟一起飞出,摔下台阶。

    殿门摇摇晃晃半晌,依旧没有完全停下。

    众人震惊地看着近乎飞出来的祝无虞,大张着嘴如鲠在喉。

    只有一旁的死士死死盯着祝无虞,单手握住腰侧兵刃。

    祝无虞勾了勾唇角,看向台阶下龇牙咧嘴捂着屁股的丫鬟。

    “二位怎地躺在地上?二位爹爹没告诉二位这样是爬不了床的吗?”

    一旁死士顿了顿,嘴角抽了抽,慢慢松开紧握刀把的手。

    祝无虞似有所感,转头看向死士。

    “这位大哥,问下我现下在行宫是何身份啊?”

    死士愣了一下,抬头看向对面同僚。半晌才扭头对着祝无虞行礼。

    “王爷吩咐,除却放您出宫外,祝姑娘便是我等半个主子……位同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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