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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谢时眠跟上去,电梯前截住乔沅。

    上班时间,这里很空旷。

    谢时眠不说其他,却点点乔沅,让她将手机解锁拿来。

    乔沅茫然。

    不知其意,但顺从的给了。

    十几秒后,到账二十万的提示音响了。

    乔沅略懵。

    谢时眠抬腕看表,“我要上去开会了,下周再给你转。”

    乔沅张嘴:“我——”

    “听话。”

    “………”

    他是进化成什么电视剧里的王总了吗?

    ……

    已经夕阳西下,大楼外车水马龙,上班族们结束了一天辛勤的工作,流水一般向外涌去。

    橙红色的辉光照在玻璃外墙上,乔沅出了大楼,在一处斑马线前等待,皮肤染上温暖的光。

    揉了揉还在发烫的脸颊,脸上温度始终降不下来,她不分是非的迁怒夕阳。

    红绿灯反复播放,乔沅在原地许久,直到人群涌动,深深的吐出口气,终于融入人群之中。

    夜降临。

    谢时眠一直工作到了很晚。

    通常在季度会议之后,他会自己对所有呈上来的报告进行详细审阅,将相关情况和数据掌握一遍。总裁办的人都跟着他加班,随时为他调取工作资料,这一层经常灯火通明到晚间九点左右,之后就只留下助理一到二人,其余人可以下班。

    保持坐姿太久,谢时眠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眼眸微转,落在室内绿油油的植物上,

    乔沅对植物花卉很有心得,经她的手修改,这个植物角精神了不少。

    每个人都有特长天赋,乔沅内秀,天赋总是点在一些不太容易被发现的地方。

    助理送了一杯新茶,雾气腾腾,就放在他手边。

    谢时眠问他道:“几点了?”

    助理报了时间,今天工作量大,比往日还要晚一些。谢时眠看一眼窗外,随即将文件做好标记,合上了笔记本盖子——这是他下班的动作。

    助理立即按习惯为他取来外套,询问是否安排司机。

    谢时眠向外走:“一小时。”

    助理:“是。”

    工作默契使助理清楚,一小时的意思是,谢时眠要去跑步、冲澡,之后再安排乘车回家,这个过程精准耗时一小时。

    谢时眠像一台工作机器,连保养程序都设定的严密精准。

    就算是白天那样……也没有打乱他的节奏分毫啊。

    从这种作风来看,当下属跟着谢时眠工作实在很累,但好在薪资可观、物超所值,而且上班总有下班的时候。

    但要是谁和他一起生活的话,可就没有假可以休咯。

    至于他适应另一半、改变现状的可能性,大家一致认为没可能。

    ……

    谢时眠在车上闭眼休息,到了谢家后,司机为他打开车门,外面下起了雨,春雨总来的绵延,大伞撑开,他跨步下去。

    及至别墅大门前,还没有见到管家,大门虚掩,不似寻常。谢时眠意识到什么,当即加快脚步。

    上二楼的橡木楼梯质地厚重,踏上时发出笃响,谢时眠匆匆赶到一间大房门前,正见到管家领着两名医生走出来。

    几人同时站住,向谢时眠问好,那两名医生都来自谢家收购的医院,一直负责温尔昭的身体,谢时眠面色微变,“怎么了?”

    管家忙解释:“傍晚太太有些不舒服,请了人来看,现在已经好多了。”

    “傍晚?怎么没人和我说?”

    “是太太说,不许我们打扰您。”

    幔帐之中,隐隐能见到温尔昭的身影,她侧坐着,头颅低垂,面色惨白。

    温尔昭有心脏病,手术做了好几次,现在身体太虚弱,已经没办法开刀,只能靠药物养着,眼看着生命一天天流逝,她好像是绷紧的丝线,谁也不知道,哪天会断。

    “时眠?是你回来了吗?”听到了门口的声音,温尔昭叫了谢时眠的名字。

    谢时眠当即敛了神色,不再多说,只嘱咐:“今晚请医生住这里,轮班守。”

    接着向室内走去。

    管家悄悄松一口气,却不退下,而是赶紧跟上,在谢时眠身后迅速说:“傍晚陈姐收拾大少爷房间的时候,太太见到了,这才犯的病。”

    谢时眠表情不变,轻“嗯”了一声。

    管家将他眼底的波澜看了明白,很快将闲杂人等都带走。

    室内的灯微弱昏暗,超过一定亮度的光会带来刺激,温尔昭的卧室一向就这样暗淡。

    谢时眠单膝半跪在床边,静声关怀着自己母亲:“妈,还有没有不舒服?”

    温尔昭虚弱的摇头,“都说了不要打扰你,你又加班了吧,工作这么紧张吗。”

    “看看文件而已,不累。”

    “每天都这么晚回家,怎么会不累呢,”温尔昭叹气,“早点成家就好了,有个人在家里等着你、关心你,你就不会那么辛苦了。”

    “那还是再招个执行总裁帮我比较实际。”

    温尔昭笑起来,她点了点儿子的脑袋,“你呀!”

    谢时眠露出些微笑意,深色的眼眸注视着她,谢时眠长的不像温尔昭,唯独眼睛,都是很深的琥珀色,像封存了厚重的历史。

    只可惜,下一秒,这份难得的温情和轻松就被温尔昭的话打破——

    “要是你哥哥在就好了。”

    谢时眠手指微微曲了曲。

    “时岑在的话,你们兄弟俩相互分担,都可以轻松很多,你能做你喜欢的事,不用一直顾着家里,你那么喜欢帆船,说不定还能拿个世界冠军……”

    “妈,现在很好,我能应付。”

    “妈知道,妈是说,如果时岑在,那就不一样了……”

    温尔昭生了谢时岑、谢时眠两兄弟,年龄差三岁,谢时岑懂事早慧,从小门门第一,顺理成章接了班。

    七年以前,谢时岑遭遇车祸,深度昏迷,国内医治无果,去往瑞士的顶级研究所,各种方法用尽,植物人状态持续几年,最后在某个清晨离世。温尔昭那天心脏病发作,差一点也跟着他去了,从那时起,身体每况愈下。

    温尔昭和谢鸣是商业联姻,谢鸣有情人、有私生子,大家心照不宣,为免家业旁落,谢时岑离世后,谢时眠必须接上这一棒。

    谢时眠做的很出色,他肩下了所有胆子,没人能挑出他的毛病,但温尔昭心中,总念着谢时岑。

    谢时岑的离开,是她真正的心病。

    她的瞳孔失焦,视线涣散,仿佛昏暗的空气中,正浮现着过往的一幕幕。

    “时岑该三岁了吧……”

    他去了三年,重新为人的话,应该三岁了,她是这样想的。

    谢时眠沉默不语,纹丝不动,嘴唇抿着,他握着母亲冰凉的手,像一座已经凝固了很久的山。

    “是,”他仍平静的接着她的话,“大哥应该会说话了。”

    …………

    深夜,整座屋子的人都睡了,谢时眠为温尔昭牵好被子,走出房间。下到一层,睡眼惺忪的管家还在等他。

    谢时眠顿足:“怎么不睡?”

    “您还没吃饭,汤温好了,我给您端上来。”

    此刻的确饥肠辘辘,谢时眠点头道谢。

    夜太深,他让管家去休息,自己坐在长长的餐桌上。

    餐桌尾上有鲜花,花已盛开多时,花瓣卷边,有些颓丧。

    谢时眠的目光落在那里。

    片刻,收回。

    灯光洒落,一室寂静,他独坐。

    叮当的电子音,使滞缓的空气流动起来,手机屏幕泛起微光。

    谢时眠垂眸,点开信息。

    是一只抱着月亮睡觉的兔子表情,来自乔沅。

    她对他说晚安。

    ……

    温尔昭病情和春天的雨水一样,绵延细长。

    她好一阵子没出过房门,谢时眠早晨上班前会先去陪她喝完粥,温尔昭有几次叫错他的名字,自己并没有发现,周围照顾的人却都听到,悄悄的看谢时眠的脸色,见他面色如常,也不敢多言。

    谢鸣一直没回来过,谢时眠叫了人过来问,知道是“那边”有些麻烦,他没有再往下探究,因为无论是他,还是温尔昭,其实都不关心。

    温尔昭清醒时,唯一关心的还是他的婚事。

    她会突然致电给他,问香槟色、白色哪个更适合做婚礼的主题色,婚后的住房是选现成的楼、还是重新装潢一遍,谢时眠耐心、简短的给出答复,她心满意足的去想下一个问题。

    周六谢时眠加班,午饭过后,助理艾瑞拿来一张银行卡副卡,向他汇报此事已经办妥。

    谢时眠孤家寡人,没有女友没有情人,办副卡这个霸总业务,助理也是头一次做。

    “放着吧,”谢时眠头也不抬,翻过一页文件。

    文件上是密密麻麻的英文,海外事业部是谢时眠亲手打造的,他回国以后,那边的工作仍然直接向他报告,他并不是不工作不舒服星人,只是暂时处于过渡状态,工作需慢慢脱手,交给信任的人。

    看了一会儿文件,他顿了一顿,转头看那张银行卡。

    艾瑞察觉到他想说什么,凑近一步,低头听吩咐。

    谢时眠却是问他:“我记得你已婚?”

    “是。”

    “你跟我回国,妻子呢?”

    艾瑞懵了懵,老老实实的答:“她换工作一起过来了。”

    “换在哪?”

    艾瑞报了一个会计师事务所的名字,他妻子新入职了这家事务所,最近和他的牛马程度不相上下。

    谢时眠颔首:“适当找一些业务和他们合作,交给你办。”

    艾瑞眼睛一亮——不仅薪资可观,上司还通晓人情世故,乐意给下属撑腰!这工作再干十年也不是不行啊!

    谢时眠结束了他的问话,说:“今天是周六,你和司机都下班吧。”

    “老板,我还能干!”

    谢时眠回以沉默,他合上了文件、盖上了钢笔,转身,从衣帽架上取了自己的外套。

    做完这套动作,在助理困惑的眼神中,睨去一眼:“我不能,我要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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