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江锐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里面开了个派对。
“我杀人了!”
这四个字如同魔咒,在他脑海中无限循环播放,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的神经上。
他僵硬的脖子“咔咔”作响,艰难地转动着,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瞪出来。
杀、杀人了?!这怎么可能!他惊恐的瞪大眼睛,这个女人,竟然是个变态杀人女作家?!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之前在医院里的情景,她那冷静的态度,熟练地让他按手印的动作,现在想来,一切都变得如此诡异和恐怖。
难道说,这一切都是她精心策划的阴谋?她是不是早就盯上他,所以才故意让他卷入其中?
汪江锐的心跳越来越快,他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开始胡思乱想,下一秒,他会不会就被这个女人杀人灭口?然后,他的尸体将会被她藏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而他的名字,也许会出现在她的小说里,成为某个倒霉的龙套角色。
一想到这里,汪江锐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冷汗像决堤的洪水一样,从他的额头涌出,瞬间浸湿了他的刘海。
不行,他得跑!他的脑海中只有这一个念头,仿佛这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他必须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远离那个女魔头,否则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他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弓着腰,蹑手蹑脚地,一步一步地朝着大门的方向挪动。每一步都充满了恐惧和不确定,他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引起女魔头的注意。
那些原本被他当作“武器”的花瓶和锅盖,现在都成了累赘。在生死攸关的时刻,这些东西已经不重要了,保命才是最要紧的。他轻轻地放下手中的“武器”,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生怕被女魔头听到。
他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捏住一样,“咚咚咚”地擂着鼓,声音大得他自己都能听到。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快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一样,他甚至能感觉到血液在血管里疯狂地流动。
近了,更近了!门口就在眼前,那是他逃离这个人间地狱的唯一出口。胜利的曙光仿佛在向他招手,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安全地逃离这个可怕地方的场景。
就在他弯腰,准备悄无声息地拉开门把手的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
“咔嚓。”
一声轻微的,却足以让他魂飞魄散的声响,从他脚下传来。
他僵住了。
一只脚,一只穿着可爱毛绒拖鞋的脚,正稳稳地踩在他的相机带子上。
那根带子,此刻就像一条致命的锁链,将他牢牢地困在了原地。
汪江锐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凝固了。
他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把闪着寒光的……菜刀?!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菜刀!真的是菜刀!
明晃晃的刀刃,在客厅昏暗的灯光下,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光芒。
鱼金宝那张原本还算清秀的面庞,此刻在汪江锐的眼中,竟然变得比午夜凶铃里的贞子还要恐怖一百倍!她就那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让人毛骨悚然。而她的眼神更是幽深无比,宛如一口不见底的古井,仿佛能够吞噬一切。
“想跑?”鱼金宝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没有一丝重量,但却像一把冰锥,直直地刺进了汪江锐的耳膜,让他的身体猛地一颤。
汪江锐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呜咽,那声音听起来既像是害怕,又像是求饶。他的双腿像筛糠一样不停地颤抖着,完全失去了控制。
“咕咚。”汪江锐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响亮。下一秒,求生的本能终于战胜了内心的恐惧!
“啊——!”他突然发出一声尖叫,猛地一拽相机!
鱼金宝显然没料到他会来这么一出,被那股巨大的拉力一带,惊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
“喂!”
眼看就要脸着地,鱼金宝眼疾手快,条件反射地伸出手,一把薅住了汪江锐卫衣的领子!
“砰!”
两人如同滚地葫芦一般,重重地摔在了一起。
汪江锐只觉得天旋地转,紧接着,下巴一阵剧痛,好像磕到了什么东西。
“嘶……”鱼金宝倒抽一口冷气。
暧昧的姿势,诡异的寂静。
汪江锐晕乎乎地撑起身子,这才发现自己正以一个极其不雅的姿势压在鱼金宝身上。
而他的牙齿,好死不死,正磕在鱼金宝那精致小巧的锁骨上!
一抹殷红的血丝,从她白皙细腻的肌肤上缓缓渗出,像一朵妖冶的红梅,在雪地中悄然绽放,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性感和暧昧。
汪江锐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比煮熟的虾子还要红。
然而,此刻的鱼金宝,还举着那把明晃晃的“凶器”!
汪江锐脑子里的警铃再次大作!
他现在可是在“杀人凶手”的身上!
他迅速趁着鱼金宝还没反应过来,眼疾手快地抓住她那只握着“菜刀”的手,高高举过她的头顶。
另一只手飞快地从自己卫衣下摆扯下一根抽绳,三下五除二就把鱼金宝的两只手腕给绑了个结结实实。
“唔唔!”鱼金宝瞪大了眼睛,想要说话,却被汪江锐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巴。
汪江锐累得气喘吁吁俯视着被他成功制服的鱼金宝,一脸正气地喊道:“你这个杀人犯我劝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现在你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坦白交代,争取从宽处理,否则等待你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仿佛正义的化身。鱼金宝被他的气势所震慑,身体微微颤抖着,手中紧握着那把所谓的“菜刀”。
汪江锐见状,毫不犹豫地伸手去夺过鱼金宝手中的“凶器”。然而,当他真正握住那把“菜刀”时,却突然感觉到一种异样的触感。
“嗯?这手感……”汪江锐心中暗自嘀咕,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连忙低头看去,这一看,让他惊愕得合不拢嘴——那把闪着寒光的“菜刀”,竟然只是一个菜刀形状的手机壳!
手机壳?!汪江锐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手中的这个“假凶器”。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刚才那么紧张地与鱼金宝对峙,结果却发现对方手中拿的不过是一个毫无杀伤力的手机壳!
汪江锐:“……”
他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鱼金宝趁他愣神的功夫,猛地张开嘴,狠狠一口咬在了他捂着自己嘴巴的手掌上!
“嗷呜——!”
“啊——!你属食人鱼的啊!”汪江锐惨叫一声,痛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鱼金宝终于重获自由,她猛地推开汪江锐,一骨碌爬起来,怒视着他,胸口剧烈起伏。
“汪江锐!你是不是狂犬病发作了!你才是杀人犯!你全家都是杀人犯!”
汪江锐捂着被咬出血印的手掌,看着地上那个无辜的菜刀手机壳,再看看鱼金宝那气得通红的脸,脑子终于开始慢慢恢复运转。
他好像……的确……是误会了什么。
冷汗又一次冒了出来,不过这次,是被吓的,也是尴尬的。
“那……那个……对不起啊……”他的声音轻得像蚊子叫一样,仿佛生怕被人听见似的。他的眼神也很不自然,总是东张西望,就是不敢直视鱼金宝的眼睛,似乎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非常愧疚和不安。
鱼金宝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的胸口还在微微起伏着,显然情绪还没有完全平复。过了一会儿,她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我在创作!写稿!懂吗?!”这句话虽然简短,但却充满了愤怒和无奈。
鱼金宝接着解释道:“我工作的时候,喜欢看点恐怖片来找灵感。刚刚我太投入了,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小说世界里。我把我小说里的一个大反派给写死了,所以才会兴奋地喊了一声!那只是杀青!角色杀青!不是真的杀人!”她越说越激动,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一些。
最后,鱼金宝指着自己的锁骨,气鼓鼓地说:“还有这里!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汪江锐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鱼金宝的锁骨处有一道淡淡的红痕,那是刚才他不小心用嘴巴磕到的地方。汪江锐的耳朵瞬间变得通红,他尴尬得无地自容,真希望能有个地缝让他钻进去。
“我……给你磕回来?反正你也垂涎我美色很久了,给你个机会……”他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又强装出一副戏谑的样子。他的手像触电般微微颤抖着,缓缓地伸向自己的衣领,动作显得有些娇羞和迟疑。
随着他的动作,衣领被一点点地拉开,露出了一小片白皙的肌肤和若隐若现的锁骨。那线条优美的锁骨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诱人,仿佛在引诱着人去触摸。他的表情要多狗腿有多狗腿,嘴角挂着讨好的笑容,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不安。
鱼金宝看着他这副模样,只觉得一阵无语。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里暗暗骂道:“这家伙还真能演啊!”不过,看着他那副狗样,她心中的火气倒是消了一大半。
鱼金宝盘腿坐在沙发上,揉了揉被绑得有些发红的手腕,突然开口说道:“行了,别恶心我了,我让你留下来,的确是惦记你的身体。”她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
汪江锐听到这句话,明显愣了一下。他的身体微微一僵,原本有些戏谑的笑容也瞬间消失不见。他紧张地看着鱼金宝,双手不自觉地慢慢拢了拢自己的衣领,仿佛想要掩盖住什么。然后,他抱着自己的双腿,缓缓地向沙发的一角移动,似乎想要离鱼金宝远一点。
“虽然我深知自己魅力无限,无人能不拜倒在我那紧身牛仔裤下……”汪将锐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只见那耳朵已经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一般,他有些不自然地喃喃道,“但这种事嘛,我还是得有点心理准备才行……”
一旁的鱼金宝听了这话,先是被气笑了,然后“啪啪啪”地鼓起掌来,嘲讽道:“你可真是够不要脸的啊,都能把这一点做到极致了,可见你这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硬啊!”她顿了顿,又瞥了汪江锐一眼,接着说道,“我写稿遇到瓶颈期了,灵感枯竭得厉害,急需出去采采风,找找感觉。”
鱼金宝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说才能让这个单细胞生物理解,过了一会儿,她才继续道:“正好呢,你不是会拍照吗?虽然你这人脑子不怎么好使,但我也不得不承认,你在构图和光影方面还是挺有天赋的。”
说到这里,鱼金宝的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狡黠的笑容,就像是一只狐狸看到了自己的猎物一样,她慢悠悠地说:“所以呢,你就来给我当采风助理吧,顺便再兼任一下家政保洁的工作!”
汪江锐愣住了。
助理?
他堂堂一个即将燃起的摄影大师,竟然要给一个网络小说家当采风助理?
“凭什么?我……”汪江锐的声音突然拔高,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满脸怒容,刚想开口拒绝,鱼金宝却不紧不慢地从裤兜里掏出了那张借据然后优雅地转了个圈,“啪”的一声,狠狠地贴在了汪江锐的脸上。
汪江锐完全没有料到鱼金宝会有这样的举动,他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仿佛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鱼金宝,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鱼金宝看着汪江锐那副惊愕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得意。用脚指了指沙发,不咸不淡地说道:“窝在那,自便。”
汪江锐气得浑身发抖,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他怒视着鱼金宝,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然而,面对鱼金宝那冷漠的态度,他却又无可奈何。
最终,汪江锐赌气般地一屁股坐进了沙发里,他抓起那张犹如卖身契一般的借据,紧紧地攥在手中,仿佛那是他最后的尊严。他在沙发里抓狂地发泄着,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一些后悔之类的话随后猛地站起身来,用手指着鱼金宝的房间,恶狠狠地说道:“姓鱼的,你今日敢如此辱我,来日方长,终有一日我汪江锐必叫你磕头认错!”。
“哎呀”鱼金宝从房间里丢出一只拖鞋精准的把沙发上的汪江锐打下沙发。
“欢迎你的不自量力,汪狗!”鱼金宝不以为然的声音悠悠的从房间里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