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我梦驾驶着Fighter-EX在城岩町上空盘旋。透过驾驶舱的玻璃,她俯视这座被群山环抱的小镇。
街道上零星可见行人走动,车辆停在道路两旁,由于不在旅游旺季,乍看之下这场景与寻常旅游小镇别无二致。仪表盘显示的电波干扰读数轻微波动,似乎只是上空积雨云造成的正常现象。
“奇怪...”我梦轻咬下唇,手指在控制面板上快速按键,调出各项监测数据,“单从数据分析一切都在正常范畴,但……”某种难以言喻的违和感始终在她心头萦绕。最令她不安的是,连雾崎教授的电话也突然无法接通了。
“还是现场实地调查一番吧。”
考虑到直接驾驶战机降落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骚动,我梦将Fighter-EX降落在四十公里外的山形县军用机场。
关闭主引擎后,她特意激活了帕尔的远程操控系统。
“在这里待命,帕尔。”她轻拍控制台,像在叮嘱一个值得信赖的伙伴,“如果接收到XIG-NAVI的特殊信号,就立即启动自动驾驶前往信号源。”两件事并作一件事,假如真有特殊状况,她刚好测试一下定向中微子通讯发生器与接收器的实际效果。
“指令已确认,我梦。”帕尔的电子音平稳地响起。
凭借XIG的证件,我梦顺利借到了一辆低调的灰色轿车。驶离机场时,她不禁想起藤宫那神出鬼没的能力——作为获得了海洋之光的那个,他总能随心所欲地瞬间移动,出现在任意他想出现的地方。
真是好用的能力,但当她深入研究盖亚赋予的光之力时,却发现自己拥有的这份力量似乎并不包含空间跳跃的能力。
“所以你和阿古茹的力量是不一样的吗...”我梦转动方向盘,手指戳了戳内袋的蓝宝锥:“大地和海洋,你们之间又是什么样关系呢。”她好奇地问,衣袋内,蓝宝锥内红光一闪而过,光无声将她周身包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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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岩町郊外的林间小路上,田端和玲子合乘一辆摩托高速折返,在他们身后,阴沉的云层压得很低,仿佛随时会塌陷下来。
就在半小时前,他们循着录像带上的寄件人地址,找到了那间位于城郊的温泉旅舍。令人感到不安的是,这家本该正常营业的家庭旅馆大门紧锁,门廊下的风铃在风中发出空洞的声响。
整条街上不见一个行人,连鸟鸣声都消失了。
“可能是...店家今天歇业?”玲子裹紧外套,声音不自觉地打颤。不知是秋天的寒意还是周遭诡异的寂静,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地方实在是太邪门了,她想,拽了拽新闻导演的衣袖,“田端先生,要不我们...”
话音未落,旅舍后的小路上传来拖沓的脚步声。佐藤——我梦在城南大学的那位助手,佝偻着身子走了出来。这个平日里阳光开朗的大男孩此刻面色惨白,眼下的青黑像是连续几天没合眼。他机械地挪动着脚步,在距离两人三米处停下。
田端忙挂起职业微笑迎上去向对方打招呼,“您好,先生,请问你住在这里吗?我们想找一位名叫佐藤隆的男孩子。”
“电话。”佐藤突然打断他,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田端一愣。
“听了...会很舒服。”佐藤继续慢慢地说,他的嘴角扯出一个不自然的弧度。仿佛为了验证自己的说法,他向田端举起手机,手机也极为巧合地开始响铃。
玲子下意识后退两步,高跟鞋陷进松软的泥土里。“这人怎么回事...!”她抓紧田端的衣袖,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肉里。
“看起来不对劲...”田端倒吸一口凉气。
就在这时,更多脚步声从四周的树林中传来。十几个男女像提线木偶般缓步走出,每个人手里都握着棍棒、铁锹之类的器物。他们的动作整齐得可怕,脸上挂着与佐藤如出一辙的僵硬笑容。
田端的瞳孔骤然收缩——这场面,不知为何与昨天那盘诡异录像带后半段极为相似!
意识到情况危急的瞬间,田端一把拽住玲子的手腕转身就跑。幸运的是,佐藤昨晚骑回来的摩托车就停在不远处,他下车匆忙,钥匙还插在锁孔里。他们跳上摩托时,身后的人群已经如潮水般涌来。
引擎轰鸣声中,摩托车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玲子死死抱住田端的腰,能感觉到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风驰电掣间,那些诡异的追赶者最终被甩在了蜿蜒的山路尽头。
当采访车终于出现在视野中时,玲子几乎是摔下了摩托。“伦文!伦文!”她发疯似的拍打着车窗,声音里带着哭腔,“这个笨蛋跑哪去了?!”
田端用力按住她颤抖的双肩:“冷静点!现在慌乱只会让情况更糟。”他的声音刻意保持着平稳,但额角的青筋暴露了内心的紧张。
突然间响起的手机铃声吓得两人如惊弓之鸟般弹开。
声音来自副驾驶座——是伦文遗落的手机。田端做了个深呼吸,他缓缓拉开车门,像拆弹专家般小心翼翼地拿起手机,按下通话键。
“喂?”他的声音发紧。
“这里是国际部户田。”熟悉的同事声音让田端如释重负地垮下肩膀,“你们让我查的那个标志,我找到了,是美国一个小型度假村的商标。”
“度假村?”田端皱眉,这个答案完全出乎意料。
“不过话说回来,”户田突然压低声音,“你们是从哪搞到这种机密录像的?”
“机密?什么意思?”
“据说那个地区一个月前就被封锁了,上边特地还下了新闻限制令。”户田的声音里满是八卦的兴奋,“据说好像是因为某种新型病毒,导致原本温顺的居民突然变得极具攻击性。那些人就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样,疯狂地——”
通话戛然中断,只剩下刺耳的忙音。
“喂?喂?!”田端死死盯着手机屏幕,通话中断的提示就这么映入眼帘。
突然间,车载显示屏突然自动亮起,惨白的光映在两人脸上——屏幕上莫名其妙地开始播放起那盘诡异录像的后半段内容!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玲子捂着脸尖叫起来,精心打理的短发此刻凌乱地贴在冷汗涔涔的脸颊上,这接二连三的诡异事件简直要把她逼疯。
“难道说,这里和当初美国的那个小镇一样,所有人都……”田端喃喃,前后事件相连,他明白了些什么。
手中的手机忽然间再度响起,他条件反射地按下接听键:“喂,我是田端——”
“Sorry, the number you dialed...”机械的英文提示音让两人瞬间僵住。
与此同时,显示屏的画面突然切换。镜头里清晰地呈现出一辆停在郊外的KCB新闻车,车外站着一男一女——正是他们此刻的姿势!
这仿佛被无形摄影师拍摄的画面让玲子的血液瞬间冻结。
“后面、后面应该没有人啊...”玲子颤抖着回头,身后只有空荡荡的公路和摇曳的树影。但是屏幕上,“那个东西”正在不断逼近他们的背影。
“啊——!”田端突然抱头栽倒在驾驶座上,额头重重磕在方向盘上。
“田端先生!你怎么了?!”玲子慌忙扶住他。
“头...头要裂开了...”田端痛苦地蜷缩着,手指深深插进头发里,“有什么东西...在翻看我的脑袋...”这个下意识的描述让他突然想起什么,瞳孔骤然收缩:在剪辑美扎德事件专题时,几乎所有幸存者在采访时都说过这种类似的体验!
树林深处再度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手持各式武器的居民如潮水般涌出。他们眼神空洞,步伐僵硬,活像一具具行走的躯壳。
“糟了...伦文他...”玲子在人群中认出了伦文呆滞的面容,连忙捂住嘴,指甲深深掐进脸颊才勉强忍住啜泣。“田端先生,我们现在...”她的声音支离破碎。
田端强忍头痛扛起摄像机,沉声道:”玲子,快跑!”
“那您怎么办?”
“我必须记录下这一切!必须要让外界的人们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田端咬牙说。他猜测自己已经被那个无形的存在盯上,于是故意扛着摄像机朝反方向跑去。果然,所有行尸走肉般的居民全都调转方向,朝他蹒跚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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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子踉跄着逃向林间小道,突然一个穿警服的年轻男子从树后闪出。她如见救星般喊道:“警官,那边有——”
声音戛然停止。黑洞洞的枪口正直指她的眉心。警官呆滞的面容和僵硬的持枪姿势,无一不显示他也被控制了。
玲子绝望地闭上眼。“砰!”“砰!”两声枪响震彻林间,预想中的剧痛却未降临。
她颤抖着睁开眼,被控制的警官已倒地不起。旁边灌木丛沙沙作响,高山我梦利落地从林中钻出,第一时间给掉落的手枪重新上了保险。
“现在的警察执法都这么粗暴吗?”她小声嘀咕着。方才我梦驾车经过时瞥见KCB遗落在路边的采访车,又隐约看到林中有警察身影,这才跟过来查看,没想到撞见如此骇人的一幕。
来不及多想,我梦立刻拔枪射击——自上次对付乌尔夫加斯起,她手枪中的子弹就一直都是麻醉剂,至于射击,毕竟她已经吐槽过梶尾队长的枪法了,如果自己也不像样,那岂不是得被梶尾反过来嘲笑,所以我梦一直很努力有在抽空练习。
确认警官只是被麻醉于生命无碍后,我梦站起身仔细打量起玲子。“啊!”她突然轻呼一声,“您是KCB的玲子主播吧?你们这是,遇到什么事了?”作为经常报道奥特曼以及怪兽新闻的知名记者,玲子的面孔在XIG也算熟悉。
“你是XIG的...”玲子盯着我梦的制服,又看看她的脸,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在大沼水库时见过你!”她顾不上寒暄,急切地抓住我梦的手腕:“求你快去城岩町!我的同伴正在被追杀!”
“追杀?”我梦眉头紧蹙,“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愧是专业记者,尽管满心恐惧,玲子依旧条理清晰地叙述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异常的录像、被控制的人群,通讯中断、精神入侵...”我梦望向远处阴云密布的城岩町,若有所思,“你是说,上个月在美国也发生过类似事件?”
“电话里是这么说的。”玲子心有余悸地点头,“啊对了,还有这份录像带!”她连忙举起腰间挎包里的录像带,尽管一路遇上了这么多诡异恐怖事件,但仿佛奇迹一般,她还始终保存着录像带。
我梦脑中快速分析:“看来是用低频电波干扰通讯,再以手机信号为坐标发动精神攻击。至于录像在录制期间发生的异常应该是攻击者本身发出电波影响的副产物...难道它是把这两个区域选为试验场了吗?”她突然顿住,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猜想——如果贸然用通讯设备求援,会不会反而被盯上,继而协助那个未知的敌人扩大攻击范围?
“求求你快去救田端先生!他可能已经...”玲子声音发颤。
“既然她已经知道了来龙去脉,那她就更清楚,现在进入城岩町反而是最危险的。”一个低沉内敛的男声突然插入。
我梦毫不意外地转头:“果然你也来了,藤宫。”
身着黑色衬衫的藤宫博也从树影中走出,冷峻的面容上看不出情绪。
“当然,”他淡淡道,“并且我知道的远比你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