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到达莲花山,一眼望过去,门口堆满了各种盆栽鲜花,天空中有各种造型的风筝在飘扬着。因山顶有伟人铜像,先难后易,直奔山顶而去,路不陡,虽是冬天,路的两边都是看起来长势很好的荔枝树,跟着行人,沿着阶梯往上爬,不一会,就到达了山顶。跟想象中不同,伟人非但不寂寞,在雕像前,堆满了市民们自发献的鲜花花束,很多人拿着相机照相,叔叔和婶婶,以及小路的姐姐之前多次来过莲花山,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恰恰和小路却是第一次来,两人兴奋感爆棚,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小路的姐姐招呼着给众人照着相,云顶之上,恰恰靠着围栏,配合着摆着姿势,吹着和煦的风,往围栏外看去,一览众山小,且能够看到各式高楼大夏。
众人说说笑笑,山顶的人越来越多,照完相,跟着三三两两的行人,往山脚下走去,山脚下有一大片草地,草地上坐满了人,家长们带着孩子放着风筝,小贩们正在卖力地卖着风筝和气球。往前走去,有一对叔叔阿姨,面前的推车上放着音响,两人拿着麦,正对唱着情歌;旁边一位大叔,是美声唱法,嗓音高亢,极具感染力。两边的声音穿插交替,却不感到违和,一派和谐,真是闲情逸致啊。再往里走去,是一个小湖,湖边垂着杨柳,风偶尔吹过,更显妖娆,湖上满是鸭子造型的小船,各自行驶着,偶尔传来撞船后的笑声。旁边有几个男性,坐着小马扎,钓着鱼。恰恰和小路来了兴致,也想坐船体验一把,一问票价,着实吓了一跳,小船40元,大船60元,正犹豫间,小路姐姐抢着把票买了,一句“来都来了。”随时随地发挥着它的余晖。
在热闹的氛围中,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公交回程的路上,恰恰突然感到一阵温暖,心情格外明朗。对着小路说道:“身边有这样几个亲朋好友,何其有幸,真好啊。”小路笑着说,“同感,遇到你们真好。”
这一周,随着人员越来越少,同事们陆续请假回家,恰恰对回家过年,也莫名有些期待起来,虽然一切如常,但一旦有所期待,时间就越过越慢,日子也难熬了起来。终于等来了放假的前一天,这一天是安排的盘点,盘点完,贴完封条,封完箱,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余下的同事又聚了一次。
跟小路相约好第二天一早6点半出发去罗湖汽车站,回宿舍收拾好东西,躺在床上,担心错过时间,特意调了三个闹钟。这一夜分外安静,恰恰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几乎睁眼到天明。一夜未睡的代价就是头痛欲裂,精神萎靡地拉着行李,一路跟着小路上了公交车,两人相视一笑,都好不到哪去,同时靠着椅背就眯起眼睛补起眠来。
车站门口,叔叔婶婶、小路的姐姐,已经等在那了。时间还尚早,在车站旁边吃了早餐,几人聊着天,询问着各自的返程时间,因为跟小路买的票是相近的时间,相互祝福着对方平安顺利,告别完,很快就各自排队登上了回家的旅途。
回到老家,已经是下午4点多了,父母、哥哥、弟弟、妹妹都在家。放下行李,第一件事就是带着礼物,去叔叔家看奶奶。奶奶个子不高,是个精神矍铄的老太太,已经76岁了,比实际年龄年轻了10岁有余,她一生生了三个孩子,分别是恰恰的父亲、二叔和小叔。奶奶年轻时是村里的小学老师,不知怎么回事,后面没再继续工作,她又把恰恰在内的兄弟姐妹和二叔家的孩子,兄妹七人拉扯带大,操劳着一辈子都不得闲。因年幼时,父母在外打工,恰恰跟奶奶感情最好,离家后最想念的、最不舍的也是奶奶,记忆中的奶奶很慈祥,也最疼恰恰。
见到奶奶,奶奶叫着阿妹,摸着恰恰的脸颊,连声道:“瘦了,这段时间在家多喝汤,多吃肉,好好补补才行。”恰恰看着奶奶眼角的泪花,也有些想哭。忍着问了奶奶的身体状况,又逗乐了几句,奶奶终于哈哈笑出声。
呆了个把小时,恰恰回家帮着母亲做了饭,吃了晚餐,再也熬不住,早早回房间补眠了起来。第二天,像跟往年一样,帮着母亲一起大扫除,打扫屋子,洗桌椅。
星期六,恰恰应杜家文的邀约,跟同村的一个女同学,到车站跟同学们会合,恰恰看到了杜家文和另一位男同学,他貌似长高了一些,还是腼腆,四人一行坐上车,一起到县城的一个餐厅。恰恰和三位同学,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各自的处境,得知只有杜家文还在上学,众人都有些羡慕。他认真听着,鲜少发言,时尔给大家倒茶水饮料、夹菜、盛饭,很是周到。席间,杜家文问了恰恰:“出门在外,还习惯吗?”“半年多都过去了,应该是习惯了。”恰恰回答,杜家文再不多言,众人吃完饭,恰恰抢着买单,抢不过杜家文,他买了单,恰恰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你还在上学,我已经工作了,应该我来买单的。”“我是男的,怎么能让女生买单呢?”杜家文回答,因是小县城,没什么景点,杜家文就按着计划领着大家走路,去了他所在的学校,到了学校,他介绍了下环境建筑,毕竟是重点高中,学校比初中时大了四五倍,走了一会,大伙都有些累了,就想找个地方坐,杜家文带着众人,到了花坛旁边,拿着纸巾擦拭着,让众人陆续坐下,又从包里拿出一大袋零食,分发着,递给恰恰的,是她爱吃的那个品牌的辣条,还有菠萝啤。恰恰有些意外,心里想,应该是巧合吧,零食饮料就那几个品牌。
大伙坐了会,因返程的车只有3点半一趟,几人就准备打道回府,到了镇上,准备告别,恰恰家离镇上不远,回家却也有一小段山路,当时是用11路纯靠走的,杜家文提出,为了二个女孩子安全着想,他们二人先送恰恰和同学回村后,再回家。另一男同学也坚持,恰恰和女同学拗不过他们,只能同意了。十五六分钟的路程,到家后邀请他们一起进门喝了茶,聊了会,杜家文问了恰恰春节后返深的时间,和男同学一起告别离开。
接下来几天就是走亲戚,准备年货,跟母亲在集市上买了过年的糖果饼干、瓜子、水果,给父母、哥哥、弟弟、妹妹买了新衣服。很快到了年28,母亲忙着磨豆腐,前一晚上就把黄豆泡好了,早早就挑着两个半桶的黄豆,去了村里的一户人家家里,让人帮忙打豆腐,,恰恰也早早起来帮忙,烧柴火煮水,忙碌了一上午,终于是把豆腐做出来了。
下午恰恰切着豆腐,母亲起了油锅,就炸起豆腐来,豆腐切完,恰恰坐在锅灶前,帮忙看火添柴,打起下手来,柴火很快就烤得恰恰脸色通红。因起油锅还是有些麻烦的,母亲索性就把很多提前备好的东西一起炸了。相继炸了肉丸、几种米粿、铁勺喇等等,另外还有准备来祭奠祖先用的,二块猪肉、二条鱼,到了8点才炸完,看着母亲被油锅熏得通红的双眼,恰恰觉得过年也很累人。
年二十九,因今年家里不杀猪,一早父亲在集市上拿了早已订好的猪肉、接着跟哥哥一起宰鸡杀鸭,恰恰跟着母亲旁边帮忙,切了猪肉,母亲用恰恰准备好的冬笋、鱿鱼、肉、虾米、萝卜、香菇炒了馅。恰恰接着用馅酿起豆腐来,而母亲做了红烧肉,每年过年,东西准备的都很多,经过二个多小时的努力,恰恰酿了一大篮子的豆腐,而母亲做了一大坛子红烧肉。
吃过午饭,恰恰又蹲在锅炉前,看火,在柴火锅里,隔水用铝盆蒸起了鸡鸭来,这就是客家人的白切鸡、白切鸭了,做法是:把清理好的整只鸡或鸭子,在上面抹上点盐,切几片姜,放上泡好的香菇或木耳,盆里不放水,隔水蒸,火候控制也有讲究,时间大概要三个小时左右,中间得有二至三次,把整只鸡鸭用筷子夹着吊起来一会再放入盆中接着蒸,以防蒸出来会带血丝。恰恰最喜欢的是汤、鸡肝、鸭肝、鸡胗、鸭胗,因这汤都是倒汽水,肉也原汁原味,还能吃出姜、肉和香菇、木耳的鲜味。
因年二十九是小年,而小年又是晚上过,晚餐很丰盛,按照老家的习俗,晚上的菜式也是有讲究的,得有十二碗(盘)以上,有鱼有肉。恰恰坐在桌边,几乎满桌的肉、鱼,都是大菜,只有一盘青菜和一碗公酿豆腐算得上是素菜了。父亲拿着母亲烫过的黄酒,依次往碗里倒起酒来,到了恰恰这,恰恰推辞,她没喝过酒,不太想喝,“没事,你也喝点,出社会了可以喝了。”父亲说着往恰恰碗里倒了一点,大概是二口的量。接着喝酒碰碗,边聊边吃边喝,开始,恰恰看着一大桌的菜,有点不知道从哪下手,妹妹夹了个鸡腿放在恰恰的碗中,恰恰说着谢谢,觉得妹妹也成长了不少,也开始会照顾人了。大半年没吃家里的饭菜,恰恰很快就大快朵颐起来,因喝了点酒,很快就上脸了,恰恰脸红彤彤的,分外好看。等喝完一碗鸡汤,恰恰才打着饱嗝结束了晚餐。
年三十是大年,按习俗,新年后就不能杀生了,上午依旧杀了鸡鸭,午饭后,恰恰跟着父亲、哥哥、弟弟、妹妹一起祭祖,哥哥挑着祭品,沿路都是村民叔伯带着自家的小孩,待到了祠堂,祠堂里人头攒动,鞭炮声不断,碰了面的人们,相互说着恭维的话或吉利话,整个村都热闹了起来。
祭祖回来,一家人,开始挨个洗澡换新衣,把衣服洗了,又到了晚饭,依旧是昨日的标准,连菜式都差不多。晚饭后,恰恰把准备好的红包,发给了父母、哥哥、弟弟、妹妹。接着又去二个叔叔家,发了红包给奶奶、堂弟、堂妹。而后一大家人聚在客厅,看着春晚,有几个节目,恰恰喜欢,嘻笑间,到了十点半左右,父亲开始着手准备着敬神的东西,他看了通书,觉得凌晨十二点后,开门迎新年是最好的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