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鸦：“你又是哪儿来的？”
丑八怪没有回应。
白鸦从地上爬起来，打消昌荣的顾虑拍拍身上的土：“我没事儿，有点用力过猛了。”
她不知道自己这种情况算什么，能不能说。
这能量是寄生在她身体里了吗？
秉承着先解决眼前事的原则，白鸦在脑海中问丑八怪：“你是从里面出来的？那肯定能进去吧？”
“能。”丑八怪再次试图占领白鸦的意识领地：“你把身体控制权给我。”
白鸦转身就往洞口走，一心想要把自己淹死在臭水沟里。
丑八怪能感知到白鸦的意识思维，也了解白鸦的性格，知道在她清醒的时候侵占绝对可能，只能妥协：“啊，行行行，我先不要了还不行吗。”
丑八怪深深叹了口气：“你回去，到门口，我想办法开门。”
昌荣眉头紧锁，白鸦每做出一个动作，他的眉头就皱紧一些：“要不咱先回去吧，回头再想办法过来。”
白鸦摸了摸在袖子下的右胳膊，触感和从前一样：“没事儿，我想到开门的方法了。”
话音刚落，右胳膊不受控制迅速出手，在大门上当当当猛敲了几下，大门随即发出尖锐刺耳的警鸣声。
尼玛二字脱口而出，白鸦：“你有病吧？”
丑八怪：“不是你让我开门的，你想去别人家不得敲门吗？我看书里都是这么写的。”
白鸦：“你还怪讲礼貌嘞。”
丑八怪：“谢谢夸奖。”
白鸦：“……”
昌荣眉头锁的更紧了一脸担忧，终究也没说什么，拉着白鸦猫腰躲在门边。
这地方狭窄且没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往洞外跑时间也来不及，如果真的有危险，只能抢占第一时间攻击。
意料之外，除了警报声让人如临大敌，研究中心并没有其他动作。
反而大门一层接一层打开。
第一层是指纹，第二层是面部识别，第三层是人体磁场扫描。
丑八怪敲了门后，不需要任何认证，就那样大敞四开的开了。
三层门每一层都厚重得像古代帝王家的双层墓门，和基地研究中心那扇单薄的玻璃门形成鲜明的对比。
丑八怪：“这是个假警报，吓唬误入畸体用的，别担心。”
门后，金属色的墙面遮挡住研究中心内部的情况。
昌荣看了眼白鸦，眼中有惊讶但并没有很意外。
反倒是白鸦自己，看着平平无奇的右胳膊，一脸震惊。
丑八怪沙哑着嗓子得意道：“进去啊，让我开门只是为了藏在门后看看嘛？”
白鸦：……
研究中心建筑材料的隔绝性能非常好，门开后，里面各种浓郁的能量奔涌而出，驳杂的纠缠在一起，其中唯有一道能量格外突出，压制着其他能量，和白鸦右胳膊上丑八怪散发出的能量几乎一模一样。
“进去看看。”
显然昌荣也感受到了这奇怪的能量联结，跟在白鸦身后摸进研究中心，视线时不时落在她的右臂上。
丑八怪：“那小子一直在看你，我觉得他肯定是看上你了。”
白鸦：“？”
丑八怪自豪：“无师自通。”
真是懒得理它。
白鸦和昌荣刚刚进入研究中心内，身后的大门就一层一层合上，让白鸦很难不怀疑丑八怪是故意引他们进来的。
进来后是扇和大门同种材质，没有图案的被撞到坑坑洼洼的影壁墙。
他们躲在影壁墙后，观察地形。
这里由透明观察室一圈圈旋转而上组成的，每个观察室内都有一个畸体，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还有混合杂交的，看不出来品种的怪异体……
最高的几层太远且同其他层隔离，看得不甚清楚。
在她们目之所及范围内，全部都是畸体。
楼层越往下等级越高，场面也越狼藉，寄生体碎裂的比外面还密集，围栏被撞断，几间观察室被撞穿，里面的畸体不知所踪。
最下面三层看不太清楚，灰蒙蒙的一片。
传上来的能量却比白鸦见过的最强畸体都要高上几倍，那能量几乎同她右手臂的能量一模一样。
穿白大褂往来的人都在上面几层，忙碌且惊恐，白鸦所在楼层往下都被封锁了，到处是全副武装的收容队队员。
再往下便看不见了，黑乎乎一片灯光也是暗的，只能听到激烈的打斗声，还有混杂在其中歇斯底里的求救怒吼声。
白鸦不自在地动了动右臂：“下去看看。”
丑八怪也道：“我劝你不要，下面除了它，还有很多厉害的畸体。”
“它？”白鸦捕捉到丑八怪的关键信息：“是谁？”
丑八怪支支吾吾好半天：“算是我妈吧，我好不容易从它那里跑出来的。”随即又愤怒道：“没想到寄生的畸体是个残疾，连这破地方都跑不出去，垃圾！”
白鸦：“所以你是从下面跑出来的寄生能量？只有你自己跑出来了吗？”
“嗯。”
“这么说除掉你这场危机就可以解决了。”
丑八怪：“……”
“你可以选择自我了结。”
自我了结是不可能，这条命白鸦珍惜着呢，既珍惜又是不是冒点险，这两者并不冲突。
末世的生活让她一贯奉行出门不走空的原则，实在太危险她可以顺点东西再回来，完全不能接受试都没试就空手而归：“那也先下去看看。”
丑八怪：“不行，早知道你要下去我才不会给你开门，都怪自己被你的身体迷了眼。”
“嗯？”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丑八怪沙哑的声音着急地有些劈：“会被它发现的，我不能下去，我们得赶紧跑，跑的越远越好。”
昌荣也拦住要进去的白鸦：“我先去看情况，确定安全了你再进来。”
白鸦向来独来独往，穿越过来的情况比独来独往的末世更惨，还是第一次有人关心她安不安全。
她习惯性拒绝：“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昌荣很强硬地拦住白鸦：“你应该知道自己刚刚的情况是被寄生了，贸然靠近寄生母体，容易被同化。”
白鸦没想到寄生的情况昌荣已经看出来了。
这人水平很深，而且态度坚决，白鸦倒是无所谓，乐得有人探路，便同意了。
“五分钟，我要是不回来，你就原路返回，想办法带他们离开B市。”昌荣看着白鸦的眼神十分复杂，白鸦从未见过这种眼神，也读不懂。
“放心吧，我不喜欢给人陪葬。”
昌荣无奈，走之前十分严肃地告诉白鸦：“这里不是假的，外面也不是假的，哪里都不能出现意外。 ”
他离开后，丑八怪十分聒噪：“他才不是自己看出来的，他骗你，他就是个心机男，骗你进来别有目的，必要时还想来一次英雄救美呢。”
“他就是想骗你下去，你千万不能上当啊。”
白鸦对这个突如其来闯入自己身体的聒噪丑八怪声音十分讨厌：“你怎么知道不是美救英雄。”
说完自动屏蔽它的声音，坐在影壁墙后面闭目养神。
它径自在白鸦脑海里喋喋不休，苦口婆心的劝，威逼利诱的劝，始终围绕千万不要下去一个主体思想。
五分钟后，昌荣没有回来。
白鸦又等了五分钟，昌荣不仅没有回来，整个研究中心突然黑掉，所有灯同时熄灭。只有墙上的应急光源闪着绿光。
空气里的潮湿指数不断上涨，影壁墙都起了一层薄薄的水珠。
警报声豁然响起，尖利且急促。
“研究中心将在五分钟后封锁，所有人员立即离开。”
“研究中心将在五分钟后封锁，所有人员立即离开。”
只播报了两声，声音像是在广播里融化掉，声音变得扭曲而后消散。
楼上工作人员脚步慌乱但有序，楼下则是痛苦的尖叫声和逃亡声。
丑八怪声音突然严肃警觉起来：“它醒了，你要去救他吗？我可以帮你。”
白鸦：“要下去？你不怕它了？”
丑八怪：“它已经醒了，现在谁也跑不了了，不如赌一下。”
它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白鸦问了几遍，丑八怪都说不明白，索性放弃。
自动忽略它毫无建设的建议，顺着昌荣离开的路摸下去，她不可能把昌荣一个人扔在这儿的。
“赌什么？”
“要么死，要么改变人类和畸体未来的走向，不过现在看来好像也没什么可选得了。”
丑八怪像是在和白鸦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说了一堆：“昌荣在最下层中间，游过去你就能看见他，它最强的能力被抽走了，又没有完全进来，只能靠精神控制人，昌荣是这群人里能力最强的一个，现在下去，大概率会被强制拉进它的世界。”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多到白鸦根本没时间思考。
今天发生的事情更多，尤其是突然出现在B市，还有昌荣和突然出现的丑八怪，让她已经放弃思考，只想摆烂走一步算一步。
她看似主动，却始终处在被支配的状态。
不然，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可能让她随随便便就进来了。
白鸦看了眼研究中心的构造，或许应该去办公室那些地方看一眼，只是眼下昌荣更为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