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锁区

    丑八怪不是很可信,白鸦没把它的话当回事。

    下到三层以后,地面上开始出现积水,因为上水道里的场景和寄生体的模样白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小丑,你在我身体里的能量该不会是以一滩泔水的形式存在吧?”

    丑八怪从紧绷的精神中回神:“你说谁丑!???我才不是,我和它一样只是一团能量体而已,碰到什么就是什么样,我是无形的,不要误会!”

    白鸦在丑八怪的激动中踩到了一滩灰色的水,身形一滞。

    丑八怪:“你现在脚下踩的只是一滩普通的灰色质水而已。”

    白鸦:“你怕是对普通有什么误解。”

    白鸦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越往下小丑也越严肃沉默,能量也越来越强。

    视线适应了黑暗,能借着应急灯大致看清楚情况。

    研究中心像一个被铁通圈起来的泉眼,白鸦以下至少十几米高的地方全部被水淹没,水确实是清澈的,中间咕嘟咕嘟冒着泡泡。楼上的人已经跑光了,研究中心封没封锁白鸦不知道。

    好像就在她碰到水的瞬间,周围的声音就全没了。

    水面下的收容队队员全都不见了,没有打斗也没有吵闹求救。

    白鸦在脑袋上扣了个瞬间凝固的气泡,进到水中时整个人猛然僵住,灵魂似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抽离,整个世界都被一双由液体组成的红黄色的眼球充满,那眼球以水为介质将他团团包裹。

    又好像这看起来清澈见底的水就是由这无数的眼睛组成的。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从内心深处和四周挤压过来,比死亡更让人绝望,如堕入深海的永生,生生世世被封印在下面,不见天日。

    “醒醒!”

    丑八怪沙哑的声音从远方传来:“你兜里不是有光吗,照它。”

    白鸦用了很大力只勉强让手指动了动:“你不是想要身体吗,给你用一会儿。”

    丑八怪:“我可不敢,它要进来呢,你要是不快点,咱俩都得死。”

    白鸦的时间之力太过弱小,在这种力量面前根本不够看,将全部的力量加注在右手上,也只能堪堪抬起手腕。

    与此同时,那眼睛开始裹挟着将她拉向地心中央。

    “你妈的劲儿也太大了吧。”白鸦吐槽。

    丑八怪:“我得隐了,不能被它发现我,不然我肯定要被抓回去,就死翘翘了,你自求多福吧。”

    “别啊,这里这么黑,我都没要你房租,你陪我聊会儿天。”

    白鸦叫了几声,丑八怪都没再说话,彻底隐了。

    空气安静的让人心慌,白鸦看到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向着研究中心最底部下沉,那里原来是个灰皮肤的眼睛,一只眼睛占了整个研究中心的地面,刚刚眼睛是闭着的,白鸦从上面看,黑乎乎一片看不出端倪。

    现在眼睛是睁开的,红黄色的眼睛填满了整个地面,白鸦正向着黄色眼仁中间坠去。

    而在眼睛上方十米左右的位置,是上上下下漂浮着的收容队队员、白鸦在基地认识的为数不多的几人都在其中,其中便有昌荣。

    白鸦想伸手拉住他,只略动了动手指,身体僵硬得像是古迹前伫立千万的石碑。

    再往下飘着的是观察室的畸体们,路过的时候,白鸦能明显感受到他们身上的能力波动,其中不乏S级以上的畸体,都乖顺地垂头飘在眼睛上方,似乎和她一样失去了灵魂。

    白鸦无法挣扎,身体缓缓没入黄色眼仁。

    完全被淹没后,一股燥热的风吹在身上,白鸦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黄沙漫天的荒野之中,黄沙和瓦砾夹杂着温热的血液在眼前横飞,周围充斥着震耳欲聋的厮杀声。

    什么情况?

    白鸦不敢贸然起身,只微不可察的转动脑袋扫视四周情况。

    白鸦现在的脑袋已经成了一团糨糊,在训练营呆的好好地突然回了B市,已经经历过的日子发生了不一样的事情,刚刚还在研究中心,这又到了一个……

    战场?

    两伙人拿着刀剑火拼,没有热武器,就那么一刀一刀往对方的身体里捅,一双双眼怒目圆瞪,被染成血红色。

    黄沙弥漫,血液横飞,到处都是尸体,有些离得近,白鸦甚至能看到他们还在抽搐。

    混乱中,不知谁的刀被击飞,带着血花在半空中画出一道优美的弧度,落下时,刀尖直指白鸦。

    “我去!”白鸦翻身而起,长刀半截扎进黄沙里,将黄沙炸起一朵半人多高的花。

    白鸦惊魂未定,想着找个安全点的地方先装死。

    才走了两步,被人拎着后衣领提了起来,一阵天旋地转后被扔扛在了肩上:“沈浊!我先带你去看昌荣,他的情况不太好。”

    昌荣!

    对,她不能在这一直装死,她得去找昌荣!

    白鸦不知道扛着她的是谁,只知道这人身体健硕,背上虬结黝黑的肌肉在眼前忽大忽小,白鸦死死扒住,生怕他砍人时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甩出去刚好扎在别人挥出来的刀上。

    这地方是荒野,但又有所不同。

    这个战场是被圈起来的,外围是施工到三层的建筑,出入口处大门紧闭,没有人试图从那里冲出去,好像那是一道触之即死的结界。

    建筑下依着断壁残垣建了很多粗糙的临时房子,战场中间是一个巨大深坑。

    白鸦脑海里闪过许多拼接不全的画面。

    外围施工的建筑有很多人被奴役着吭哧吭哧的干苦力,战场所在的地方也是许多被奴役的人,扛着麻袋往深坑里扔,趾高气扬的工作人员挥着鞭子抽打着落后的人。

    白鸦似乎还看到自己刚被押送过来当奴隶的样子,衣服破烂,皮肤上的泥比身上的二两肉还重,背上扛着一个麻袋。

    她跟其他人往深坑边上走,用手感受着麻袋里的东西,长长的不规则的东西,她的手一路向下摸,怎么感觉好像是个……

    她的速度不算落后,慌忙放下麻袋打开袋子口。

    里面赫然是个昏迷的人,有人紧张提醒她:“沈浊,别看了,他们过来了。”

    “干什么呢,看什么看,圣神的食物是你能随便看的吗!?”

    提醒和怒吼声同时响起,一根鞭子带着燥热的劲风,撕裂空气,发出锐利的响声,狠狠地抽在白鸦背上。

    由于身体过于孱弱白鸦直接被这鞭子打了个踉跄,摔到深坑边缘。

    深坑下赫然是研究中心底部那只红黄色的液体眼睛,他们在用人喂一只眼睛。

    打开的袋子被工作人员一脚踢进深坑,那人从麻袋里掉落,和其他麻袋一起掉进眼睛里,与那些红黄色的液体融为一体,没掀起一点波澜。

    那工作人员骂骂咧咧又是一鞭子下来,被白鸦反手用时间凝住,快速甩了回去,胖的流油的工作人员脸上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捂着脸痛的在地上尖叫着打滚,因为眼睛也受了伤,视线一片模糊,又被疼痛占领了本就容量不大的脑子,用力过猛滚落进深坑。

    坠落伴随着更惊恐的尖叫,惊动了其他工作人员……

    “唔~”

    扛着她的男人碰上了杀,一人对三,还要护着白鸦,挥舞出残影的大刀晃了白鸦的眼,脑袋一下一下磕在他坚如石头的背上,几乎晕厥。

    白鸦不得已出手,漫天冰锥倾盆而下,杀出一条能临时离开的路。

    男人没有诧异白鸦的能力,一刀刀下去劈断了面前纠缠的三人,在白鸦的能力加持下,畅通无阻地进了施工的三层建筑内,将白鸦送到一扇隐形密室门前。

    男人将白鸦放下,白鸦才看清眼前的人竟是栗天宇。

    皮肤粗糙黝黑,比她认识的那个收容二队队长看起来沧桑许多,白鸦看了眼外面的混战:“栗天宇?你这是?”

    应该是和她一起被拉进昌荣的精神世界了?

    她不敢肯定。

    栗天宇随手抹了几下身上的血渍:“没事儿,我没受什么伤,这里没有人,你去找昌荣吧,我得去帮他们,这场仗估计要打到晚上,内部情况不明,外面的人应该不会进来,能给我们留下一段时间,希望昌荣能成功。”

    他拍了拍白鸦的肩,手劲一如既往地大,差点给白鸦拍跪下:“沈浊,昌荣这边就靠你了。”

    说完匆匆跑了。

    自然地好像他就是这个世界的人,反而是白鸦有点奇怪。

    “沈浊?”

    刚刚他叫自己沈浊而不是白鸦。

    这里没有镜子,白鸦无从得知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难道是因为沈浊自己被拉回B市,拽到这里,所以暂时成了她?

    她想不通,只能先顺着隐形门走入密室。

    下到密室后,门关上的瞬间外面的所有声音都被隔绝了。

    厮杀怒喊声,武器刺入身体的声音,痛苦的呻/吟声织成一张细密的网盖住这附近所有的生灵,唯独漏了这里。

    密室有两间屋子,都是七、八平的样子,只在高处留出一个巴掌大的口用作通风,像个监牢。

    屋内墙上刻写着密密麻麻的字,字的比画深度和走势都带着浓浓恨意。

    地上铺着破布棉絮,外间一个脏到看不出原样的小女孩无措地缩在角落,始终注视着内间的情况。

    内间一个背对着门的男人蜷缩着躺在最里侧,像一头野兽小山那样庞然一个,浑身是汗,呼吸急促,带着浓郁的暴躁气息,裸露在外的皮肤泛着青黑色,血管突出,扭曲的盘踞在身体上,周身被黑气笼罩,外溢的力量让身下及周围的地面都碎裂成细小的颗粒。

    他不断用破烂的被子遮住自己,却只勉强盖住了小半个身体。

    “沈浊姐姐。”小女孩看到白鸦,弹跳着跑过来,眼里蓄着未掉的眼泪:“昌荣哥哥不让人靠近,他好像很难受,怎么办啊?”

    又是沈浊。

    白鸦摸了摸孩子的小脑袋,想过去看看情况。

    “别去。”小女孩拉住白鸦,似乎对自己的行为十分惭愧:“昌荣哥哥不让别人靠近,而且……,他有攻击人的倾向。”

    小女孩拉开袖子,上面是一个几乎与她胳膊等大的青色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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