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之后,白鸦和昌荣便用时间之力隐去身形,一路昌荣无阻对每个区域进行查看。
怎么说呢。
恶魔之眼给予的能力很强,但也有弊端,就是不能规避或者彻底屏蔽其他相关能力,因为人类无法掌控这份能力。
这也是这么重要的区域只设立了那么个并不算高明保护层的原因。
但内部有很多觉醒者看守。
两人虽然用了时间之力,白鸦自身还有被动的伪装能力,但稍一不注意就会被发现,所以两人是打起万分小心一步步向前蹭的。
这个区域也是在地下,因为恶魔之眼在地下的缘故,也因为组织做的事常年无法见人的缘故,他们早已经习惯在地下了,在地下他们会感觉更安全,做起事来更游刃有余。
“谁在那?”
两人身后突然有人发出严厉的呵斥声,他们不知道是不是被发现了,不敢出声也不敢乱动,眼睛一点点转到说话人那里。
他的视线并不是对着他们,但白鸦和昌荣仍然不敢掉以轻心。
直到确定他说的是另外一个组织里的人,两人碰头寒暄了几句,才勉强放下心来。
这里的人全部是觉醒者,大概率是他们已经研究出适当控制能力的办法了。
白鸦想偷偷溜走继续寻找,昌荣轻轻抓了她的衣服一下,眼神示意听听那两人说什么再走。
“这两天紧张得我神经都快崩了。”
“神降可马虎不得。”
“等到神降完成,这个世界就不会有这么多苦难和高低贵贱了,大家都是平等的,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白鸦翻了个白鸦,是平等,平等的成为傀儡。是没有苦难,因为你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不是说容器丢了吗?那个替代品能行吗?”
两人竟然真的说到了重点,白鸦和昌荣支起耳朵细听。
“那肯定是差得多呢,但是我看正在加急处理,现在有两个了,保不齐能行。”
“两个?哪几个人抓住了?”
“没有。”
“那怎么会有两个?容器不是可遇不可求吗?”
“对。”那人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压低声音小声道:“本来有两个容器,是基金会自己注入有能量的血液误打误撞搞出来的,不过一个来了后撑不住死了。剩下那个还挺可以的,据说另外一个是她妈妈,他们把他们连在一起了,母亲想救女儿,女儿想救母亲,两人血肉相连,竟然意外地能装。”
“真的?”另外一人兴奋得眼睛都亮了。
“开玩笑。我打听来的消息还有假。”两人说说笑笑走远了。
他们的话里没有透露容器的位置。但也得到了很多信息。
昌荣和白鸦耳语:“往人多的地方走。”
“嗯。”白鸦点点头:“容器在的地方能量也最多,又聚集了大量的人应该很好找。”
在隐藏自己这一点上白鸦和昌荣都有很丰富的经验,且有着非同常人的默契。
一路还算顺畅,到了一处密封强度非常高的房间外,大门和墙壁的材质都是特制的,且有多人看守。
“应该是这了。”
“这里不好进去。”
“我们还有时间。”白鸦道:“姚冉他们那边完成之前我们搞定这里就可以。”
两人正合计着怎么进去。
里面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什么情况?”看守的觉醒者们纷纷看向大门处:“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呸呸呸,乌鸦嘴,别瞎说。”
“就是,我们费了这么大劲,神降肯定不会出问题的,神会眷顾我们的。”
说着一群人开始虔诚地双手合十垂头胸前向着恶魔之眼的方位祈祷。
白鸦嗤之以鼻。
她和昌荣都始终紧盯着大门处,他们需要一个能进去的机会。
警报声持续一分钟左右,重回安静。
又过了大约五分钟,一个十分狼狈的人从里面出来,白眼看准机会,径直冲了进去。
昌荣没慢了半步,因为想要给她殿后,因为害怕被发现自己进去了,她在外面被抓……
结果就导致,他被结结实实关在了门外,还差点撞上旁边祈祷的觉醒者。
白鸦进去之后,找了个角落,缓缓呼出口气,她知道昌荣会落后她一些,给她更安全的环境,所以她是故意的,只有这样才能甩开昌荣。
她不希望昌荣和她一起涉险。
她深吸口气,希望昌荣能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不要做什么傻事。
白鸦环顾这个封锁等级极其高的地方。
肉眼看上去是很粗糙的石洞,大约有十来个觉醒者研究员穿梭其中。
和其他研究室比起来,这里可以说是很干净了,镶嵌在墙壁上的几台大型检测系统,只有系统显示的重点数据裸露在外,其余地方都是空旷的。
除了山洞最内侧,那里有一个庞然大物,像沈浊一样被泡在绿色的液体中轻微地上下浮动。
昏黄的灯打在它们身上。
白鸦皱眉,她没想到的是其中一个竟然是严喜,听刚刚那两个觉醒人说容器是母女?
那另外这个好像是叫公孙思莹?
白鸦不太记得了,也没时间去思考这些,她得先确定他们使用这个所谓的容器是不是和她想象的一样,才能给出更加精准的应对策略。
这么多人在,不好轻举妄动。
直接去系统里面搜索之类的都行不通。
白鸦想到刚才突发的警报,应该可以从这个出现问题的薄弱地方下手。
她小心翼翼走到严喜和长孙思莹旁边试图瞧出一些可以入手的端倪,然而细看下来没发现任何问题,这里一切如常,就像刚才警报声完全没响过一样。
那些觉醒者井然有序,偶尔对一下数据,白鸦也听不懂。
这不对劲吧?
既然找不到破局的办法,只能冒险。
白鸦决定打草惊蛇,让他们自乱阵脚,再找出破绽。
她靠近其中一个觉醒者,在他操作完系统转身时,快速抽掉指尖的时间之力,将系统上的数据随便改了一下。
另外一名觉醒者突然:“这数据不对啊,怎么能量突然变低这么多。”
“会不会是刚才那股能量没有收容住?”
“再重新注入试试。”
“我们很难再做到那么精准了,我们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将能量把握准确,刚刚又差点因为能量过剩而自曝,如果重新来一遍,我怕它们承受不住。”
“别慌,是不是你们操作出了问题,先检查一下。”一个年纪偏大的觉醒者十分沉稳,他似乎是这里领头的。
但这些人不知是不是在这种地方关久了,人都白得有些不正常,眼神是满是偏执和隐藏起来的疯狂。
他们开始从头到尾检查数据。
白鸦蹲在角落里看着他们紧张的来回踱步,皱着眉头,神经紧绷的在各个系统和严喜长孙思莹之间来回奔走。
能量是固定的?
不是将外溢的能量都收回去吗?为什么需要一个固定的能量?不是越多越好吗?
如果是考虑容器的承受极限,也不会要求卡得这么死吧,而且既然装满了就应该投入使用了,还在这研究什么?
“这,是这地方数据有问题,容器还是正常的。”
有人发现了问题所在,所有人略放松下来,长舒口气。
“怎么回事?能量值怎么开始自己掉了。”这口气还没完全放松下来,他们就发现容器内的储存能量在匀速下降。
“这……”说话的觉醒者看了一眼容器:“没什么异常啊。”
白鸦的时间之力控制得很好,只需要让自己和他们所在的时间错开几秒甚至一秒他们便看不见自己,但不影响他们看到容器变化的数据。
有了之前沈浊的铺垫,白鸦知道因为和恶魔之眼的特殊关系,自己的身体也和其他人不同,她可以通过这个玻璃缸吸收内部的能量。
沈浊就是这样被吸收的。
想起来白鸦还会觉得胃有点翻涌,但这次她没有被动植入其他的记忆,便仔细观察了,她吸收的只是能量,至于人,早已经被能量和浸泡的液体腐蚀了,两者都在,还能相对平衡。
一旦其中一方消失,身体就会被另外一方溶解。
“别愣着了。”年纪大的觉醒者开口:“赶紧查一下怎么回事。”
白鸦只是想给他们搞出点麻烦,弄明白怎么回事。
所以能量值只是下降了一些,便停了。
对于白鸦来说是下降了一些,对于这些觉醒者来说,足够让他们崩溃了。
他们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发现真的是能量流失了。
“这怎么办?”他们有些慌张:“只剩下没几天了,神大脑处的能量必须分毫不差地补齐,不能用那些无法把控的能量填充,那会让我们所有的一切都功亏一篑的。”
大脑处的能量?
“别慌,少了我们再补上就行,检查一下是不是容器是否有损伤,千万不能再出问题了。”
这个容器不像沈浊,质量堪忧,而且已经到了临界点,必须小心再小心。
白鸦想传消息给昌荣,可通讯器被屏蔽了,调查是不太可能了。
思索间,容器所在的天花板突然裂开,一个半死不活的畸体从中倒掉悬挂而出,身上被毛发血液胡乱粘着,看不出原样。
能量的传输没有什么技巧,就是将那个畸体直接扔进玻璃缸内。
严喜和长孙思莹的能量吸收方式和白鸦完全不一样,直接使用啃咬的方式,整个画面血腥且恶心。
连体母女对着一个看不出模样的生物撕咬。
玻璃缸内的水瞬间变得浑浊,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几个觉醒者却看得如痴如醉,仿佛在看什么世所罕见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