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云承那边肯定出了什么状况,但我似乎永远都帮不了他
我挂断通话“嘎吱”门开了,光从门缝透出来,里面的人伸出手一把把我抓了进去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鞋子都湿了”
我看着一瞬间变回白色的被子“………”一定是她精神失常了
“你没看见什么吧”白榆死死盯着我,瞳孔收缩中藏匿着恐惧
“没”
她松了口气,把被子接了过去“那就好,你快去换个衣服吧”说着就将被子放到一旁,从柜子里拿出新的开始铺床
我将一件新校服和易云承的外套从书包里拿出来
白榆转身奇怪地看着我“你很冷吗,还有,怎么去了这么久”
“嗯,有点,雨有点大”鼻音都有点重
“你是不是要感冒了,我给你冲点药吧”
从厕所出来后,接过白榆冲好的药,暖意顺着白色的玻璃杯传过我的手上,我看着背对着我的白榆,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白榆打开被子“你说,明天的运动会还能办吗”
我看着紧闭的窗帘
“能办”
“这么笃定啊,我记得你不是不喜欢人多吗,明天可要扎堆呢”
我收回目光,脑中突然闪过那尸横遍野的操场,在这里呆了十几年都没有这种情况,但这显然不是什么好的迹象。
不对,我前十年的记忆是空白的,谁知道有没有
凌晨两点多,我突然感觉到胸腔内一阵疼痛,拿起手边的外套走进厕所,锁好门。
闷着的咳嗽声在闭塞的空间里无限放大,我将外套拿开,上面的血没了阻挡顺势滴在洗手盆上却瞬间化作云烟消散
我打开水龙头,将下巴和嘴角冲了一次又一次,棕黄色的染料顺着洗手盆流了下来。
我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下巴和嘴角被冲洗过的地方露出了白得透明的皮肤,但此刻却比平时的颜色更加淡,淡到可以清楚的看见里面的血管,这犹如死人般苍白的肌肤让我呆了一会
看了片刻,我从外套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瓶子,一点一点涂抹,再出去将外套放进书包。
清晨,我从沉沦中惊醒,脑袋昏昏沉沉的,四肢完全冻僵,眼皮似乎也粘住了,整个人就像沉在冰水里,动弹不得。
一瞬间的耳鸣后就听见房间里有动静,我很想张嘴,却怎么也动不了。随后,一双比我不知高多少度的手将我的头扶起,对我来说热得滚烫的水湿润嘴唇,顺着喉咙流经五脏六腑
片刻后,我的眼睛缓缓睁开,就看见了一张陌生的脸,那人见我醒了转身把杯子放下
“白榆让我来照顾你”
“我叫望舒,c班的”
我坐在床上垂眼揉搓着手指关节,哑着嗓子问
“白榆呢”
她提着水壶准备出去接水
“去找宿管拿药了,你别抱太大希望,校医室都没药了”
我揉搓的手一顿,看了一眼拉开窗帘后洒落的一点暗沉昏黄的光,啊,天亮了
我看着自己结了霜的手
鬼神神差的说了一句
“找警察吧,你们找不到她的”
不过,找警察也没用,卡斯兰星混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隔三差五的失踪死亡就像家常便饭一样,他们也不一定会管
“你别乱走,我等会去找李老师带你去校医那”
她大概觉得我脑子烧坏了
不一会外面就开始响起嘈杂的脚步声和叫喊声。
我转头看着书包里露出一角的外套,浓重的血腥味留在上面长久不散
我想起昨晚的东西,本以为那些都只是梦而已,现在看来都是真的。但是,那些铁骑是什么,死的人又是谁,血水又为何凭空消失了。
身体的僵硬缓解了之后,我站起来往外面走去
“白榆!白榆!”叫喊声充斥整栋宿舍
我透过薄雾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操场的情形,那里什么也没有,就连水坑都没了,操场上还有人在布置运动会的东西
“………”
我宁愿相信那是一场梦,但隐隐阵痛的胸腔还告诉我那些东西都是真的
真是见鬼
“宁海桐”
“碰—”
一个女人猛地按住我,我退了一步撞到了背后的墙,顿时就感觉气血翻涌。
我抬头看着这个女人,她的眼眶很红发丝凌乱,整个人就像在癫狂的状态不停颤抖
“小姑娘,你知道白榆去哪了对不对,告诉阿姨好不好,阿姨求求你了”
“你从昨晚开始就半昏迷了,你是怎么知道她不见了”
我扫了一眼女人背后的望舒
“猜的”
“你,你是叫海桐对吧,白榆是给你拿药才不见的,你能说出让我们报警的话就一定知道什么吧,求求你帮帮我,救救她…………”
女人猛地跪在我脚前,死死拽着我的手臂
恐惧,绝望,希冀,迷茫,为什么一个人的脸上能同时呈现如此多又矛盾的情绪,肌肉运动的太过频繁不会累吗
“我………”
“嗡—”耳廓震动了一下
我抬手调开全息影像,跳出了一个陌生来信,信息只有一个字“家”
我垂眸看着这个女人“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