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谋长闻羡被救了回来,许多人都松了口气。虽然说生命面前人人平等,但闻羡起到的作用不小。
这位参谋长身份特殊,背景深厚,他的存活,不仅仅是保住了一位优秀的军事人才,更牵动着派系间微妙的平衡。
他与各个派系之间的关系都很不错,是润滑油一样的角色,若是骤然离世,引起的后果不比战争小多少。
不然敌军也不会在劣势的情况,面对林容的军队依然选择强攻了。
闻羡的伤势稳定后,被转移到了后方的总司令部医院。
闻羡的学生钱谦正巧来这边办事,他也顺便带来了嘉奖令和调令前。
他见到孟临渊,先是郑重地敬了一个军礼:“孟医生,我代表我们这群学生,感谢您救了我们的恩师。”
然后他取出调令:“孟医生,前线条件艰苦,实在委屈了您的才华。到了总院,您将有更广阔的天地,更好的设备与资源,能救治更多像闻参谋长这样的重要将领,于国于民,功莫大焉。”
上面开出的条件优厚得令人咋舌。
孟临渊却拒绝了。
钱谦一愣:“什么?”
“前线还有很多伤员等着手术。”她语气平淡,“等这里的战事告一段落,再说吧。”
钱谦对她很尊敬,只是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们尊重孟医生的决定。调令随时有效。”
送走钱谦,林容漫不经心道,“为什么不去?那里更安全,也能救更多人。”
孟临渊正低头整理着器械箱,闻言动作顿了顿,却没有抬头。
“这里更需要我。”她合上箱盖,发出轻微的咔哒声,“而且,我答应过一个人,要让他的士兵好好活着。”
搬来搬去的太麻烦了,况且既然先答应了林容,那便先做这边的事情。前线也更需要她。
林容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远处传来隐约的炮声,新的战斗又开始了。
他没有再问,只是转身对副官道:“传令下去,加强警戒,确保医疗队安全。”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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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进入胶着状态。敌军增援不断,林容所部压力倍增。医疗队的帐篷里,伤兵源源不断地被送来。
安琪作为通讯兵,偶尔会随着传递命令的车辆来到前线。她瘦了些,也黑了些。
一次送信间隙,她找到正在给伤员换药的孟临渊。
“临渊!”她小声唤道,她看着帐篷里躺满的伤员,眼神黯了黯,“每次来这里,都觉得能活着就是幸运。”
“系统任务有进展吗?”孟临渊问。
安琪点点头,又摇摇头:“愿得此身长报国……我现在做的,应该就是在报国吧?可系统一直没有提示完成。”她顿了顿,低声道,“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要等到战争彻底胜利那天……”
孟临渊依旧淡淡的,“做你认为对的事就好。”
两人简单的聊了聊,安琪又急急忙忙的走了。
战争一路南下,势不可挡,林容也很快荣升为了军长。作为最年轻的军长,他如今不过堪堪二十四岁,可谓意气风发。
青年骑在马上,懒懒散散的牵着缰绳,最上面的两颗纽扣也没扣,一派风流落拓的模样。
闻羡看着不由一笑,毕竟还年轻啊,比起他们这些人来说,林容年轻的不成样子。
他正欣慰着,就看到旁边的人微微歪过来一些,“步子得快些了,再慢,煮熟的鸭子可真要飞了。”
嗯,年轻虽年轻,威严也不小啊。他其实按理来说级别比林容还要高一个级别,但对方是少有的天才,打仗顺风顺水的,他也愿意多给年轻人施展的空间。
他扬鞭指向远处隐约可见的城郭轮廓:“放心,玉虓,你的鸭子,飞不了。”
很快就到了城市。林容也快速的部署起来。
林容勒马立于城外高坡,用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城墙上的布防。风掠过他微敞的领口,带来初冬的寒意,却吹不散他眼底的沉静。
“不对劲。”他放下望远镜,对身旁的闻羡低声道,“太安静了。”
按照情报,这座城至少应有两个团的守军,可城墙上巡逻的士兵稀稀拉拉,几个主要火力点也看不到人影。
闻羡皱眉:“难道是空城计?”
“未必。”林容摇头,“敌军知道我们南下势如破竹,若是弃城而逃,反倒说得通。但城门口还有百姓进出,守军若逃,不会如此从容。”
他沉思片刻,传令下去:“一营原地待命,二营三营左右迂回,侦察连前出三里,注意隐蔽。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轻举妄动。”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原本急行军的部队立刻转入战斗状态,悄无声息地散开。
闻羡看着他谨慎的部署,不由点头。这位年轻的军长虽然战功赫赫,却从不冒进。这份远超年龄的沉稳,正是他屡战屡胜的关键。
“你怀疑有诈?”闻羡问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林容淡淡道,“我们这一路南下太过顺利,敌军若是设下圈套,这里就是最好的地方。”
他指着地图:“你看,城北有山,城南有水,东西两侧都是开阔地。如果我们贸然进城,被人断了后路,就是瓮中之鳖。”
两个小时后,侦察连传回消息:城内守军确实不多,但城北山区发现敌军活动痕迹,疑似有伏兵。
“果然。”林容冷笑,“想引我们入城,然后关门打狗。”
他立即调整部署:“命令炮兵营,瞄准城北山区,随时准备火力覆盖。一营佯装攻城,二营三营绕到城东和城西,切断敌军退路。”
“那城内的守军呢?”参谋问道。
“既然他们想请君入瓮,那我们就将计就计。”林容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不过,进瓮的不是我们。”
佯攻开始后,城内的守军果然上当,以为林容部主力开始攻城,立即发出信号。城北山区的伏兵倾巢而出,企图从背后包抄。
然而他们刚出山区,就遭到炮兵营的猛烈炮击。与此同时,二营三营从两侧杀出,将伏兵切成数段。
城内的守军见势不妙,想要关闭城门固守,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林容亲自率领精锐小队,趁乱从侧面突入城内,直取指挥所。
整场战斗持续不到三个小时,以林容部大获全胜告终。
战后清点战利品时,参谋兴奋地报告:“军长,这一仗缴获了大量武器弹药,还有两部完好的电台!”
林容却不见喜色,反而追问:“伤亡情况如何?”
“阵亡十七人,伤四十三人,大多是在城内的巷战中受伤的。”
“立刻把伤员送往医疗队。”林容下令。他走到城墙高处,望着城内升起的缕缕炊烟,神色凝重。
“你在想什么?”闻羡走过来问道。
“我在想,敌军明知守不住,为什么还要设这个局。”林容缓缓道,“用两个团做诱饵,就为了换我们几十条人命?这不合理。”
闻羡也陷入沉思:“确实,代价太大了。除非......他们另有目的。”
林容快步走下城墙,命令电报员:“立刻给总部发电,询问其他战线情况。特别是询问是否有异常调动。”
一小时后,总部回电:东路敌军主力突然消失,去向不明。
“果然。”林容指着地图,“我们上当了。这里的守军只是弃子,目的是拖住我们。敌军主力已经绕到我们背后,想要切断我们的补给线。”
参谋们闻言色变。若是补给线被切断,他们这支深入敌后的部队就成了孤军,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怎么办?”众人看向林容。
年轻的军长站在地图前,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眼神冷静如常。
“将计就计。”他唇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既然他们想要我们的补给,那就送他们一份大礼。”
夜幕降临时,林容已经制定好完整的作战计划。他故意放出假消息,声称部队因伤亡过大需要休整,暗中却派主力连夜急行军,在敌军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
与此同时,他亲自挑选了一支精锐小队,携带电台和炸药,潜入敌军后方。
“太危险了。”闻羡劝阻,“你是军长,不该亲自冒险。”
“正因为我是指挥官,才必须亲自去。”林容检查着手中的冲锋枪,头也不抬,“只有我清楚全盘计划,能够根据实际情况随时调整。”
他抬起头:“这里交给你了。记住,没有我的信号,绝对不要轻举妄动。”
林容带领小队在黑暗中穿行,他们避开敌军哨卡,翻山越岭,终于在黎明前抵达预定位置。
站在高地上,可以清晰看到敌军长长的运输车队正在山下道路上蜿蜒前行。
“果然来了。”林容冷静地观察着,“看来他们很自信,连前锋侦察都没派。”
队员小声问:“军长,打吗?”
“再等等。”林容看了眼怀表,“等他们全部进入伏击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敌军车队缓缓前行。当最后一辆车也进入射程时,林容终于下令:“动手!”
信号弹升空的瞬间,爆炸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山石滚落,堵住了道路前后;埋伏在两侧的士兵同时开火,将敌军打得措手不及。
而按照林容事先布置的第二套方案,主力部队早已绕到敌军后方,端掉了他们的指挥所。
这一仗,林容不仅粉碎了敌军切断补给线的企图,还重创了其主力精锐部队,可谓大获全胜。
比起这个,孟临渊接到了更不同寻常的消息。
安琪说,任务完成了。
刚打完胜仗,大家都在修养,她也就直接来找到了孟临渊。
她面上带着浓浓的不解,“难道报国就这样……?”
孟临渊看着她,挑唇一笑,“因为这只是你的南柯一梦。”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结点在哪里,不过她也不意外,毕竟这任务早晚都要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