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北方的春日似乎总是很短,才刚到四月底,气温便一日日地攀升上来,天也亮的一日比一日早,才刚到卯时一刻,天边就已经亮起了鸭蛋青一样的颜色,曲昭盈睡得热出了一层薄汗,正蹬了被子翻个身想再睡一会儿,外头的侍女却轻声问道:“小姐,您起了吗?”

    “大小姐来找您。”

    曲昭盈以为曲思盈有什么要紧事,当下连睡意都飞了出去,慌忙坐起身来,披了件外衣就对侍女道:“叫姐姐进来吧。”

    曲思盈不知何时起的床,来找曲昭盈时竟已经穿戴整齐了,连头发都梳的整整齐齐,用几朵珠花像是初夏的樱花,正俏皮地点缀在她的发间。

    “怎么了?”曲昭盈凑合用帕子给自己胡乱抹了一把脸,好叫自己精神一些,“可是出了什么事?”

    “没,是昨天我忘记把你第一个月的工资和分红给你了,”曲思盈拿出个绸缎荷包来递给曲昭盈,“一共十五两银子,你点一点看。”

    昨日曲昭盈去赴约,她又在店里忙到晚上才回来,二人晚上并未见面,只是曲昭盈却有些意外:“何必为了这点小事专程跑一趟?”

    “晚些时候我去店里再给我是一样的。”

    “不碍事,反正我也睡不着了,”曲思盈叫屋里伺候的侍女都下去了,自己又拿过茶壶来给自己倒了杯凉茶,见她们把门关好了,这才又貌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昨日可见到谢聿珩了?”

    原来是为了这事。

    曲昭盈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连影都没见着。”

    曲思盈这才松下一口气来,又跟曲昭盈道:“其实那日我没跟你说,谢聿珩来店里的时候我偷偷查了一下他的好感度,已经有39%了,我的努力也没算白费。”

    “所以你千万不要再破坏剧情了,知道吗!”

    曲昭盈心里多少觉得自己有些冤枉——她一直在极力避免和卫沉之外的男主见面,是这些人一直莫名其妙地被系统送到自己的面前来,又怎么能这样简单地怪她破坏了剧情?

    只是说到底,她的目的也只是回家,等她离开之后这里的一切都和自己没有半点干系,所以她也不会因为曲思盈的话生气,只应了声好,又与曲思盈闲话了几句,便约了晚些时候一起去店里。

    前些日子闹事的人被抓了,她们得了清白,生意非但没受影响,又因为此事一时间名声大噪,反而白得了一场反炒作式的营销,来看热闹、买东西的人也更多了,即便是日头逐渐艳了起来,也半点削减不掉他们的热情。

    却不想她二人才到了店里,就正巧遇见几个官兵打扮的人从店里大喇喇地出来,曲昭盈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生怕是因为前几日的事件再来找自己麻烦的,便连忙上去把人拦住了,问道:“几位官爷怎得这样匆忙?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那些官兵似乎急着赶去下个地方,并没什么时间停下来去解答曲昭盈的疑问,其中一人匆匆说了句“找人!”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曲昭盈摸不着头脑,只能进去问在里头忙的徐掌柜,徐掌柜也不清楚这些人来是做什么,便算账边回道:“说是来找人的,拿了个画像叫我看,画了个男的,但我也没见过,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人就走了。”

    边上的顾客接了句:“今天一早就挨家挨户的问了,你们这儿来的都算晚了。”

    “哦?”徐掌柜问,“可说找的是谁了?”

    “嗨,说得都不清不楚的,反正就是个年轻男人,也不知干了什么,值得这样大动干戈地去找人。”

    “指不定犯了什么穷凶极恶之事正在缉拿呢!”

    他们几人聊得热火朝天,曲昭盈倒是对这些事情不大感兴趣,知道官兵来此处与自己无关之后,便去忙自己的工作了——她要开始准备新的季节限定包装,设计稿画了一半,还要再与工匠讨论才能够继续完善下去。

    楼上虽然被该做顾客的用餐区,但还保留了两个原本酒楼南向的小包厢来做姐妹二人的办公室,屋里装潢的也简单,只有一张书桌,一个书架和两张八仙椅,地上铺了张粗毛毯,虽然不大,但给曲昭盈一个人使用正正好好。

    她才在书桌前坐下,还未来得及拿出自己的设计稿来,侍女忽然来敲了门:“小姐,外头说有人在等您。”

    “谁?”

    “不知道,”侍女回道,“来传话的是个车夫,直说他主子要见您。”

    曲昭盈有些好奇:“你去请他主子上来。”

    侍女却道:“小姐,他说他主子不方便上来,请您下去呢。”

    “他主子是谁?”

    “他没说,只说您必须要去。”

    曲昭盈更疑惑了。

    是谁找她?又是什么事要这样神神秘秘?

    她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卫沉,终于还是决定下去看看再说,反正光天化日之下又有侍卫在身边,她倒也没什么可害怕的。

    对方似乎故意要掩人耳目,将马车停在了清冷安静的后巷里,连马车都是十分普通的款式,只有素色的乌木顶,连雕花都没见几个,走在路上叫人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是再寻常不过的马车了。

    曲昭盈与卫沉走上前去,却叫对方的车夫与侍卫拦下了。

    “我们主子只请了小姐一人。”

    他二人穿着寻常的棉布衣裳,也看不出是谁家的下人,卫沉还想跟他们争辩几句,曲昭盈却道了句好,叫卫沉在此处等候,自己一人走上了车。

    马车里的陈设也如这马车的外观一般古朴,掀开车帘时,车厢里头还适时地飘起几粒金色的尘埃在阳光下跃动,而谢聿珩此时正坐在那简朴的车厢之中。

    “曲姑娘。”

    他今日也穿得简单,只一件素色长衫在身上挂着,却抵不住他天生的贵气,穿着这样的衣裳坐在车里,都要叫这简单的陈设变得耐看了起来。

    曲昭盈万万没想到是谢聿珩来找自己,当下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硬着头皮先向他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谢聿珩似乎瞧出她的尴尬,直白地问道:“怎么?不想见到我?”

    当然不想见了,曲昭盈想。

    上一周目的时候她从来没有在剧情之外的地方和这些男主频繁相见,这一周目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这些男主一个个的都好像潮水一样往自己的眼前凑,叫她避无可避。

    但谢聿珩几次三番帮过她,她又不可能真的做个不懂事的白眼狼,面对着谢聿珩的疑问,她也只能摇头道:“不是,我只是有些意外。”

    “殿下今日不忙吗?怎么有空来找我?”

    “来找你,就没什么忙的了,”谢聿珩故意说了句叫人误会的话,却又不给曲昭盈半点反应的时间,继续说了句,“我来是想问问姑娘,昨日和丽贵人见过面之后,可还有遇到什么人?”

    曲昭盈下意识正要摇头,昨日与赵怀珏的争执却突然从脑海里跳了出来,又想起谢聿珩说过要保密的事情,赶紧坦白道:“这……昨日从院里出来时,遇到了赵世子。”

    “他虽然与我争吵了一番,但应该没发现我和丽贵人见面。”

    且赵怀珏又是谢聿珩的好友,虽然性格恶劣,却好歹算得上是个正派人物,所以昨日她也没有多想,只是今天谢聿珩突然登门问这事,却叫她无端紧张了起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谢聿没回话,一双眼却一眨不眨地盯着曲昭盈看。

    明知道她并非故意约了赵怀珏见面,但他总是不自觉地、无法控制地觉得嫉妒,他觉察到自己心底那丑陋的情绪又蠕动翻涌起来,叫他忍不住想要开口问她,为什么要这样避开自己?为什么面对着别人就能说出那样多的话来?

    为什么她宁愿选一个身无分文、地位卑微的侍卫,也不肯看一看自己?

    他是不是要把自己的心捧出来、流着泪求她去读一读自己心上写的字,她才肯将所有的心思放在自己的身上?

    但他到底什么都没有说,只叹了一口气,好似要将心底那些毒液随着这一声叹息全部吐出去似的,低声说了句:“昨日丽贵人没有回宫。”

    曲昭盈心底一跳:“什么?”

    “怎么会没回去?她、她去哪儿了?”

    “不知道,”谢聿珩摇了摇头,“昨日我安排的人没接到她,进去找也没见到她。”

    “她消失了。”

    谢聿珩的安排十分周全,春桃又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失踪了去?昨天她还笑意盈盈地和自己说将来谈以后,怎么一转身就不见了?她是不是遇到什么意外?又有没有可能……是谢懿玄对她下手了?

    “你别着急,”谢聿珩安慰道,“我已经叫人去找了。”

    “只是宫里少了个娘娘,如今也乱成一团,我多少有些力不从心,”谢聿珩将之前被曲昭盈送回来的玉佩又拿了出来,“姑娘若是发现什么,便立刻差人来找我,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他又接了句:“玉和正在找你的麻烦,还请姑娘多加小心。”

    “啊?玉和郡主?”曲昭盈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名字会被突然提及,“为何?”

    “我也不知道,只是前些日子姑娘身边出现的麻烦,多少都与她有些关系。”

    “但我手里还没有证据,还请姑娘等一等,”他似乎对此事十分愧疚,说话时都有些不敢去看曲昭盈的眼睛,“我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曲昭盈又能说什么?天知道她为何会这样倒霉!

    她垂头丧气地应了声好,谢聿珩又与她说了几句话后便要告辞,曲昭盈不敢耽搁他,正要与他告辞,眼前却突然跳出一个蓝底的对话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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