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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苦境钓鱼的第十七天

    玉箫的葬礼是静悄悄的,非常君站在小柳的身边,怀里抱着哭累了睡着的离经。他侧头看向小柳,目光带着一份担忧。

    玉逍遥来到小柳的面前,说:“节哀。”

    他是众人里第一个缓过来的,冷静安排下玉箫的葬礼,抱起玉箫的尸体,决定将她卖在他们共同的住处。

    他说,云海太高了,人死了还是要叶落归根,玉箫要埋在地里,埋在他们曾经最热闹的地方。

    “我了解玉箫,比起在仙门或者是世家,她更喜欢和离经、和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因为他也很喜欢……大家窝在一起,热热闹闹的日子。

    要是时间能停下,永远循环在最好的时候就好了。但人是不能活在过去的,小妹也不会愿意她重要的人因为她停下前进的脚步。

    他说:“别难过,她会希望看到我们笑着,而不是哭丧着脸。”

    君奉天全程都很沉默,直到最后,他在玉箫的墓前起誓,一定要诛杀鬼麒主为玉箫、为这场漫长黑暗时光死去的所有无辜者复仇。

    玉逍遥站在他的身侧:“奉天逍遥,当同进同退。玉箫之仇、无辜百姓的命,我们都要向鬼麒主一一讨回。”

    他们在玉箫墓前起誓,又请小柳为离经寻一户好人家教养。君奉天将之前小柳给他的香囊交给小柳,分量、形状都不曾变化,他一分未用小柳给他的银两,此刻却请小柳用这些钱为离经寻一个好去处。

    然后少年人背着剑离开。

    小柳只是低头注视着手里的香囊,她在玉箫墓前站了很久,才动弹。她藏去了离经的一部分记忆,然后将旧香囊交给非常君。

    她语气笃定地说:“我要去找一个人,找一个能让玉箫醒过来的人!”

    非常君没有质疑、也没有追问,只回答:“好。我会帮你照顾好这个孩子,早点回来。”

    “我等你——”

    “——很久了。”

    问奈何轻咳两声,抿下一口热茶。“你果然回来了。”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尽在掌握的自信。但知春不在意,她只在意一件事。

    “你能联系到那个人,我要找他,让他唤醒玉箫。”

    问奈何劝道:“死而复生有违天和,你找他,他也不一定能帮助你。况且,你只有两个选择,离开这儿与留在这儿。”

    知春固执己见:“我要找他,他能让另一个玉箫苏醒,一定能让我的玉箫睁眼。让我和他对话。”

    问奈何摇头:“你没有这个选项。他也不会答应你。”

    知春只道:“我了解他。”

    问奈何却说:“你不认识他。”

    他们对视片刻,问奈何让出主动权,给出一面镜子。

    “若你无法说服他,你没有第二次的机会。”

    知春回答:“一次足以。”

    镜子对面倒影出模糊的景物,在转动片刻,依稀传来熟悉又陌生的窃窃私语。最终,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影子停在镜子对面。

    “有事?”对面声音模糊,令人分不清老幼。

    但知春仅凭感觉便知道他是自己一直要找,一直在等待的那个人。是半身、是造物主,是能唤醒玉箫的人。

    “你能让玉箫醒来吗?你能唤醒她一次,一定能唤醒她第二次。”

    镜子对面的人眼皮也不抬:“逆天改命损阴德,不干。”

    “我会把你的东西还你。”

    镜子对面的人终于有所反应,他抬起头,露出一双平静的眼睛,道:“你不该用‘还’这个字,我的仓库、连你本身都是我的东西。很遗憾,你给出的条件不能打动我。”

    知春咬住嘴唇,第一次生出窘迫的感觉。也许是玉箫的事情终于让她动摇,也许是因为对面才是真品、在真正见到对方后才发现自己的从容冷静不过是对方的影子。

    “真的没有办法让她活下去吗?”她放低姿态,恳求。

    “有。”镜子对面的人这么说,“将你的心脏放入她的胸口里能将你的生命分享给她,但我并不建议你这么做。因为我不能保证其他人能接受你的存在方式,毕竟你不是一个真正活着的生命体。”

    知春:“你明明能救她。”

    “是你希望我救她。你想要她活下去,作为玉箫继续活下去。”镜中人一针见血地点出关键,他平静得近乎冷酷,比并非真正人类的知春更不近人情。“但你做不到。你在愧疚、在后悔。”

    “这样会让你失去本真。”他这么告诉知春:“成为人类需要舍弃你曾经拥有的财富,并背负更多无关紧要的东西。”

    他问:“即便如此,你还想要成为人类吗?”

    知春说:“我只想玉箫活过来。我想要她继续以玉箫的身份、以人类的身份活下去。”

    她说:“只要是你,一定可以做到。”

    “所以,这是你唯一的请求吗?”镜中人问。

    知春回答:“是的。”

    镜中人:“哪怕我做不到。”

    知春:“如果是你,一定可以。”

    镜中人沉默。

    电话挂断后,君帝鸿忍住找问奈何吐槽:“我也没长一张无敌脸,为什么别人认为我什么都能做到?我难道不是一个普通游戏玩家吗?”

    问奈何瞥了他一眼,冷笑一声:“你都敢拿玉门世家的孩子去威胁玉门世家家主和新月陀罗,骗的现任太曦神照都愿意屈尊降贵在云海仙门暂住。你还有什么不敢坐,做不到的?”

    君帝鸿不假思索辩驳:“那不一样。救玉门世家家主是为成就头衔日行一善,太曦、玉冰莹与我本身就是朋友。”

    问奈何:“净龙云潇?”

    君帝鸿:“关系很好的朋友。”

    问奈何:“蔺天刑。”

    君帝鸿:“关系比较损的朋友。”

    问奈何:“问奈何。”

    君帝鸿:“你是我的挚友。”

    问奈何看着君帝鸿,君帝鸿神情坦然。他会有一双会骗人的眼睛,问奈何也分不清真假,因为对他而言每一句都是真的。

    最终问奈何只是“哦”了一声略过这个话题,问他:“所以你准备怎么办?”

    君帝鸿沉吟片刻:“得去现场看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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