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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大出血了

    更漏指向三更天,紫宸殿内烛火通明,永曜帝萧彻正凝眉批阅着最后几份紧急奏疏。朱砂笔尖悬停,在“淮河水患”的奏报上留下一点刺目的殷红。殿内龙涎香幽沉,空气凝滞得如同凝固的蜡油。就在这万籁俱寂之时——

    “砰!” 沉重的殿门被一股蛮力猛然撞开!

    守夜的内监总管连滚带爬地扑了进来,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额头在门槛上磕出了青紫也浑然不觉。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到御案前,声音因为极度的惊恐和奔跑而撕裂、变形,尖利得划破了死寂的夜空:

    “陛……陛下!!凤仪宫……凤仪宫急报!皇后娘娘……娘娘她……她发动了!稳婆说……说胎象凶险……怕是……怕是……”

    最后那几个字他哆嗦着不敢出口,但那濒临崩溃的眼神和语焉不详的“凶险”二字,已如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了萧彻的心脏!

    “什么?!” 萧彻猛地从御座上弹起!手中的朱笔“啪嗒”一声跌落,鲜红的朱砂在明黄的奏疏上溅开一片刺目的狼藉,如同不祥的血痕。他只觉得一股冰冷的麻痹感瞬间从脚底直冲头顶,眼前猛地一黑,巨大的恐惧如同无形的巨手,瞬间扼住了他的咽喉,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云舒……” 一个名字带着撕裂般的痛楚从他喉咙深处迸出。

    下一秒,所有的帝王威仪、所有的冷静自持,在这一刻被彻底粉碎!萧彻像一头被激怒的、失去了幼崽的雄狮,猛地掀翻了沉重的御案!奏疏、笔墨、玉玺……稀里哗啦砸落一地,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他根本无暇顾及,甚至没有看清脚下狼藉,高大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如同一道裹挟着雷霆风暴的黑色闪电,朝着凤仪宫的方向,发足狂奔!

    “陛下!陛下!龙靴!您的龙靴!” 内监总管捧着被甩掉的龙靴在后面凄厉地呼喊,声音被远远抛在身后,如同蚊蚋。

    沉重的殿门、曲折的回廊、幽深的宫道……平日里象征着无上权力与森严秩序的皇家禁苑,此刻在谢彻眼中,都成了阻隔他与爱妻生死的、可憎的障碍!他脑中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燃烧、咆哮——**快!再快一点!到云舒身边去!**

    他撞开了试图引路的宫人,推倒了挡在面前的铜鹤宫灯,价值连城的珐琅彩瓶在脚边碎裂也视若无睹。绣着五爪金龙的明黄龙袍下摆,在疾驰中被卷起,缠在腿上,成为新的阻碍,他粗暴地一把扯开!冰冷的夜风如同刀子般刮过他的脸颊,灌进他因剧烈奔跑而大张的口中,带来肺腑撕裂般的灼痛,他却恍若未觉。

    “让开!都给朕滚开——!” 他嘶吼着,声音在空旷的宫道上回荡,带着一种近乎兽性的疯狂与绝望。值夜的御前侍卫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帝王,惊愕之下纷纷避让,如同被无形的利刃劈开的潮水。

    眼前的一切都在急速倒退、模糊、扭曲。摇曳的宫灯连成一片昏黄的光带,冰冷的汉白玉栏杆化作一道道白色的残影。汗水瞬间浸透了他的中衣,黏腻地贴在身上,额角的汗珠大颗大颗滚落,模糊了视线。他只觉得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仿佛下一刻就要炸裂开来!每一次沉重的脚步砸在金砖上,都像是在叩击着生死之门。

    快!快!快!

    云舒在等他!他们的孩子在等他!

    那浓重的血腥气仿佛已经穿透了重重宫墙,提前钻入了他的鼻腔,让他窒息!

    那压抑的痛呼声仿佛就在耳边,如同钢针般刺入他的耳膜,绞碎他的心神!

    他感觉不到疲惫,感觉不到疼痛,只有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近乎毁灭的焦灼在疯狂地驱动着他残存的躯体。平日里需要仪仗缓缓而行的一刻钟路程,此刻被他压缩成了短短几个呼吸的地狱狂奔。他眼中只剩下前方那座在夜色中轮廓渐渐清晰的、灯火通明的宫殿——凤仪宫。

    那里,有他正在生死边缘挣扎的爱妻,有他未出世的孩子,有他此刻全部的、濒临崩溃的世界!他像一支离弦的箭,带着破开一切的决绝与焚心蚀骨的恐惧,朝着那扇紧闭的、仿佛隔绝着两个世界的殿门,义无反顾地、用尽生命最后一丝力气,冲了过去!每一步,都在冰冷的宫道上踏响一声沉重而绝望的回音,如同丧钟,敲打在他自己的心坎上。

    沉重的殿门被一股蛮力“砰”地撞开!

    永曜帝萧彻如同从风暴中心撕裂而出,高大的身影猛地刹在门槛处。明黄龙袍被汗水浸透,紧贴在剧烈起伏的胸膛上,下摆撕裂,沾满尘土与不知何时溅上的泥点。他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喘息都带着撕裂般的粗重,额发凌乱地贴在布满汗珠和剧烈奔跑后涨红的脸上,几缕湿发狼狈地黏在额角。

    那双曾睥睨天下的锐利眼眸,此刻布满骇人的血丝,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微微扩散,死死锁住内殿的方向。浓重的血腥味如同实质的拳头,狠狠砸在他的感官上,让他瞬间窒息。他无视了跪满一地、瑟瑟发抖的宫人,无视了自身此刻的狼狈不堪,所有的威仪与镇定都在那刺鼻的铁锈味中灰飞烟灭。

    他像一头嗅到伴侣濒死气息的困兽,喉间滚动着压抑到极致的、破碎的低吼,目光如炬,仿佛要穿透那重重纱帷,看到那个正在为他搏命的女人。下一刻,他猛地抬脚,带着一种近乎摧毁一切的决绝,就要不顾一切地冲进那片弥漫着死亡气息的禁地!好在被后面跟的内监总管拦下来了,他焦急的在殿外徘徊,看着殿内烛火通明如昼,人影幢幢,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与草药苦涩交织的紧张。重重纱帷后,皇后苏云舒压抑的、断断续续的痛吟,如同钝刀,一下下切割着殿外守候的永曜帝萧彻的心脏。

    他早已屏退了所有侍从,独自一人立在紧闭的殿门前。龙袍的前襟被他自己无意识攥出的汗水浸透,紧贴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那双曾稳握乾坤、批阅江山的手,此刻紧握成拳,骨节泛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痛感,试图压过心口那几乎要将他撕裂的恐慌。

    时间从未如此漫长,也从未如此残忍。每一次殿内传来皇后骤然拔高的痛呼,他的身体便随之绷紧,仿佛那痛苦直接施加于他身。每一次短暂的沉寂,又让他陷入更深的不安。他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猛兽,焦躁地来回踱步,却又不敢发出任何声响,生怕惊扰了里面正为他搏命的女人。

    “云舒……撑住……一定要撑住……” 他对着紧闭的殿门无声地嘶吼,额角青筋暴起,冷汗顺着冷峻的侧脸滑落,砸在冰冷的金砖地面上,瞬间洇开一小片深色。他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可怕的“万一”,可那些念头却如同跗骨之蛆,疯狂啃噬着他的理智。

    突然,殿内传出一阵不同寻常的、带着惊惶的骚动!稳婆变了调的声音尖锐地穿透门板:“不好!血!娘娘见红了!快!参汤!止血散!快传太医令!!”

    “大出血”三个字,如同九天惊雷,狠狠劈在萧彻的头顶!他眼前猛地一黑,高大的身躯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几乎要栽倒在地。一股冰冷的、灭顶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全身的血液,让他如坠冰窟。他再也无法维持那帝王的镇定,猛地扑到门前,拳头狠狠砸在厚重的门板上,发出沉闷而绝望的巨响,嘶吼声冲破了喉咙,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与泣音:

    “云舒——!开门!让朕进去!朕命令你们!救她!不惜一切代价救她——!!”

    门内是更加慌乱的脚步声和焦急的呼喊,无人敢应门。皇帝的身份、礼教的束缚,在这一刻都成了最可憎的枷锁!他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额头重重抵在冰冷的门扉上,身体沿着门板缓缓滑落,最终竟跪倒在殿门前。那个睥睨天下的帝王,此刻只是一个恐惧失去挚爱的、无助的男人。他紧咬着牙关,齿缝间渗出血腥味,滚烫的泪水终于冲破了最后一道防线,混杂着汗水,汹涌地砸落在金砖之上。他从未如此刻般感到自己的渺小与无力,只能像个最虔诚的信徒,一遍遍在心中绝望地祈祷上苍的怜悯。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殿内终于响起一声极其微弱、却如同天籁的婴儿啼哭!那哭声细若游丝,却瞬间点燃了萧彻眼中死灰般的微光。然而,这微光转瞬即逝,因为紧接着,是太医令急促而沉重的声音:“公主降生!快!娘娘气血两亏,脉象极危!参汤吊住元气!针!快施针稳住心脉!”

    “公主”二字带来刹那的喜悦,瞬间被更大的恐惧彻底淹没。他的孩子降生了,可他的云舒……他的云舒还在生死线上挣扎!

    就在此时,殿门“吱呀”一声,终于打开了一条缝隙。一名满手是血的宫女端着一盆刺目的血水匆匆而出,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几乎让萧彻窒息。那盆中的鲜红,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上。所有的理智、所有的礼法,在这一刻彻底崩断!

    “滚开!” 他低吼一声,如同负伤的猛兽,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撞开挡路的宫女,不顾一切地冲进了那弥漫着浓重血腥与死亡气息的内殿!

    眼前的情景让他肝胆俱裂:他的云舒,苍白得像一尊即将碎裂的玉像,无力地躺在被血染透的锦褥间,气息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汗水浸透了她的鬓发,贴在毫无血色的脸颊上。御医和稳婆围着她,施针的施针,灌药的灌药,人人脸上都带着凝重与绝望。

    “云舒!!” 萧彻扑到床边,无视了满目的狼藉和刺眼的鲜红,无视了所有惊愕的目光。他伸出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却又无比坚定地握住了皇后那只冰凉得吓人的手。那触感让他心胆俱碎,仿佛握住的不是爱人的手,而是一块正在消逝的寒冰。

    “朕在!云舒,朕在这里!看看朕!看看我们的孩子!” 他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泣血的哀求,一遍遍呼唤着她的名字,试图将她从死神的阴影中拉回。他俯下身,用自己的额头紧贴着她冰冷的额角,滚烫的泪水滴落在她的脸上,混入她冰冷的汗水中。他不在乎龙袍沾染了血污,不在乎帝王威仪尽失,此刻,他只是一个拼尽全力想要抓住妻子的丈夫。

    “别怕……别丢下朕……别丢下我们的女儿……”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生命力都渡给她,声音里是无尽的恐惧与卑微的祈求,“撑住……求你……为了朕,为了我们的孩子……撑住……”

    整个内殿一片死寂,只有他压抑的哽咽和皇后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所有的御医宫人都屏息垂首,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只余下烛火在血腥的空气里不安地跳动。永曜帝萧彻,这个帝国的至高主宰,此刻跪在爱妻染血的床榻前,用最卑微的姿态,向命运发出最绝望的、无声的呐喊。他紧握着那只冰凉的手,仿佛那是连接他与爱人之间,唯一一根即将断裂的、脆弱的丝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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