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条3%

    昨晚时瑶迷迷糊糊便睡着了。

    因为贫血和体力消耗过大的缘故,这一觉她睡得又沉又久。

    迷迷蒙蒙地,像是陷在泥淖里,身子不停地往下坠。伸出手拼命上游,却又怎么都醒不过来。

    “妈妈,妈妈。”

    昏沉中,时瑶的身子被使劲晃动。小心又急切的童声在这时候入耳。

    是昨天那个叫小满的小女孩。

    时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梦境中得出这个结论的,但总归,这一刻她猛地清醒了,睡意也在顷刻之间烟消云散。

    紧闭着的眼皮骤然睁开,带着同样的紧张不安看向跪坐在她身边的小满。

    时瑶语气沉沉:“怎么了?”

    总算等到她醒过来,小满已经快哭出来了,“妈妈,奶奶和姑姑叫你出去。”

    “她们刚刚一直在砸门。”

    顺着小满紧张的视线看过去,时瑶确实看见了愈渐松动的房门,和已经被推到快要砸下来的大木箱。

    呵。

    又来找事啊。

    时瑶眯了眯眼,嘴角不屑地向上勾了一下。

    眼底淡淡的阴翳和因为睡了一觉而炸毛的发梢全都在显示着她此时的不愉。

    “啪啪啪啪”拍门的声音又在此刻响起。

    伴随而来的是司母怒不可遏的喊声:

    “时瑶,你快点给我滚出来!昨天让你骑在我们头上拉*是我脾气好,今天你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司亭芸也在边上附和:“就是呀嫂子,你昨天不是很嚣张吗?现在还躲在里面干什么!是知道我哥回来了,治你的人来了是吧!”

    “不过你现在想找补也没用了,你不是不想好好过日子嘛,那今天刚好,趁着大家都在,收拾收拾把婚离了。也让我哥看看我们家这个平日里不声不响的好嫂子昨天都做了什么光辉事迹呢!”

    说话跟放屁一样。

    时瑶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不过顾忌着小满还在,便没有当着她面爆出几句脏话。

    而是伸手默默地覆住了她的耳朵,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小满别怕,奶奶和姑姑都是开玩笑的,我们不要听这些话啊。”

    “等会妈妈要出去一下,你就和昨天一样躲进衣柜里,等妈妈回来你再出来好不好?”

    说罢,她就想起身将小满抱进衣柜里。

    可昨天都很配合的小姑娘今天却突然一反常态,拼命地抱住她的手臂不让她出去。

    嘴里哭喊着:“妈妈你别出去好不好?奶奶她们肯定会打你的,你不要出去好不好,你和小满一起躲在衣柜里,她们就找不到你了。”

    哎呦,小宝贝啊。

    时瑶无奈地笑了一下,眼里却愈发心酸。

    要是眼前这个护母心切的小家伙知道自己拼命想守护的妈妈已经在昨天就被外面那群恶人逼死了,那她会有多么伤心啊。

    -

    外面的拍门声越来越大,小满的眼泪水也越发地止不住。

    时瑶看了眼门口,目光陡然变寒,再转头看着身前的小满,她尽力温柔道:“小满别担心,妈妈真的不会有事的。如果妈妈再这样躲在房间里不出去,奶奶她们会更加生气的。所以妈妈只能出去勇敢面对了。你也一样,你现在还小,不能保护自己,但是以后在受到别人欺负的时候,一定要勇敢反击噢。”

    “那现在,妈妈把小满抱进衣柜里,小满乖乖躲在里面不出声好不好?”

    时瑶郑重又坚定地看着小满,眼神坦荡,丝毫没有一点对于外界喧哗的畏惧。

    这样的目光似乎很有说服力,就连刚刚还哭闹不止的孩子此时都停止了啜泣。

    小满看着时瑶,虽然泪水依旧朦胧,但她也不再阻止时瑶的决定,小鼻子一答一答地吸着,认真又委屈:“那妈妈你和小满拉钩,保证你一定会平安回来。”

    “好。”

    时瑶心软软,伸出手轻轻地在那只圆圆的小手上一按。

    拉钩盖章,保证她一定平安。

    *

    将小满送进衣柜之后,时瑶便转身向着门口走去。

    她一边活动筋骨,一边转动手腕。手上还是那件熟悉的兵器,剁猪头嘎嘎爽快的铁皮大菜刀。

    哈,受死吧,贱痞子们!

    司亭芸和司母还在嚷嚷个不停,她们刚想进行新一波的声音攻击,紧闭着的房门却突然被猛地一拉。

    房门大敞,对上的是时瑶阴沉的脸和在她手中泛着瑟瑟寒光的铁皮菜刀。

    “你们想干嘛?”

    时瑶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让人不寒而栗。

    司亭芸刚刚还嚣张的气焰此时不禁一颤,她也不知怎的,也不是怕时瑶,就是莫名觉得后颈处有点凉凉的。

    可能是真的怕被她砍头吧。

    不过司亭芸还是很快调整回来了,她怕什么啊。时瑶手里不过就是一把破烂菜刀,她身后可是有千军万马呢,不光是老爸老妈,现在大哥也回来了,他们哪一个不能把时瑶按在地上狠狠摩擦啊!

    想到这,她的气势瞬间又回来了。

    梗了梗脖子,挺了挺背,昂首挺胸道:“你拽什么啊!等会有你哭的时候!”

    “哼,你不知道吧,大哥回来了。他昨天一听你竟然敢那样对我们,马不停蹄就从部队赶回来了,为的就是和你离婚,把你扫地出门!”

    司母也在边上附和:“对,我们今天一定要把你这个扫把星赶出家门!”

    她们俩说得信誓旦旦,一副特别自信的样子。

    但时瑶完全无意理会她俩说的是真是假,她的注意力全集中在‘离婚’两字上。

    心里已然心花怒放。

    什么,离婚?

    那可太好了!

    谁说这离婚不好啊,这离婚可太棒了!

    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短短一瞬之间,时瑶的表情都变得明媚了几分。

    脸上甚至还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说的话也是语出惊人:“他要和我离婚是吗?那太好了,快走吧。”

    此话一出,司亭芸和司母都愣在了原地,不住地怀疑自己的耳朵。

    什么?她说什么?我哥/我儿子都要和她离婚了,她还那么高兴?

    她是得了失心疯吗?

    不对,肯定不对。

    她肯定是装的,她是故意的,其实她心里都已经碎成渣渣了。

    没有人和我哥/我儿子离婚可以不动容。

    但她俩还傻站着,时瑶却已经不假思索地用手扒拉开她俩,肩膀一边撞一个,头也不回地就朝着客厅去了。

    脑海中的系统自动播报也同时响起:

    【一星反击检测成功—】

    【10点血值回血成功—】

    【宿主血条目前□□54点,请再接再厉,再创辉煌—】

    时瑶嘴角满意地一勾。

    可以这么说,开头这战,她不生气而司母司亭芸生气,此为一胜;

    她一胜而司母司亭芸零胜,此为二胜;

    她二胜而司母司亭芸仍旧零胜,此为三胜;

    她三胜而......无限类推,此刻她已经一百胜了。

    得出结论:她时瑶就是本场MVP!

    -

    时瑶就怀着这样轻快的心情走向客厅,但是在步入客厅的那一瞬间,她的神情再次冰冷了下来。

    神经也在看到不远处红木方椅上坐着的那人时,变得不由自主紧张起来。

    客厅里,昨天打碎的锅碗瓢盆和食物残渣都已经被清理了个干净。

    但那张硕大的红木圆桌却还是如十几个小时前那般,沉重歪斜地倒在地上,上面的油点甚至都还没擦洗干净,一切似乎都在揭示着肇事者昨晚犯下的累累罪行。

    时瑶嘴角颤了一下,脸色也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倒不是她怕了,而是她觉得太过不屑。

    接下来的剧情她似乎都能猜透个十之八九了,肯定是司母和司亭芸在她身后气势汹汹的赶到,然后向着方椅上泰然坐着的那人添油加醋地说个三天三夜,痛诉她的罪状和暴行。

    然后那人在听了他妈和他妹的话之后就会勃然大怒,痛批她一顿再把她赶出家门,如同原主记忆里的那般冷漠无情。

    呵,她都想到了嘛。

    不过那又怎样呢,甚至这正合了她的意。她不就是想要离婚,然后逃出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家吗?

    只不过,那人为什么一直看着她?还有,他的脑袋上怎么也缠着两圈绷带,是在cos她的造型吗?

    好笑。时瑶眉间微微一挑。

    司亭生刚刚一直在注视着时瑶,自然不会错过她神情上这微妙的变化。

    但他的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而是仍旧沉默灼热地盯着一个让他更为好奇的地方。

    在那里,在那个女人头顶,多了一些东西。

    此刻,悬浮在半空中,正安静地显示着“54”点,这个数字。

    司亭生深邃的眼眸轻眨了一下,再一次睁开,他确认,自己并没有看错。

    时瑶,他两年未见的妻子,此刻,她的头顶上正诡异又安详地漂浮着一条显示生命数值的血条,那指甲盖大小的鲜红三角标也确确实实正指向着“54”点,这个数字。

    这可真是...有些神奇呢。

    司亭生的眼神轻微震荡,但他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而是继续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那熟悉又陌生的变异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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