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大学开学这天,初升的太阳将柔和的光晕洒落在校园每个角落。学校正门前的石狮子沐浴在晨光中,泛着温暖柔和的光泽。清晨微凉的空气中,夹杂着青草与树木的清香,让人感到轻松而愉悦。
温一九站在车旁,看着人来人往的学生与家长。她脸庞小巧,带着些许婴儿肥,皮肤白皙透亮,杏眼桃腮樱桃唇,明眸皓齿,娇憨可人。她的身材不算高挑纤细,却玲珑有致,与稚嫩的脸庞形成微妙的反差。她穿着一条藏青色的短袖连衣裙,裙摆轻盈,面料透气舒适,清爽又不失素净。脚上搭配着一双干净整洁的小皮鞋,更显出她温柔而克制的气质。
“到大学了。”温妈妈温柔地替她整了整领口,眼底带着温暖,“爸妈送你到这里,就不进去耽误你办手续了。”
“知道了,母亲大人。”温一九笑得甜甜腻腻,握了握母亲的手。
温父站在一旁,身穿渊海集团的深色司机制服,衣服整洁挺括,送完女儿后便要赶去公司上班。他嘴角微微上扬,怎么都压不住那一丝自豪的笑意,“我们家十九,考上这么好的大学,真是给爸妈争气了。“轻轻拍了拍温一九的肩膀,低声叮嘱道:在学校好好照顾自己,按时吃饭,别熬夜。”又把她拉到一旁悄悄给她塞了些钱,低声道,“有什么需要就告诉爸爸,别委屈着。你老爸我呀,还有不少私房钱,不用给我省钱。”
温一九眼眶微红,轻轻抱了抱温爸爸,又转头抱了抱温妈妈:“爸妈,我会好好念书的,你们别担心。”
她努力挤出笑容,拉着行李箱转身走进校门,没敢再回头,怕一回头眼泪就会掉下来。温父温母一直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才慢慢转身离开,脸上写满了不舍与期盼。
——
江城大学的开学典礼尚未开始,新生们陆续报到。
温一九拎着箱子走到宿舍楼下,刚准备推门而入,一群女生有说有笑地从对面走来。为首的是傅雨汐,她穿着一条香槟色连衣裙,面料精致轻薄,明艳的脸庞透着与生俱来的傲气,如同从美剧中走出的上东区女孩。
温一九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低头想避开,却被林婉一眼认出。
“哟,这不是那个谁吗?”林婉故作恍然,语气带着几分尖锐的轻蔑,“雨汐,她不是你家里开车那人的女儿吗?”
傅雨汐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唇角带着一抹不屑。
林婉假装突然想到什么:“我记得名字也挺特别的啊,一九?听起来倒像电视剧里那些仆人的编号一样。”
一众女生笑起来,是那种故意压低又藏不住讥讽的笑,像插进骨头缝里的冷风。
“你妈是看宅斗剧给你起的名?”林婉掩嘴笑道,“是不是还希望你能嫁个有钱人,当个十九姨太飞上枝头?”
温一九站在那里,手指微微攥紧,她本不想与她们起冲突,但听到“你妈”那两个字时,神情一顿。
”我这个名字,”她微微抬头,语气平缓,不卑不亢,:“道家说,‘一’为始,‘九’为终。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九九归一。一九,是一个循环。“她顿了顿,轻声补一句,“‘我妈给我起这个名字,是希望我人生完整圆满、不忘初心。“她抬眸看向林婉,清亮的眸子里不再只是忍让:“林婉,多读点书,对你没坏处。”
周围的女生笑声戛然而止,短暂沉默。
傅雨汐眯了眯眼,没说话,朝林婉轻轻使了个眼色。林婉立刻会意,经过温一九身边时,看似无意地碰了她一下,温一九脚下一晃,手里的箱子滑落在地。
“哎呀,不好意思啊,没看到你。”林婉故作歉意地笑了笑。
温一九咬着唇蹲下来捡起行李,周围却没有人帮忙,她听到耳边传来的轻笑声,脸色微微发白。
从那天起,她在江城大学真正的生活才算拉开序幕。
课桌下的口香糖、莫名错报的自习地点、洗衣机里的染色剂……她知道是谁做的,却只能默默忍受。
她不是没有尝试过寻求帮助,可当辅导员听到对方是傅雨汐时,原本的同情瞬间变成了质问:“你也要找找自己身上的原因,为什么她们不去欺负别人,偏偏盯上了你?”
她逐渐明白,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直到学期末,她刚考完最后一门课,班里有个女生拦住了她。
“温一九,雨汐今晚生日,邀请你参加。”
她犹豫了一下,低声说:“我跟她并不熟。”
那女生眯了眯眼,笑容有些意味深长:“你还是去一趟吧,听说你爸还在傅家工作?要是你不去,万一他退休金有点什么问题,那就不好了。”
那天晚上,傅家别墅灯火通明。
泳池边,蛋糕和香槟摆了一整排,浮光跃金,气氛热闹而奢华。
温一九穿着简单的长裙,安静地站在角落里。
傅雨汐远远看到她,笑得意味深长。
“你裙子挺好看的嘛,在哪里买的?网上吗?”她一边说,一边朝她走近。
林婉立即接话,语气尖锐:“该不会是拼夕夕那种九块九包邮的吧?”
四周的女生们顿时笑了起来,声音里夹杂着轻蔑与嘲弄。
温一九没吭声,正打算默默转身离开,这时有人似乎不小心地从后面碰了她一下。
“这里有点挤,不好意思啊。”傅雨汐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温一九脚下一滑,跌进泳池。
“扑通——”
水花溅起,附近的宾客纷纷退开,发出低低的惊呼声。
恒温泳池的水虽不算冰冷,但冬夜里的风一吹,仍然刺骨。
温一九挣扎着浮出水面,四周立刻传来了压低的窃笑声,有人悄悄拿起手机拍摄。
冰冷的池水漫过她的耳朵,一切声音仿佛被屏蔽,只剩下自己凌乱的心跳。
“雨汐。”
一道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忽然响起。
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
傅雨汐回头的一刹那,眼睛微微一亮,随即笑容灿烂而明媚。
傅慎渊站在不远处,穿着深灰色的羊绒大衣,身形高大挺拔,轮廓俊朗冷峻,眉目间透着与生俱来的威严气势。作为渊海集团的掌舵人,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整个江城乃至更广阔领域的经济格局,即使在全球范围内,渊海的名字也拥有着不容忽视的分量。他只淡淡地瞥了一眼泳池中湿透的温一九,随即收回目光,朝着他的小公主走去。
傅雨汐迅速恢复了笑容,娇笑着跑过去:“爸爸,你回来了!你不是说还要在伦敦谈生意吗?”
傅慎渊伸手接住她,淡淡一笑:“小公主生日,我怎么能缺席?”
傅雨汐立刻撒娇:“礼物呢?”
“客厅里,自己去拆。”傅慎渊语气平静地回应。
傅雨汐高兴地跑开了,她的几个跟班也笑着跟了过去,纷纷低声附和着她的话。
傅慎渊收回目光,低声问身后的白泽:“她是谁?”
“温一九,温师傅的女儿。”白泽低声回答。
傅慎渊点点头,走到泳池边。
温一九正艰难地爬起来,全身湿透,冷得不由自主地微微打颤,脸色苍白。她的眸色浅栗,像浸在水中的玻璃珠子,清澈而明亮,眼神里透着无奈与妥协。
傅慎渊微微眯眼,接过白泽递来的浴巾,亲自披在她身上。“温师傅没来接你?”他轻声问道。男人目光轻轻一动,落在温一九湿透的裙摆与玲珑曲线上,年轻女孩青涩稚嫩的美感微妙地触动了他内心某根敏感而隐秘的神经。他向来克制惯了,只在这刹那间,眼底掠过一丝极其短暂的幽暗。
“他出差了。”温一九声音微弱,却带着明显的倔强。
傅慎渊微微一笑,对白泽吩咐:“送她回去,别感冒了。”
傅慎渊盯着她片刻,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兴趣,恰巧被温一九敏锐地捕捉到了。她垂下眼眸,内心快速地权衡着。回想起自己被霸凌的那些日子,课桌下的口香糖、被冷嘲热讽的言语、无处可诉的委屈与无助,这些回忆仿佛一道道细密的伤口,让她无比痛苦却又不得不忍耐。她知道父母已经足够操心,无法再给他们增加负担。她渴望被保护、被庇佑,即便明白这背后意味着什么样的代价,但此刻看着眼前这个气场强大、英俊冷峻的男人,她忽然觉得,或许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制约另一些仗势欺人的权贵。她心底叹息着妥协:也许用自己换一场安稳,左右不过四年,未尝不是一个可接受的选择。
他转身正要离开,温一九却突然开口:“傅先生……”
她的声音低而小心地试探着:“傅先生……我能不能不再被欺负了?”
傅慎渊脚步一顿,侧头看她:“你这是在跟我告状?”
温一九郑重地点点头:“我会很乖的。”
傅慎渊随后脱下大衣披在她肩上,语气淡淡:“早点回去,洗个热水澡,喝点姜茶。我可不想明天看到你病着。”大衣搭在女孩肩上时,他的手指碰到她冰凉的肌肤。那种稚嫩柔软的触感,让他眸色稍沉了半分。他轻轻垂眸,随即又收敛得干净彻底。
那一刻,温一九缩在他温暖的大衣里,感受到淡淡的檀木香气与烟草味,紧绷的神经终于逐渐放松下来。
那是这个冬夜,她第一次感到温暖。
——
他转身离开泳池,没有半分留恋,他向来懂得分寸,也从不纵容自己的欲望。可这女孩清澈无辜的眼神却微妙地挑动了他难以描述的控制欲。他有些兴趣了,但并不打算表现得太明显,毕竟漫长的游戏,得一步一步来。
傅慎渊回到别墅里,看着正在拆礼物笑得开心的傅雨汐,眸色淡淡,似乎有些不以为意,又有些宠溺的无奈。他转头望向那名被带离的女孩,唇角轻勾,低声用意大利语自语道:“Un coniglietto che morde, un bel regalo.(会咬人的小白兔,不错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