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能够自动调节的灯光忽然暗了下来。
“高先生，您家里是装了全屋智能吗？”
沈意臻有些惊讶地抬头向四周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
“嗯。”
氛围被打破。高林白回过神，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智能手环闪烁着向他发出了心跳异常提示。
“这个就是控制台吧。”
沈意臻走到客厅内的智能家居中枢控制器前，端详着里面的显示板。
“它控制着整个公寓的灯光、温度和安防系统，里面是最新研发的AI芯片，”高林白把啤酒瓶放下，走过去介绍道，“还可以联动家电定时启动。”
“这就是高科智能研究的产品？”沈意臻眼底的光闪了闪。
“嗯，目前还在试用。”
沈意臻点点头，眼中有些许赞赏。
“智能家居是很方便，不过机器一多，陈设就被简化，家里看起来倒显得有些冷冰冰的，”沈意臻看向他，“高先生，你觉得呢？”
高林白没有立刻回答。他对今日的她感到意外。和结婚那天的那座精致木偶不同，此刻的她鲜活明媚，在这座房子里散发着唯一的温度。
“说的也是。”他说。
他又给她演示了一下使用方法，沈意臻的神情看起来非常认真。
“手机里下载我们的软件，还可以多人共享。”
“哦？”
沈意臻把手机交给他操作。注册的时候，当要输入她的名字时，沈意臻下意识要拿过来，没想到高林白问都没问，就把她的名字正确无误地输入完成。
加入了共享系统，看到高林白原本空白家庭联系栏里出现了自己的头像，沈意臻的嘴角不禁微微扬起。
“还有什么想了解的吗？”高林白问。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相互靠近。他低头看着她，突然注意到她在贴身旗袍包裹下的曼妙曲线，以及她光洁的小腿上微微泛红的膝盖……
“高先生？”沈意臻看他愣着，试探地叫了叫他。
“……不早了，你没事就回去吧。”
他有些尴尬地抽回神离开，走近房间，留下一脸茫然的沈意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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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水流声哗哗响起。高林白将自己置于花洒之下，刺骨冷水划过他精瘦的上身，经过手臂上一道道凸起的青筋。
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原来没有那么强的自制力。
沈意臻的模样在他脑海里再次重现。他烦躁地甩甩头，水珠四溅。
他自己也很好奇，这么多年来在各种场合见过了多少所谓“美女”都没什么感觉，这次为何这样反常？
仔细想想，从第一次见面他就被她吸引住了。难道她身上有什么独特的魅力？
她的确是他这么多年以来遇到过最特别的人。
水阀啪地关上。高林白走出浴室，猛冲的流水并没有抚平他眉间的褶皱。
桌上手机屏幕亮起，他走去处理工作信息。忽然，他听见客厅内有些异响。他边擦头上的水珠边出去，刚出房门脚步就顿住。
沈意臻站在餐桌旁，赤着脚，发髻已经拆下，一头柔顺的乌发散开披在肩头，比平时看起来更加温软。她没有穿她那件淡紫色旗袍，而是换成一件白色的真丝睡裙，裙摆只到大腿中部，领口的系带松垮地搭在锁骨上，几片薄透贴身的面料下，雪白肌肤若隐若现。
“你还没走？”
高林白的声音有些冷硬。
“啊，”沈意臻有些被他吓到，但很快平静下来，“我……”
“你穿成这样，”他走近道，“也是你母亲教的？”
沈意臻的脸刷地红了。
“故意穿给我看吗？”
沈意臻的眼睛瞪大了，没想到他这么直接。
“高先生，”沈意臻嘴唇有些颤抖，“我需要完成我的任务。”
任务？
高林白皱眉，把手中的毛巾丢在椅子上。
“要么走，要么自己找个房间睡觉。”
他耐心已经被耗尽，不想听她说什么了。
“高先生！……”
当高林白快要走进自己的房间时，沈意臻忽然叫住他。
“您不是也说这场婚姻就是交易吗？”沈意臻因为情绪波动胸口有些起伏，“不就是各取所需？”
“所以呢？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被她这么一说，高林白倒有些好奇了。
孩子？
可以这么说吗？
沈意臻心跳越发加速。
“爱。”
沈意臻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接着说：“我想要您的爱。”
爱？
高林白表情出现了一瞬的空白。
“你爱我？”他像是在确认什么似的，问她。
“是的，您是我的丈夫，”沈意臻见他没有怀疑，便继续说，“所以我对抱您有期待。”
高林白眼中带着迟疑，但很快就黑沉下来。
和一个刚见面两次的人说爱？
“好，我就如你所愿。”
想玩我？我就陪你玩。
高林白猛地揽住她的腰，沈意臻一惊，在他怀里还没站稳，他就已经低头贴上她的嘴唇。
他预期她会挣扎，会像之前那样退缩，但沈意臻只是僵了一秒，然后闭上眼睛。
她的唇膏是薄荷味的，清凉中带着一丝甜，柔软得不可思议。
高林白顿了片刻。
“张嘴。”
他看着始终一动不动的她，皱眉道。
沈意臻意识到了什么，睁开眼睛，有些慌乱地点头“嗯”了一声。
高林白捏起她的下巴，俯身再次加深了这个吻。沈意臻被抵在门框处，他的手滑到她腰间，真丝面料下的肌肤温热细腻，他感到沈意臻在轻微颤抖，但没有推开他，而是生涩地回应着。
他将沈意臻打横抱起，走进卧室。
高林白将她放在床上，抽掉了她后脑勺固定发髻的簪子。黑发如瀑倾泻而下，扫过他的手臂，让他觉得更加燥热。
他压倒她，再次吻住她，这次更加粗暴。沈意臻的手抵在他胸前，不知是要推开还是拉近。然而，当他的手探进时，沈意臻立刻缩了起来。
“没准备好吗？”
高林白停止了手中的动作，问她。
“……不是。”
身下，沈意臻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高林白却已经失了兴致。
“你今天就睡这吧。”他直起身，淡淡地说。
他伸手要去拿那件脱下的睡衣，却被沈意臻拦住。她手肘撑着坐起来，攥着胸前被拆掉系带的裙子，微微低下头靠向他的肩膀。
“……不是这样的，”她指节泛红的手轻轻抓着他，“别走。”
沈意臻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几分请求。
为什么这么坚持？明明怕成那样。
高林白肩上被她的发丝蹭着，似乎也能感受到她的体温，心中有着某些冲动。
他想要抱住她的手停顿在半空中。
“休息吧。”
他撂下这一句话后便起身离开。
房门关上，高林白身上的燥热逐渐冷却下来。
差点控制不住。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沈意臻时，他总会有些丧失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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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高林白难得的晚起了。
屋子里飘满咖啡的香味。走近一看，沈意臻正背对着他站在电磁炉前，身上穿着她的那身旗袍，黑发松松地挽在脑后。
“还没走？”高林白说着，从冰箱里拿出一袋面包。
沈意臻肩膀一颤，差点打翻平底锅。
“早、早安，”她转过身，“我做了早餐。”
高林白注意到她白皙脖颈上的几处红痕，那是昨夜留下的痕迹。他移开视线，走向咖啡机：“不用这么麻烦，我通常只喝咖啡。”
“空腹喝咖啡对胃不好，容易生病，”沈意臻将煎蛋和吐司摆上岛台，“高先生还是先……”
“我说了不用就不用，”高林白声音沉下来，“我不需要娶一个人来做这些。”
“……抱歉。”
又道歉。
明明他不是那个意思。她不会理解，只会顺从吗？
高林白想着，故意拿起咖啡杯晃了晃，然后“失手”打翻。黑色液体泼洒在大理石台面上，溅到沈意臻的旗袍下摆，
沈意臻僵了一秒，然后立刻转身去拿抹布。
“高先生，您先去客厅吧，这里我会打扫好。”沈意臻擦完桌子，又跪在地上擦拭咖啡渍。
“……你就不能有点反应吗？”高林白不耐地抓着她的手臂把她拉起来，“看不出我是故意的？”
沈意臻的手停顿了一下，继续擦拭：“没事的，只是小事。”
“没事？”高林白提高声音，“你不生气？”
沈意臻站起身，将湿抹布叠成整齐的方形：“您想让我生气吗？”
这个问题把高林白问住了。他盯着沈意臻平静的眼睛，想找出哪怕一丝愤怒或委屈，但那里只有深不见底的平静，像一潭死水。
“算了，”他摆摆手，“吃完就回去吧。还有，这种事情有扫地机器人可以做，不用你。”
沈意臻轻轻点头，抿紧的嘴唇慢慢松开。
高林白盯着那份完美的早餐，突然没了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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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要准备出发了。”
沈意臻已经离开。卧室内，高林白挂了电话后进入衣帽间，盯着被重新整理过的衣柜发愣。所有衬衫按颜色从浅到深排列，西装配套的领带和方巾用标签标注，连袖扣都按材质分类放在绒布盒子里。最夸张的是，他那些随手乱扔的获奖证书和杂志采访，全被收拾整齐放在桌上。
“见鬼……”高林白喃喃自语，手指抚过一件羊绒大衣的领口，那里别着一张纸条：
【年底前需再次养护】
她应该是很早就起床来收拾这些了。高林白忽然觉得自己早上那样对她有些过火。
毕竟她就是生在那样的家庭。
他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拨通了沈意臻的电话。
“喂？”沈意臻的声音很轻，背景音里有模糊的古典乐。
“我明天有个商业酒会，”高林白顿了一下，“需要女伴。”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您……是要我出席吗？”
“不然呢？”高林白听到自己语气里的刺，努力缓和了些，“我会让司机去接你。”
“好的。”沈意臻说，“需要我准备什么吗？”
高林白看了眼衣柜里那些被精心打理的衣物：“不用，我会安排。”
挂断电话，他给季文清发了条消息：
【帮我联系La Lune的设计师】
季文清秒回：【给沈小姐准备礼服？】
高林白没理他，从那一堆叠好的领带里仔细拿出一条，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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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 Lune的设计师Clara是个法籍华裔，见到高林白时眼睛亮得像是看到了金矿。
“高先生想要什么风格的礼服？”她打开平板展示最新设计，“性感？优雅？还是...”
“适合她的。”高林白调出手机里唯一一张沈意臻的照片——全家的合照，“不要露太多，她不喜欢。”
Clara意味深长地笑了：“保守剪裁，但要用高档面料和细节设计突出气质，对吗？”
高林白点点头，对她的专业感到信任。
晚上，高林白带着一套珍珠灰的真丝礼服回到金州名庭。沈意臻正客厅的酸枝木桌上临帖，见他进来立刻放下毛笔。
“您怎么来了？”
“试试这个。”高林白把礼服盒递给她，“不合身的话还能改。”
沈意臻接过盒子，手指轻抚过La Lune的烫金logo：“这太贵重了...”
“就当是谢谢你整理衣柜，”高林白干巴巴地说，随即意识到这听起来有些不妥，“我是说……”
沈意臻微微一笑：“我很喜欢，谢谢。”
她犹豫了一下，又问：“您要留下来用晚餐吗？”
高林白想起今早打翻的咖啡，不自然地清清嗓子：“好。”
晚餐比想象中愉快。沈意臻的厨艺确实精湛，他一个平常不怎么吃饭的人都难得地多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