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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的,舒服

    沈意臻从厨房把水果端出来时,孟应慈刚好结束了对话。见她来,拢了拢披肩,说道:

    “意臻最近好久没弹琴了,不如去给林白弹一首,让他听听怎么样。”

    “……好。”

    沈意臻对这突然的安排感到疑惑,也只能答应下来。

    高林白先行离席。沈意臻把果盘放下时,孟应慈拉住她。

    “知道该怎么做吧?”

    在孟应慈凌厉的眼神中,沈意臻僵了一下,垂眸。

    ---

    沈宅后院的琴室飘着淡淡的檀香。高林白靠在黄花梨圈椅上,看着沈意臻坐在古筝前,指尖搭在琴弦上缓缓调试。

    “弹哪一首?”他倒了杯茶,问。

    沈意臻左手无名指勾起一根弦:“《春江花月夜》。”

    高林白将茶杯放下,底座相碰发出清脆声响。

    孟应慈突然提议女儿弹琴,明显就是有所安排。

    可他还不想拆穿。

    他想看看沈意臻会怎么做。

    琴音如流水倾泻而出,古筝前,她的背挺得笔直。当弹到轮指部分时,沈意臻的右手小指突然滑了一下,琴弦在指腹勒出一道红痕。

    高林白抬眼看去。

    “抱歉。”

    琴声戛然而止,她似也无心继续。

    “心里有事?”高林白问。

    沈意臻揉了揉小指,摇头。

    孟应慈让她劝高林白。她要怎么做呢?

    从他处理事情的方式来看,他是非常有原则的人,他认定的事情,几乎没人能改变。

    走神时,高林白已经来到她身后,双手撑在琴案上,将她围住。沈意臻的肩抵着他胸口,发顶似传来若有若无的气息。

    “是你母亲逼你弹的?”高林白拿起她被勒到的右手,拇指轻轻按着泛红的小指。

    “不是,”她缓缓说,“是我自己想弹给你听。”

    “每一个联姻对象,她都让你这么表现?”

    “……什么联姻对象?”

    “你不是和曾氏的也接触过?”

    听到曾氏,沈意臻愣了一秒。她不知道高林白从何而知,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目的。

    “和他有什么关系?我从未看过别人。”

    沈意臻仰头,后脑勺靠在他肩上:“我现在为你弹,以后也只为你弹。”

    高林白并没有相信她这话里暗示的情感。他俯身,鼻尖蹭过她耳后,继续问:“所以你只是为了沈氏和曾氏的合作才去的?”

    沈意臻浑身一僵,琴弦被手肘压出刺耳的噪音。

    “您从哪里……”

    “在你眼里,他和我是一样的吗?”

    “他怎么能和您比?”

    沈意臻几乎是脱口而出。随即,她像被自己谄媚的语气吓到,指尖绞紧琴穗。

    她自己也分不清是奉承还是真心。

    “证明给我看。”高林白突然说。

    沈意臻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抱起来放在琴案上。古筝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她的后背压着琴弦,琴弦的震颤顺着脊椎直冲大脑。高林白挤进她双膝之间,手扣住她的腰。

    “啊……”她重心不稳,抓住他的手臂。

    高林白保持着,没有下一步动作。沈意臻知道他在等自己。

    “林白,谢谢你选择了我。”

    沈意臻环上他的脖子,贴上他的唇。

    高林白撑在一旁的手臂上青筋凸起。他掐着她的腰将她揽进怀里,摇晃间发簪落在琴上发出一声闷响。高林白反守为攻,一只手覆上她整个腰肢,另一只手穿过发丝按着她的后颈,在完全的掌控中慢慢地掠夺她的呼吸。

    奇怪的是,这一次她并没有感受到他如刚刚在浴室那样明显的情欲。

    “林白,”沈意臻微微喘息,脸颊贴在他胸口,“沈氏建材的事……”

    “……”

    高林白松开她的腰,与她隔开一段距离。

    在这等着呢。

    “说。”他整理了一下袖口,说,

    “之前那批不合格的水泥,是供应商偷偷掺了废料,”沈意臻流畅地背诵着,手指却无意识地攥紧,“我可以给你看一下质检报告……”

    高林白眼神微眯。

    “所以,你又是弹琴又是投怀送抱,就是为了这个?”

    沈意臻瞳孔骤缩。

    “……不是。”

    琴室里突然安静得可怕。沈意臻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她该怎么解释?说沈氏资金链即将断裂?还是说她其实……

    “林白……”

    高林白已经转身走向门口。沈意臻下了琴案追过去,踉跄中把旗袍下摆褶皱抚平。

    到了门口,她却停下脚步。

    追上他了,又能说什么呢?

    没一会儿,琴室门突然被推开,孟应慈阴沉着脸走进来:“你怎么这么没用!”

    高林白已经独自坐车离开。沈意臻一个人坐在琴室的黄花梨椅上,看着桌上那还留着茶汤的杯子。

    “母亲,”沈意臻没有如以往一般恭敬起身,“我想单独待会儿。”

    很累。

    她和高林白终究没有感情基础,有点差错可能都会前功尽弃。

    她现在还不清楚高林白到底喜欢什么……

    孟应慈皱眉,最终冷哼一声甩门离去。檀香燃尽,最后一缕青烟在满室暗光中消散无踪。

    ---

    高科办公室内,季文清将平板推到高林白面前时,咖啡杯在桌面上震出一圈涟漪。屏幕上是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正搂着个衣着暴露的年轻女孩往酒店走。

    “曾百耀,曾氏建材独子,”季文清放大照片,“三十七岁,有过无数女朋友,每一任都拿了巨额分手费。”

    高林白盯着照片里那油头肥肚的大块头,突然想起沈意臻弹古筝时灵动而纤瘦的身影。他这才意识到,沈意臻那句“他怎么能和您比”,直白而干脆,也许真的不是为了讨好。

    难以想象她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会是怎样。

    “沈家当初怎么想的?”他滑动屏幕,后面是曾百耀在赌场一掷千金的照片。

    “沈氏资金链出问题时,曾家承诺注资,条件是交出大女儿。”

    高林白猛地合上平板。他想起那天婚礼上,沈意臻空洞的眼神。

    如果那时他没同意联姻……

    “我说,沈家和你们结亲,应该也是图点什么吧?我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呢?”季文清把平板收走,道。

    “可能我爸和他签了什么合作协议吧,这些我不管。”他起身系上西装扣子。

    他负责的高科一直都是独立管理的,高松吾也没怎么干预过。

    “你可长点心眼吧。”季文清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喊道。

    上电梯时,高林白的手机震动起来。家庭智能系统发来提醒,有人已进入公寓。配图是沈意臻站在玄关的背影。

    今天又是周三。

    ……

    公寓内,沈意臻将食盒放在料理台上。

    这是自琴室不欢而散后她第三次来公寓,每次吃完饭,高林白要么加班到深夜,要么直接请她走。

    窗外开始下雨,雨滴敲打着落地窗,阳台茉莉花瓣上沾着晶莹的水珠。沈意臻看了眼手表,高林白应该快回了。

    她把食盒里的菜热了一下,端上餐桌摆好。高林白正开门进来,看见她,神情并无变化。

    他已经给过自己随意进出这里的权利了。沈意臻觉得,他至少不会是反感自己的。

    只是闹别扭而已。

    她盛了碗汤放在他常坐的位置前,自己则坐在对面。高林白把外套放好后坐下,打开平板调出季度报表,余光看见沈意臻一动不动,餐具规整地放在一旁,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最近……”吃了一会儿,沈意臻终于开口,“天气转凉了。家里的温控系统是不是也会自行调整?”

    高林白头也不抬:"嗯。"

    “可以带我去看看吗?”沈意臻马上回答道,像是早已经准备好的说辞,“我想学一下怎么操作。”

    “没有必要。你又不住在这里。”

    “我……我只是担心你。”

    “你是在质疑高科的产品吗?”

    “啊,不是的……”

    沈意臻想要解释什么,高林白已经起身离座。饭菜吃了还没一半,沈意臻拿起筷子,抿了抿嘴唇,又放下。

    客厅桌面上放着威士忌。他喜欢在洗完澡后喝点酒。

    沈意臻走过去,看着瓶中如琥珀般的液体,眼中似出现了一丝决心。

    不能再拖了。

    她半跪在地毯上,拿起酒瓶往玻璃杯里倒满一半。

    然后,一饮而尽。

    杯子重重地落在台面上,声音刺耳。沈意臻只觉得胸口一股劲儿冲上来,脑子越发晕沉,眼前的事物开始模糊重影。

    ……

    浴室内,热水冲过高林白的肩膀,蒸汽模糊了镜面。

    往常沈意臻会借故送毛巾或睡衣过来,但今天门外静悄悄的。

    沈意臻一直都在试图和好。只是,他总觉得她表现出来的感情有些奇怪,或是说,并不真诚。

    换作以前,他可能不会和她僵持这么久。可自从新加坡那次过后,他更能感受到她做事的区别。

    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她现在就是纯粹在讨好。

    装也不装像一点。

    他关闭水阀。出去时,客厅忽然传来奇怪的声响。

    推开门,眼前的场景让他愣在原地。

    沈意臻正站在沙发上,摇摇晃晃的,拿着酒瓶戳客厅的顶灯。

    “奇怪,怎么叫你你不亮呢?”沈意臻的声音带着不满,“你不听我的,只听高林白的吗?”

    “连你也欺负我!”

    “沈意臻——”

    高林白蹙眉走过去,还没开口,她就已经整个扑向他。

    “唔……你来啦。”

    接住她的瞬间,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高林白把她从沙发上抱下来,沈意臻滚烫的脸贴在他裸露的胸膛上。

    “凉的……舒服……”

    “你喝酒了?”高林白看着桌上那已经空了的酒杯,语调拔高。

    “一点点……”沈意臻竖起一根手指,突然发现视线无法聚焦,“两点点?”

    “喝了多少?”高林白拿走她手里的酒瓶,发现已经所剩无几。

    沈意臻抬头,眼神迷离:“两杯……三杯?”

    她突然笑起来:“这杯子……会自己满上!”

    高林白把酒瓶放好,抓住她乱摸的手:“沈意臻。”

    “在!”她猛地举手,差点打到他的脸,“夫君有何吩咐?”

    “……”

    醉成这样。高林白摇摇头,按下她的手,想抱她去卧室,沈意臻却突然推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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