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

    等带土整顿好心情、再次来到千绘地病房时,已经是三个月后了。

    他还没想明白千绘对于自己是什么样的存在,铺天盖地的任务就扑面而来。近些年忍界涌动着暗潮,看似平静的和平表象之下潜藏着名为“战争”的、欲势待发的火山。

    像他这样十多岁的孩子,有着大名鼎鼎的“金色闪光”作为老师,已经属于优秀的、可以上战场的忍者了。

    “……千绘,对不起。”不管有什么样的借口,也不是他抛下千绘的理由。任务繁多不假,但他明明可以在闲暇之余抽空来见她,可他没有。他想开口解释,却讷讷说不出口,最后只能讪讪笑了一下。

    亮红色的眼睛在看着他。

    千绘在看着他。

    带土局促地对上那双平和而欢喜的眼睛,忽然意识到:千绘很开心。

    她在因为他的到来而开心。

    千绘的眼睛总是冷漠而沉郁的,浸润着化不开的苦痛。但和带土呆在一起的时候,她的眼睛又变得温柔而快乐了。

    “欢迎回来,带土君。任务一切顺利吧?”千绘原本坐在窗边看书,在他进门后又把书放下。她走到带土面前,布满硬茧的、并不光滑细嫩的手轻轻抚上带土的脸颊。

    这是一双属于忍者的手,粗粝的印记和伤痕彰显着痛苦的过去和勤奋的努力。带土的脸又红起来,掌心下柔软的脸蛋迅速升温,像一壶沸腾的开水,“咕噜咕噜”的冒着气泡。“啊、嗯,还,还算顺利……”

    “那就好。”她的掌心比常人也要冰,这样冰的手贪婪的汲取着他的温度,一点一点地往上。指尖轻点着潜伏着宇智波血脉的眼睛,指腹轻蹭过凸起的眉骨。手跃过护目镜,最终落在不科学炸起的黑发上。“只要带土君活着回来了,就足够了。”

    带土想说些什么。他想说“谢谢”、“你真好”、“对不起”,甚至想说“请再摸摸我的头吧”,但在听见活跃的堪称吵闹的心跳声后,又什么话都说不出了。那些感激、那些愧疚、那些还未被他认识到的、如种子萌发般在心底扎根生长的心动,都组成了漩涡千绘。

    所幸并不在意他是否回答——不然他又得绞劲脑汁说些话来讨她开心了。千绘又摸了一会儿他刺刺的头发,才对他说:“带土君,我的洋桔梗都枯萎了。你陪我去山中花店再买束花吧。”

    带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桌上的花瓶。这些花朵丧失了带着新鲜晨露的洁白的美丽,被时间磋磨的枯黄了。

    千绘柔和清润的声音幽幽传来:“带土君,这几支洋桔梗是在我们相识那一天插上的。因为很喜欢带土君,为了留作纪念,我每天都在很认真的养它,但它还是不可避免地离开我了。带土君,你不会这样的吧?”

    带土以为千绘在幽怨他太久没来看望她,读不出更深的含义。他这时还是个会因为一句“因为很喜欢带土君”而捂着脸碎碎念的男孩,又充满歉意地向她道歉:“真的很抱歉!我保证以后有时间都会来看你的!”

    “要说到做到哦,带土君。”千绘握住他的手,冰凉的手被他的温度染的温热,这是他给予的热度,也是他留下的痕迹。

    今天千绘没有躺在床上打点滴。千绘告诉他,她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或许再过上几个月,她也要作为木叶的武器上战场了。

    “我会保护你的!”带土承诺道,即使他现在表现平平,虽然不再是吊车尾,却也算不上优秀。但他还是大言不惭地许下这个誓言,哪怕日后和她成为敌人,也在下意识遵守。他一直是个诚恳的孩子。

    千绘笑着说好。

    这次他们不用从窗户溜出去了,千绘也不需要带土背了。带土竟然感觉到了遗憾,他不由地暗暗唾弃自己的卑劣。千绘恢复是好事,他怎么能因为一己私欲而希望她再虚弱一点、再依靠他一点呢?

    花店里值班的是一位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她是山中一族的族人,有着浅金色的头发和淡蓝色的眼睛。她在看见千绘和带土后热情地迎上来:“欢迎光临!二位想买什么花?需要我推荐吗?”

    带土对花卉并不了解,把目光落到千绘身上。

    千绘也对上他的目光。她看向带土,对店员说:“请来一束栀子,谢谢。”

    店员露出了了然于心的笑容。她悄悄瞥了带土一眼,又朝着千绘笑道:“祝你成功哦。”

    带土替千绘付了钱,又对店员说:“再来一束栀子吧,谢谢。”

    千绘看着他那张有些傻气的笑脸,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意图:他想把这束花送给琳。

    栀子的花语是原地守望的爱,是默默暗恋、乞求得到垂青的爱。带土不懂花,但她知道,琳也知道。这束花适用于她之于带土,也适用于带土之于琳。

    她有些不快地攥紧拳头,阴郁的情绪又爬上心头。她不甘心。但她面上仍是那样温柔的笑着,仿佛春风拂过垂柳,在湖面上泛起圈圈涟漪。“带土君,这一束也送给我吧?”她假装没有看见带土的惊讶,继续道:“送给我……可以吗?”

    带土的确打算把新买的栀子送给琳。他想的很简单,来花店了,就顺便买束花送给琳。因为琳是他一直暗恋的人。但当他看见千绘温婉的笑容,看见她单薄的身姿后,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自己也没发现,他从来没拒绝过千绘。而在认识千绘后,他总是想起千绘。除了在做任务的时候,他再也没主动想起过琳。

    于是他把栀子送给了千绘。千绘又笑了,这次她的笑容更加真诚,也更加美丽。带土不太敢看她,却又忍不住偷偷看她。

    千绘捧起他的手,把栀子又重新塞进他的手里。“或许这么做很莫名其妙……但我还是要把这束花送给你。”她并没有把手抽走,而是越发用力地握住。她冰冷的掌心窃取着热量,“我只送过带土君花,也希望带土君只送给我花。”

    “这样的话,会不会太贪心了呢?”

    后面他说了什么,千绘又说了什么,他记不太清了。但他依稀记得他答应了,而千绘的笑容在记忆中闪闪发光,永不褪色。

    细细想来,在那个时候,他或许就已经喜欢千绘了吧。

    后来他们又漫无目的的并肩在街上闲逛。带土在老人里人缘很好,这在前文中已经提过了:和蔼又慈祥的老人们眯着视力模糊的双眼,含笑看着说说笑笑的男孩和女孩。

    “喜欢这个小姑娘吗,带土?”诸如此类的打趣声不断传来,“要好好对待人家啊。”

    在这种时候,带土总是红着脸,捏着一束莹白的栀子花,结结巴巴地否认:“不不不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啦!”

    千绘却不帮他解围,反而很认真的和老人们自我介绍:“您好,我是漩涡千绘,带土的朋友。”

    老人们挽着千绘的手:“带土这孩子哟……从小就善良,总是帮我们这些老人的忙……”

    带土只得不好意思地挠着头站在一旁傻笑,听着老人们跟千绘念叨着他的过去。

    “带土?千绘?”波风水门带着卡卡西出现在街边,“你们在一起啊。”

    卡卡西“哼”了一声,扭过头去。“吊车尾怕是忘了我们还要集合做任务吧。”

    琳却反驳道:“和千绘在一起的话完全情有可原嘛!”

    水门双手一拍:“好!既然这样,千绘也和我们一起吧!反正这次也只是最简单的除草任务。”

    自顾自地替别人做决定可真讨厌。不过能光明正大的和带土在一起,就原谅他好了。

    拔草的时候,千绘本来打算认真出一份力的。毕竟她也曾是惊才艳艳的忍者,更何况拔草这种东西毫无技术含量。

    带土却说什么都要帮她干活,让她只要坐着就好。他如此坚持,千绘也就只好由着他去了。

    琳作为女孩子,又是医疗忍者,分给她的区域本就是意思意思很小的一点。她以一种超乎寻常的干劲除完了草,偷偷摸摸地千绘拉到一旁。但见她神情八卦道:“千绘,你和带土……?”

    野原琳,宇智波带土的青梅竹马,他暗恋许久的人。千绘并不讨厌她,反而很喜欢她。她和小姨一样,都是很善良也很温柔的人【玖辛奈的温柔亲人限定】,也毫不吝啬对她释放善意。如果她是男生的话,也一定会喜欢琳的。她也很感激琳,倘若没有琳从小支持带土,鼓励带土,或许带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阳光开朗的样子了。

    “我喜欢带土君。”千绘轻声道,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血液像是也沸腾起来,在她莹白的脸上留下绯色的痕迹。

    “这样啊!”琳弯起棕色的眼睛,唇角上扬,露出了一个相当可爱的笑容。“加油哦,千绘。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帮忙的!”

    千绘向她道谢,并说:“还是不麻烦你了,琳。”

    情感之外的人总是看得更通透,琳正是如此。她并未强求,口说“好”,带着千绘又回去了。她看到带土在偷偷瞄向这边,便无声地跟他说“加油”。

    带土又慌慌张张地移开视线。他吹着口哨佯装看风景,看起来不自然极了。

    千绘上前替他拍去衣服上的尘土,又拿出手帕替他擦去手上的脏污。

    波风水门在一旁疯狂咳嗽,活像得了哮喘。但千绘和带土没人理他,只是沉浸在他们自己的世界里。

    卡卡西目露嫌弃,琳则露出欣慰的笑。

    波风水门看着一脸傻笑的学生,又看着一脸温柔的侄女【玖辛奈的侄女就是他的侄女】,心里有些五味杂全。唉,他们都才十岁呢。这么早就谈恋爱的话,他会因为“监管不当”被玖辛奈教训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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