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叫‘宇宙无敌第一小队’怎么样？”孔犇几乎是脱口而出，攥紧拳头兴奋喊道，“是不是超级响亮？。”
“呵，幼稚。”左丘月很不满意皱皱鼻子，眼中都是嫌弃，“还不如叫‘粉红小队’。”
“别吵别吵，大家都好好说。”傅津熟练安抚少爷小姐，然后将决定权甩给了苏白：“老大，你觉得呢？”
“暂时没想法。”
苏白摇头转身，高高扎起的马尾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指向了对面墙上的大屏幕。
“或许，可以看看其他小队的名字。”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任务面板上。
左丘月手指卷着头发，念出上面不断刷新的小队名称。
“炸鸡天下第一好吃小队？”
“奥特曼小队？”
她问身边看起来知识储备量最丰富的班山：“奥特曼是什么？”
“据说是新纪元前一群身高五十米、体重三万吨的外星人，”班山翻出记忆，尝试描述，“他们平时喜欢伪装成人类，在危机时刻会变身打败怪兽。”
“哇哦，听起来就很酷。要不我们也叫这个名字？”
无常适时出来解释：“小队名字是唯一的，不能重复。”
“老师，你之前小队名字叫什么？”左丘月好奇。
“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无常枯瘦的脸上带了些温柔笑意，就像是已经枯死的树枝在春天发出了青绿嫩芽。
他回忆回忆起当时的情形。
“我和老伙计一起创办了事务所，为了打响名气，接连完成了不少棘手任务，现在我们的小队名字还在事务所赏金榜待着呢。”
无常一边说着，一边敲了敲旁边墙壁：“是吧，老伙计？”
墙壁发出一点微弱的嗡嗡震颤用作回应，然后又陷入沉寂。
这一丁点的反应就弥足珍贵。
无常笑了笑，继续说道：“最上面的那块屏幕就是赏金榜，排在第一的，就是我们小队的名字。”
苏白跟着他的话抬头，看到了屏幕上高悬的金色大字。
“黑白无常？”
“别人起的名字，”无常很是谦虚的笑笑，“据说是经常肩并肩送人上路的好兄弟？我们觉得挺适合的，就一直用了下来。。”
“大家的名字似乎都很有来历，”左丘月认真看向班山，“你最有文化，要不你来取名？”
一直沉浸在自己思绪，沉默的像是融进背景的班山抬头。
他沉静的目光看了一眼赏金榜，然后转向苏白道：“要不先选队长？由队长取名更合适。”
“对，”左丘月最先赞同，“怎么选？”
孔犇提议：“石头剪刀布？最后赢的人当队长。”
其他人没有意见，各自凑了过来，手掌相抵。
“石头剪刀布！”喊声落地，五人同时出手。
三石头，两剪刀，班山和傅津出局。
剩下三人一起伸手，干净利落，尘埃落定，苏白成了最后胜利者。
“超级合适的。”左丘月欢呼，将不知道从哪里薅来的糖纸抛向空中，“让我们庆祝苏白同学成为最最最厉害小队的队长。”
塑料糖纸打着旋飘落，在光影明暗之间，就像是一颗颗不断闪烁跃动的五彩星星。
苏白接住了沾着细碎星光的糖纸，回望四位队友，怔愣了片刻，然后扬起了一个超大的微笑。
“我会当好这个队长的。”她郑重承诺，“我会好好保护你们。”
太重感情，也太重责任了，也不知道这孩子是在怎样环境中长大的。
冷眼旁观的无常想，
这并不是件好事，对于一个领导者来说。
过度看重感情，在战斗中容易情绪化、自我牺牲，而忽视理性思考。
而且作为一个天赋者，生离死别是常事，如果不能看淡情感，容易陷入痛苦和执念。
作为老师，无常必须得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来纠正这个“缺点”。
可还没等他开口，就被孔犇抢白。
“老子才不需要保护，”他挺胸反驳，“你是不是看不起老子？”
“就是就是，”傅津偷偷在旁边插话，胆子很小的嘟嘟囔囔，“老大，我也可以保护你的。”
班山更是言简意赅道：“团队，是互相支撑的。”
“这个冷脸怪总算是说了句中听的。”左丘月向前几步，伸长手臂把所有人紧紧抱着，“我们是互相照顾的存在。”
他们这样黏黏糊糊的贴着，就像是挤在一起互相取暖的毛茸茸鸡崽。
无常很嫌弃的撇开视线，但一向寡淡到理性的脸上，却浮现了些许笑意。
有这样的队友，多看重些感情也没什么。
人生难得知己，错过了挺可惜了。
无常这样想着，可一转头，就看见刚刚好亲亲热热的五人小队就吵了起来。
“左丘月，你别碰老子的头，怪肉麻的！”孔犇怪叫着躲开。
“我就碰，我就碰，”左丘月按着他，踮着脚去揪他头发。
这两人好声好气说不过几句，干脆动手打了起来。
其余三人看惯了他们拌嘴，继续淡定的讨论事情，班山还看了无常一眼，脸上带了些歉意道：“见笑了，还望见谅。”
完全是一副看见自家熊孩子闯祸捣蛋后熟稔道歉的家长模样。
于是无常便也不理会了，低头专心织毛衣。
苏白三人继续讨论小队名称。
“叫什么名字比较好？”
“要霸气一点，好叫一些，还要有内涵...好难想。”
“交给老大就好，她一定有好主意。”
被委以重任的苏白抬头看向赏金榜，视线越过排在榜首的“黑白无常”，盯住了更高处。
“就叫‘第一小队’如何？我们肯定是要成为第一的。”
“这名字好。”正在打架的孔犇和左丘月异口同声。
傅津也是举双手赞成：“老大最厉害了。”
“第一小队这名字好记。”班山点头认同。
“确定了吗？”无常拿出平板登记。
“确定！”
可等输入后，却发现重名了。
“那就NO·1小队。”
“不支持特殊符号。”
“第一厉害小队？”
“重名。”
“第一牛逼小队？”
“名字违背公序良俗，不能使用。”
“烦死了，试试001小队。”
“登记成功。”
无常填好表格提交，指了指墙边贴着的二维码。
“扫一扫，下载好软件，就能在上面接取、提交任务，完成任务后，相关的赏金也会打入你们各自账户。”
“至于其他的功能，你们自己探索。”
“今晚凌晨前，商定好要接的任务，发信息告诉我，明早九点事务所门口集合。”
他说完这些，似乎觉得累了，随意挥了挥棒针，割开空间将五人小队赶了出去。
厚重的大门缓缓关闭，照进来的光线寸寸收紧成细窄的一条黑线，事务所重新陷入沉寂。
黑暗中，无常偏头望向墙壁，轻笑了一声。
“老伙计，我有预感，我们很快就能退休了。”
墙壁沉默矗立。
事务所外，苏白五人从雪地里爬起来，就近找了个小旅馆刷手机下载软件。
APP做的简陋，半点不关注用户的使用体验和视觉交互需求，大红色图标上就只有光秃秃的“事务所”三个正楷。
通过人脸和身份验证，又耐心等了五分钟，软件才转出了论坛、任务、消息三个选项。
苏白率先点进“任务”，手指不断往上滑动，翻了十几分钟都不见底。
“这是积攒了多少陈年任务。”
“习惯就好，”班山难得吐槽两句，“我在宗门档案室打工时，堆成山的案子也差点把我埋了。”
左丘月作为家族继承人，倒是知道不少被历史尘埃掩盖的内幕。
“十年前那场暴动遗留了不少历史问题，宗门置身事外，学院自顾不暇，事务所夹缝中求生艰难创立，以利相诱，团结了不少天赋者处理异物，才稳住了当时局势。”
“话说，这段历史，班山应该也知道？”
班山沉默了许久，摇了摇头道：“宗门没有记录这些。我们学的历史，只说事务所唯利是图，学院伪善。”
“所以，你看见无常时，才那样紧张？”苏白回想起对战时的情景。
“对，他是是赏金榜第一，但风评很差，不少人说他心狠手辣，无恶不作。”班山道。
傅津以己度人，想到自己曾经遇见那群施暴者的恐惧，很是感性的起身抱了抱班山。
“那你当时肯定很害怕，你真的很勇敢。”
这夸的也太直白了。班山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可左丘月却还火上浇油夸赞道：“你超级棒的，就算是害怕也没有逃跑，而是选择和我们一起并肩作战。”
“就是，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最好的兄弟。”孔犇搂住了他的脖子。
班山脸热转移话题：“看任务，我们看任务。”
“那这个如何？”，苏白接话帮他脱身，“B级难度的运输任务，从雾都帮忙押送一件异物到临安博物馆，包吃包住，酬劳也高。”
“谁发布的？”
“左丘思。”
“妈咪发布的任务？”左丘月有些惊讶，“我家门客不够用了吗？怎么向外委托？“
“更何况，妈咪不是最讨厌博物馆的吗？”
“或许明天就知道了。”苏白接下任务，把信息发给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