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津抹掉脸上口水,选择了打不过就加入。
皓月,清辉,庭院,实在雅致。
三人,一龙,零食,实在好吃。
“嗝——”左丘月拍了拍肚子,嘬掉手上的薯片粉末,忍不住感叹:“爽!”
“是吗?”她背后传来一道声音。
左丘月僵住。
这声音,这语气,一听就是亲妈。
她脑子一抽,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闭眼伸手往苏白面前一拦,喊道:“妈咪,他们才不是穷小子。”
嘶——
这火上浇油的。
苏白眼疾手快,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巴,然后...糊了一手辣油。
“...”
左丘月嘿嘿笑了两声,很是顺手就用袖子擦了擦嘴。
被人称为“商界笑面虎”的左丘家主闭了闭眼,按住额头浮起的青筋,再睁开眼时,那些怒气又都恢复成了温和。
“管家,辛苦你带月亮下去换身裙子。”
她吩咐完,目光落在苏白身上,眼里都是长辈看小辈的慈爱与和蔼。
“我想了解些月亮在基地训练营的事情,可以请你单独去书房聊聊吗?”
“当然。”
即使这是一场鸿门宴,也得去。苏白想。
可真等坐在茶桌前,她却没有感受到任何风暴。
月色将窗柩、树叶都照进屋里,那些漂浮的影子落在的茶台、青瓷炉和白瓷茶瓯上,就像是有了归宿似的,落下一大片或明或暗,或浓或暗的墨色。
左丘月低眉垂首,动作娴熟不失优雅的煮茶分茶,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刚吃完薯片觉得口渴的苏白高兴地道谢,然后一口干了。
“书房只备了这种茶,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左丘思含着笑问道。
“喜欢,好喝。”苏白对茶没有研究。
“你是月亮的朋友,肯定和她喜好是有几分相近的。”
左丘思给她茶杯倒满,不急不徐道:“小时候月亮来书房玩,一待就是一整天,她很文静,喜欢古籍字画,也喜欢泡茶煮茶。”
“母树大红袍、金瓜贡茶...我柜子里那些好茶被她糟蹋了遍。”
她说着,状似头疼地摇了摇头,又带着一些无可奈何的宠溺。
“可谁叫她是我女儿呢?”
“左丘家唯一的继承人,她想要,她喜欢,她得到,她配得上所有。”
啊这...这话该怎么接?
死脑子快想啊!
“或许,我说,有没有可能,”苏白捧着茶杯反驳道,“按照月亮的性子,她往茶壶里装的应该是泥巴,而不是茶叶?”
她说的很小声,态度很怂,但语气却是无比肯定。
训练基地相处的那段时间,左丘月从来没有叫苦叫累,对吃住行要求不高,馒头榨菜也吃的开心。
除了对漂亮裙子的莫名坚持,其他的都不挑剔。
左丘月将自己打扮成一朵漂亮的花,但她骨子里却是野火烧不尽的草。
虽然总是开玩笑叫她大小姐,但在苏白心中,是佩服她的韧性和乐观的。
苏白无法想象在泥潭打滚都能笑得畅快的人,小时候是个小淑女。
“难道长了十六年,突然性格就变了?”苏白好奇。
左丘思语塞。
还真被她说对了。
小时候,月亮还真喜欢玩泥巴,上房揭瓦,窜上跳下的事情没少干。
但这些细节不需要说的太明白。
“她少有朋友,为了融入,是会做出一些妥协和改变的,”左丘思道,“而这些改变,让她变得...危险和粗俗。”
“哈?”
斯文人骂人就是含蓄。
苏白直接替她翻译:“所以,你认为,是我们这群人带坏了她?”
“我并无此意。苏白,你太敏感了。”
左丘思包容的看着她:“事实上,是我让她去找你的,我想要找一个,能照顾月亮的人。”
“但事实证明,她遇到你,遇到你们后,却在不断遭遇危险,不断向下去适应你们的生活。”
说到这,她难得有些破防:“那些垃圾食品,月亮之前是碰都不碰的。”
果然,家长对垃圾食品的嫌弃是刻在骨子里的。
但她想表达的意思,苏白是听明白了。
可能是从小就叛逆惯了,苏白对于大人、对于权威并不盲从,她总是会思考后,再去做决定。
比如此刻,她并不认为月亮和特殊小队的相遇,是一场“向下兼容”。
她只是想,作为朋友,没有什么,比真诚和沟通更重要。
也没有什么,比左丘月的意愿更重要。
“我想,我们需要听听月亮的想法。”苏白很是认真道,“我们,无法替她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