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鹭青侧头看他,眼神里的兴味很足,饶有趣味地盯着贺奕的耳垂一点点变红。
贺奕此刻真的像是一只做坏事却一点儿也藏不住的大狗。
她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命令道:“解开,薇薇需要调整一下旗袍的腰围,这条丝带系上,我连裙子都脱不掉。”
贺奕闭了闭眼,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啊。
为了达到贺薇想象中的效果,此刻,鹭青的长发已经用一根簪子盘了起来,背对着贺奕的是一节修长而柔韧的脖颈,颈侧的肌肤细腻,泛着莹润的光泽。
他自然是故意系外科结的,这样她要解开的时候就一定会来找他。
只是没想到,没有头发的遮拦时,指尖与肌肤的触碰是这般——令人煎熬,几乎每时每刻都在灼烧他的指尖。
“好了。”贺奕垂着眼睛,将穿着青色玫瑰的系带交还给鹭青,没有抬头。
“贺奕,你教教我,外科结怎么打?”
鹭青的眼睛里充满了求知欲,一副格外好奇的模样。
但是她的手却已经穿插在贺奕的手腕间,用那条过长的丝带将他的双手交叠,缠绕了起来。
“左边的系带向右,伸出食指……勾一下……”
贺奕一贯低沉的声线,此刻竟然带有一丝隐忍的味道,分外性感。
他在教她如何将自己的双手绑起来,这个认知让他觉得既无药可救又有些兴奋。
鹭青是个聪明的好学生,一个精致的外科结逐渐在她的手里成型。
鹭青抓起贺奕被捆绑住的手腕,抻着,让他把手举过头顶,望向他的目光灼灼,有些狡黠,“既然你束手就擒,那我就可以为所欲为咯?”
一想到系在她颈间的丝带,如今正绑在他的手腕上,贺奕莫名有一种被人打上印记的错觉,这让他浑身发热,甚至有些渴求某种抚慰,渴望如同系带一般缠紧了他的心脏,他抬眼看向鹭青,不由得加快了呼吸节奏。
他的视线紧紧地盯在她的身上,看着她撑着他的肩膀,跳坐在这张自学生时代起便一直陪着他的书桌上,同他来到同一高度。
贺奕今天没有穿衬衫,而是穿了一件黑色的居家短袖,鹭青伸手探进他的腰腹,感觉手心下的身体顿时绷紧了。
今天咬哪里呢?
鹭青一边想着,另一边细长的手指在他紧实的小腹肌肉上画圈。
贺奕别过头去,不再看她,却将最脆弱的颈侧送到了她面前。
鹭青双手撑着书桌,双腿随意晃动着,探身咬上他的颈侧,身下人的躯体突然一紧,她膝盖似乎抵上了某个蛰伏已久的野兽。
系带挣脱,玫瑰坠落。
鹭青眼前一晃,贺奕宽大的手掌垫在她和白墙之间,另一只则牢牢地箍在她的腰侧。
她看着他逐渐逼近,垂首埋在她的颈侧,声音无比沙哑,“鹭青,我想吻你。”
鹭青伸手揉进他的头发里,声音极轻,“怎么就挣脱了呢,下次我们换一个道具试试,好不好?”
……
吻自然是没结成的。
鹭青站在书房的窗边接电话,不知是发生什么事了,眉头紧蹙,一贯慵懒的眼神也变得格外锐利,她对电话那头说了一句:“等我十五分钟。”
她挂断电话抬头,“贺奕,借我一件干净的长裤。”
鹭青想到等下去的地方,皱了皱眉,又说,“还要一件长袖。”
“你要去哪里?需要我帮忙吗?”
贺奕站在客厅里,神色凝重地看着鹭青飞快地换着鞋子,他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大了些许,有种Oversize的感觉。
“不了,你不能留薇薇一个人在家,而且那边有些混乱。”
她的动作迅捷而灵敏,穿着运动裤,踩着高跟鞋。
“你的鞋——”贺奕有些担忧地开口。
“车里有备用的。”鹭青背对着贺奕挥了挥手,转身走出玄关。
突然想到了什么,贺奕飞快地追下楼,却只看见鹭青开车掉头、分外果决的身影。
……
“哥哥,你和鹭青姐姐,什么进度啊。”
贺奕背对着贺薇关门换鞋,握着门把手,顿了下,回道:“没什么进度。”
贺薇内心觉得分外奇怪,明明那头贺奕都问她了,怎么过了半个月,她哥反而退缩了呢。
“鹭青姐姐有什么急事儿吗,怎么就走了,我都没来得及给她改旗袍呢!”
贺奕回想起那个未触即分的吻,伸手摸过颈侧已经肿起来的牙印,喉咙不由得紧了紧,“估计是的,吃饭吧我们。”
*
“情况怎么样了?”
火警和鹭青几乎是同一时间赶到,鹭青车刚停稳便从驾驶座上跳了下来,抓住一个穿着橙色志愿马甲的年轻女生。
她转头看见鹭青,像是终于有了依靠一般,“学姐,你来了!”
“怎么会突然失火?”鹭青看着冒着滚滚浓烟的建筑,皱了皱眉,感觉有些不对劲:“报110了吗?”
这里是鹭青名下一家儿童基金会的总部,坐落在A市的郊区,毗邻一家儿童救助站,非常特殊的地方在于,这里定向捐助的儿童全部是患有各类肿瘤疾病的青少年儿童。
她高中做社会实践的时候便接触到了这家救助协会,当时这家救助协会资金运转不畅濒临倒闭,鹭青拿出一笔不小的资产,挽救住了这家协会,并成立了专门的基金会。
后来即便是她人在国外也会定期处理这家基金会的相关事宜,现在这家基金会的负责人叫莫岚,是鹭青的高中学妹。
由于这间基金会性质特殊,鹭青一直以个人出资为主,并没有接受其他药企、组织的援助。
算得上是一家小而精的基金会。
“报警了,但是得等火灭了之后才能有定论。”莫岚勉强镇定道。
鹭青看着眼前火势逐渐蔓延的建筑,神色凝重,“这火着得太快了,隔壁就是儿童救助站,顾站长那边带着孩子们出来了吗?”
莫岚摇了摇头,“不确定,我碰巧要拿一些资料才来办公室的,远远地就见这里冒了烟,赶忙报了火警,然后就跟你打电话了。”
“现在这个时间点,正好是孩子们的休息时间,”鹭青低头看了一眼腕表,“站里现在有多少个孩子你清楚吗?”
“周五送药的时候大概登记了一下,目前有十六七个。”莫岚回道。
“不行,孩子们太多了,顾站长那边估计接应不过来,”鹭青挽起略长的校服裤,“我得进去看看。”
“学姐!”莫岚眼神里写满了不赞成,“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做吧。”
“我有应急救援的证书,而且,我对救助站的内部比较熟悉。”鹭青走向消防车旁指挥的中队长,快速喊道:“先生,这边隔壁是一家儿童救助站,目前没有看到人,大概率都被困在里面了!里面差不多有二十多人!其中十六七人都是学龄前儿童!”
消防中队长听见后严肃地点点头:“我立马派一队人进去救人。”
“我比较熟悉里面的格局,”鹭青连忙补充道:“我有应急救援的证书。”
很快一队人便集结好了,火势刻不容缓,鹭青也穿上了救援服走在最前面,冲进救助站。
基金会那边的火已经蔓延过来了,并且基金会与救援站都是低矮的建筑,随时都有爆炸坍塌的风险。
鹭青为消防员们指路,来到救助站的宿舍区,呼喊道:“顾站长!”
“关小姐?”顾韵白的声音隐约从浓烟中传出来,“我们在这边!”
听见声音,明确救援对象,训练有素的消防队员很快便将一个个幼儿救了出去。
鹭青也扶着吸入烟尘有些虚弱的顾韵白走出火场。
另一位被救出火场的救助站的志愿者也缓了过来,她的视线从一旁的孩子们身上扫过,立刻便慌了:“还少了一个!糟了,是小七!他害怕了就往柜子里躲,刚刚情况太紧急了!”
鹭青立刻追问道:“柜子?哪个房间里的柜子?”
“之前是活动室,现在作杂物间用的那个房间!”
她明确消息之后,拔腿就往里面冲,救助站存在的时间很久了,一直翻新但一直没能重建,所以楼梯格外狭窄。
鹭青很熟悉这里,是因为她念高中的时候在这边做过两年的假期志愿者。
“小七!”
她踹开杂物间的大门,视线扫过各种杂物,落在一个半人高的铁皮柜上。
打开柜门,里面窝着一个抱着双腿蜷缩在一块儿的小男孩,他双目红肿,显然已经哭了许久了,抬头看见鹭青,立刻张嘴就哭:“呜呜呜呜——”
“不许哭!双手捂着自己的鼻子和嘴巴!”鹭青厉声说道。
她一把将小男孩抱起,快步走出杂物间。
夜风汹涌,外面的火势更加猛烈了,鹭青感受到身后的房梁摇摇欲坠,命悬一线的时候,她双手抱紧了怀里的小男孩,语气肯定,不知道是对他还是对自己说:“我们一定可以出去的。”
或许是妈祖保佑,虽然鹭青左边肩膀被落下来的栏杆砸了一下,但他们真的成功离开了火场。
……
大火被扑灭,基金会和救助站各被烧了一半,但幸好无人伤亡。
“学姐!”
莫岚看着出来的一大一小顿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定睛一看,惊慌道:“学姐,你受伤了!”
鹭青这才感觉到脖子后方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