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没啦——快拍啊！”

    堤防边的风很大，吹得女孩绑歪的马尾都快甩到嘴里。

    她站在高起的水泥边缘，脚下的小白鞋不安分地踮着，嘴里还哼着从电视上听来的广告曲。双手比出YA，笑得像刚偷吃完糖果一样得意。

    男孩站在她对面，低头看着她硬塞给他的粉红色拍立得，相机背面贴满星星贴纸和闪粉胶带。旁边一个更矮小的小小孩，紧紧抓着男孩的袖口。

    “你这个角度不对啦，要往上、往上——对对对，就是这样！太低会变胖欸你知道吗！”

    男孩没说话，只是默默地蹲低半步，然后按下快门。

    “你也站过来，我们一起拍一张！小凛——跟你哥哥一起拍照，好不好呀？”

    她像猴子一样跳下堤防，一把扯过男孩的袖子，把他推到刚才她站的地方。

    男孩皱眉：“不要。”

    倒是旁边的小小孩傻憨憨地灿笑，顺着她的话爬上她刚才的位置，“我要跟哥哥一起拍！”

    “你看！小凛都站好了、就差你了——你这个角度超像某个足球广告，我帮你拍得帅帅的，你一定会红！”

    男孩叹了口气，小小声地说：“哪有人会因为一张照片就红。”

    “有啊！我以后就会拍很多照片、变成发光发热的模特儿。”

    她一边调整相机角度，一边说着，声音里的认真大得连风都盖不过。

    “快点！啊、小凛、你小心站好——”

    男孩低头不语，像是要吐槽，但最后还是站直了身体，抓紧旁边小小孩的手，眼神望向远方。

    “不要这么敷衍嘛——来，帮我想一个口号！模特儿都要有口号的！”

    男孩终于看她一眼，语气冷冷的：“走路不要摔倒。”

    “太坏了吧你！你再说一次我就把你拍糊——”

    快门“喀嚓”一声响。

    相片中男孩淡漠地看着镜头，她张着嘴看起来在笑又像在闹，协同旁边的小小孩一起，左右抓着男孩的手臂。

    女孩低头看拍立得缓缓吐出的底片渐渐显像，笑得像是刚赢了一场世界大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