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花了时间去布置了的陷阱,甚至吓唬,恐吓,各种把戏全被塞汉躲开了。
这些都是塞汉小时候玩剩下的,一眼看穿。
看见塞汉直接走进了房间,躲在暗处的艾玛开始怀疑自己,是陷阱没做对?还是哪里有问题?
事实上,再精通杀人的专家碰上塞汉这个杀人魔也只会叫苦不迭,他想杀什么人,绝对是念头一起人就没了的程度。像她这种开花店,过着普通生活,唯一的转变就是来到庄园的女性,心机怎么比得上他。
艾玛此刻正在绞尽脑汁地想办法。
此刻距离九点整还剩两小时。
那些死掉的人脸孔争先恐后地灌入她的脑子,她靠着墙深深呼吸,忍着发颤的身体,坚定地抬起眼睛。
她必须活下去。
无论是威胁,还是偷抢。
或者到了最坏的情况,杀死塞汉……不,不不!
她捂着脑袋缩在墙边。
透过玻璃窗看她的塞汉收回目光,脸上挂起意味不明的笑来,他侧身拉上了窗帘,隔绝了一切外音。
艾玛这时抬起头,看着塞汉房间落下的窗帘,手伸进衣兜里,摸到了昨晚在厨房找到的迷药。
不过几时。
艾玛敲响了房间门。
塞汉打开门,那双眼睛扫过艾玛,见她居然身上什么都没带,不由得戏谑道:“园丁小姐,你是打算徒手掐死我吗?”
艾玛抿紧唇,沉默着看他不说话。
毫无意义的沉默。
塞汉神情不明,他勾着笑,抬手要关门。
艾玛闭紧眼睛,揪住了他的衬衣仰头,踮起脚吻了上去,在塞汉惊讶的神色里,堵住了他的话,伸出的舌头没有任何阻碍地钻进了他的口腔。
很快,试探轻柔的吻被反攻,她的腰被用力地按住了,两人站在门口激烈地拥吻,直到男人身体瘫软昏迷。
当塞汉醒来,发现自己四肢都被麻绳捆在了椅子上。
他很熟悉这种捆绑方法,挣脱只会越来越紧,直到勒断骨头。意识到这是谁干的后,他不屑笑了下,靠着椅背漫不经心地看着在房间里翻箱倒柜的女人。
艾玛面庞红红的,看起来做这种事情让她格外羞愧。
她早就发觉他醒了,只是没想到药效过得那么快,呼吸略微停滞了下,找了好一会儿,她败下阵来,快步走到塞汉面前瞪他。
被如此低劣的手段拿下,他心情也不佳,笑容倒是一如既往的欢。
“怎么了?没找到吗?”
“你藏在了哪里,快说!”艾玛伸手掐住他的脖颈,摇晃他。
塞汉神态不变,像是对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那双幽暗的蓝色眼睛带着浅淡的笑意。
“不知道呢。”
轻飘飘的一句话传入耳。
艾玛松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确定到了现在还要瞒着我?”
塞汉歪头斜视她,靠着椅子身形懒散,语气平静。
“是谁给你的错觉让你觉得,用我教你的绑人方法能困住我?”
话音未落,艾玛一脚踹上他的椅脚,他嗯哼一声,连带着椅子往后退了一段距离,紧接着一只脚踩在他的两腿间,艾玛从背后掏出□□指着他的太阳穴,语气冰冷阴森。
“我没时间跟你耗了。”
“你想死吗?”
空气一阵凝固。
僵持中,塞汉骤然发出笑声。
他的反应让艾玛握紧了枪,在那么一刻,她真的想立马杀了面前的男人以绝后患。可万一他死了,她仍然没找到硬币,那岂不是白费力气?
“我的艾玛小姐,你怎么就对我那么残忍?”他唏嘘着,脸上透着一种临摹旁人得来的悲伤。
那些死去的人,无论是没用的保镖,还是懦弱的小姐,她都会同情、怜悯,可唯独单单对他,毫无任何愧疚。
因为他杀人了?可是他也是活生生的人啊~
啪!
艾玛抬手,狠狠扇了他一耳光。
她的动作突然,使劲很大,他来不及躲闪,被打得侧过了头,白皙透亮的脸带上了纤细五指的红痕,感受到脸部火辣辣的痛感,塞汉伸出舌尖,舔了下蹭痛的嘴角,悠蓝的瞳孔越发深幽,勾起唇笑得放肆。
了解他的艾玛知道他并非真心发笑。
他应该生气了。
但那又如何?
如果绑人的手法对他真的没用,那这巴掌就不会落到他身上,他说再多威胁,现在不过是只纸老虎罢了。
“不说是吧,那失礼了,霍尔斯先生,我要搜身。”艾玛冷冷说道。
塞汉不说话,只是一味地看着她笑,甚至放松了体态以便她能更好行动。
见状,艾玛又瞪他一眼。
如果瞪能杀人,塞汉早死了好几遍。
早这样配合不就好了,非要吃点苦头。
纤细的手摸上他的肩膀,顺着他的衣服边缘滑进里面,他的深色马甲浸着本人的体温和气味灌入她的鼻腔,听着上头男人沉稳平淡的呼吸声,她不由得也放轻了呼吸,最终在大衣的内层口袋找到了装有硬币的马袋。
艾玛眉眼都温和起来,她十分有道德的只找出了20枚硬币,将装有剩下一半的袋子抛在他的腿上。
塞汉动了下腿示意道:“这下该解开我了吧,亲爱的?”
“别乱叫我。”艾玛又踢了下他的椅脚,他闷哼起来,好像踢到的部位在他身上,听得艾玛鸡皮疙瘩起一地,离他三米远,郁闷道,“再过一会儿游戏就结算了,你就这么等着庄园员工过来。”
闻言,塞汉耸肩:“遵命。”
时间一点点过去,艾玛突然感受到脸部的刺痛,一看镜面,才想起自己脸上的伤口,她找出酒精和绷带,上药过程中,一道瘆人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背上。
她忍无可忍,回头看塞汉:“你到底想干嘛?”
塞汉无辜说道:“我就只是想看看你,你连这点自由也要剥夺吗?”
“……”
艾玛任由他去了,反正盯着又不会少块肉。
他俩就这样维持着古怪的气氛到九点。穿着庄园奴仆服饰的男性目标明确地走了进来,拿刀将塞汉的绳子划开,说道。
“二位都是本场游戏的获胜者,我家主人看了甚是高兴,说很期待能看见二位在接下来的游戏里的表现。”
塞汉动着手腕起身,他伸了个懒腰,声音轻淡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跑。
“我们又赢了呢,艾玛。”
这时候他的态度又好起来了。
艾玛:“不要用这副忽冷忽热的态度对我!”
“是,是。”
她是真搞不懂塞汉脑子在想什么。
明明可以选择偷抢,偏偏他要选择最极端的方式,甚至逼着她去做,就算另外两个人会输会死,艾玛也不想自己手上染上无辜无仇之人的血。
他不能理解,她也不求他能换位思考。她有自己的原则和想法,一味地叫她去杀掠,抛弃做人的底线,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塞汉知道她所有的想法,绝对会轻蔑微笑。
这实在是过于天真,你连生存都是问题,又谈什么底线原则呢?
于是两人各自怀着不同心思回到了庄园。
*书房
有人坐在红色软垫的椅子上,姿态闲散,衣着考究精贵,哼着不知名的歌曲,他压下身,将书放回底部架子上。
叩叩……
管家进来了。
“少爷,维萨克医生说他尽力了,马卡龙小姐还是没挽救回来。”
背对着管家的男人陷入黑暗中,依稀可见白色的西服,他慢条斯理地打理好桌面上的杂物,侧过头瞥向管家。
阴影中传来男人孤傲的声音。
“那就派人把消息传给马卡龙家。”
“这……实在不妥,少爷,马卡龙伯爵最宠爱他的三女儿,恐怕消息一传过去,怒火烧到庄园,所有人都会受到波及。”
“哼。”男人发出不屑的嗤笑声,醇厚的声音响起,“你真以为那老东西会爱一个将来嫁给巴利尔的女儿?不过是给长子垫仇恨,辅助其上位的工具人,把消息传过去,就说是失踪了,让他们派人进来调查,记得找人盯好他们。”
“是。”
等人走后,男人拿起了研究报告,兴致盎然地翻开。
「马卡龙小姐在绝望状态下激发了不可思议的攻击性,遗憾的是,在她身上得到的实验价值远远低于我理想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