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四月春假结束,薰也从夏威夷回来。

    清晨7:15,入江家。

    薰坐在餐桌前,机械地咀嚼着早餐,眼神涣散,仿佛灵魂还在夏威夷的海滩上飘荡。

    之前因为打排球直接拿剪刀剪掉的狗啃短发终于也长长了到了齐肩。

    “薰——!别发呆了!快吃!”琴子拿着刚买的发饰,兴致勃勃地绕着她打转,“今天可是开学第一天一定要好好打扮一下啊!”

    薰低头看了看杯子里的牛奶,叹了口气:“……没胃口。”

    “不行!开学典礼前必须补充能量!”琴子不由分说地把煎蛋塞进她嘴里,同时灵巧地抓起她齐肩的黑发,迅速盘成两个小巧的发髻,再别上蝴蝶结发夹,

    “完美!”

    “薰太可爱了”琴子感叹,“之前因为打排球不方便没有打扮真的太可惜了。”

    薰面无表情地嚼着煎蛋,含糊不清地抗议:#++/+++/##。

    “没必要?”琴子叉腰,“今天可是开学典礼!你要代表新生发言的!”

    餐桌另一头,直树慢悠悠地翻了一页报纸,头也不抬地补刀:“不会有人开学第一天就迟到吧。 ”

    “……啊。”薰的表情瞬间凝固,立马加快了吃饭速度,不忘吐槽“爸爸,这也太幼稚了吧,我又不是轻小说女主,这种事情怎么能迟到。”

    “七点半了。”直树淡定地喝了口咖啡。

    薰抓起书包就往外面冲。

    琴子捧着脸感叹:“啊,青春真好啊~”

    开学典礼现场,北川第一中学礼堂。

    薰站在讲台上,最后看了一眼发言稿,随即流畅地开始演讲。她的声音清亮,语调沉稳。

    “……作为新生代表,我希望大家能在北川第一中度过充实而有意义的三年。”

    台下,学生们安静地听着,偶尔有人小声议论——

    “那就是入江薰吧?小学时带领女排打进全国四强的那个?”

    “听说她超厉害的…”

    就在这时,礼堂后门被悄悄推开,一个高挑的身影鬼鬼祟祟地溜了进来。

    “……抱歉、借过一下……”及川彻压低声音,弯着腰试图混进队伍。

    岩泉一黑着脸,一把拽住他的后领:“垃圾川,开学第一天就迟到?”

    “哎呀,小岩~”及川笑嘻嘻地凑近,“昨晚的比赛太精彩了,没忍住熬夜看了嘛~”

    “开学典礼每年都那样,还不如让我去排球部练会儿球呢……”他漫不经心地抱怨着,目光随意地往台上瞥了一眼。

    然后,顿住了。

    台上的少女正微微低头,念着演讲稿,阳光透过礼堂的窗户洒在她身上,发梢泛着柔和的光。

    及川眨了眨眼,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哦?今年的学生代表……好可爱啊。”

    岩泉一皱眉:“哈?  ”

    “就是有点黑呢~”及川托着下巴,故作遗憾地叹气,“及川先生更喜欢皮肤白一点的女生呢~”

    “砰!  ”

    岩泉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记铁拳制裁:“不要随便评价女生啊,轻浮男! ”

    “痛痛痛——!”及川彻捂着脑袋哀嚎,引得周围学生纷纷侧目。

    台上的薰似乎察觉到了骚动,目光淡淡地扫了过来。

    及川抬头,正好对上她的视线。

    及川一愣,随即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薰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继续念稿,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及川:“……  ”

    岩泉冷笑:“活该。”

    及川彻揉着被揍的脑袋:“……她是不是无视我了?”

    岩泉一冷漠道:“因为你太烦人了。”

    开学典礼结束

    大家回班,老师简单交代完注意事项,笑着宣布:“社团招新报名表下个月发放,大家可以趁这段时间好好考虑。”话音刚落,教室立刻热闹起来。

    刚刚还是忘词了,薰心里的小人懊悔的跳脚。正在拿头锤桌子。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转过身:“入江同学,刚才的演讲好厉害!一点都不紧张呢!”

    薰闻言抬起头,她眨了眨眼,尴尬的摸头笑:“很紧张呢,讲到一半突然有人在场下打架,吓得词忘记了。后面全是现想的,应该看不出来吧。”

    “入江的肤色好帅气!是打排球晒的吗?”

    “之前在体育杂志上看过报道,说你是宫城县小学最佳二传手!”

    “说话也很有趣……”

    问题像彩色的泡泡般不断冒出来,薰单手托腮,“不是了,是出去玩没有涂防晒,被晒分层了。”说着撩开袖子展示了一下像分界线很明显的手臂。女生们顿时笑作一团。有人好奇地问:“那薰想报什么社团呢?”

    薰望向窗外摇曳的树,睫毛在阳光下镀了层金边:“还在考虑呢~”她的声音轻快得像在唱歌,“毕竟初中社团和小学不一样,要找到最快乐的选项才行。”

    话题转向了流行饰品,薰也给大家展示了琴子给她挑的头饰。窗外樱花纷飞,像给这个热闹的午后点上了小小的注脚。

    ?夜晚,入江家

    房间的灯光暖黄,薰把洗好的草莓摆轻轻放在琴子手边。

    “妈妈,你们又要考试了?”她托着腮,看琴子对着护理书念念有词。

    “对啊,知识不复习的话会忘掉的。”琴子头也不抬,手指在重点段落上画圈,“就像排球技术一样,不练习就会生疏哦。”

    薰撇撇嘴,目光落在课本的插图上——人体肌肉结构、骨骼分布,密密麻麻的注解。

    “妈妈为什么要学护理啊?”她突然问。

    琴子笔尖一顿,脸颊微微泛红:“……因为爸爸是医生啊,想和他并肩作战呢。

    直树坐在沙发上看医学期刊,头也不抬地补了一句:“前提是某人能专心学习。”

    “呜——!”琴子皱眉,“啊!这题错了!”

    直树探头看了一眼,指着选项C:“这里,值反了。”

    “但是护理确实很有意义呢”琴子说。

    薰没接话,只是盯着琴子的课本发呆。

    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说起来,虽说是要打败若利,但她的想法只是等到腿养好了,在重新回到排球部。但是在伤养好之前根本没想好干什么,也不知道报什么社团。

    薰和琴子同时趴在餐桌上叹气,像两只蔫掉的向日葵。直树端着咖啡,挑眉看着这对母女。

    “所以……”直树慢悠悠地开口,“困扰我们家的世界难题是?”

    薰抬起头,眼神坚定:“我要打败若利,但现在腿伤没好,不能打排球。”

    琴子立刻举手:“那当经理怎么样?经理可是很厉害的!她眼睛闪闪发亮,虽然不上场,但可以说是比赛的‘第七人’哦! ”

    薰猛地坐直:“北川第一打败白鸟泽的话,怎么不算我打败若利了呢?”她握拳,  哦哦哦!那我当男子排球部的经理好了!

    直树看着瞬间复活、斗志昂扬的女儿,只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只有笨蛋才会去当男子排球部的经理。”

    直树推了推眼镜,开始冷酷列举:

    1. 比赛中场休息:递水、递毛巾、捡球,还要忍受某些笨蛋队员的“经理——我的护膝呢?”

    2. 比赛记录:手速飞快记下每一球的得分、失误、战术,赛后还要整理成报告。

    3. 后勤地狱:

    洗队服(尤其是某些人打完比赛汗湿到能拧出水的T恤)

    管理社团经费(“经理!我想买新球鞋!”“预算只够补球网。”)

    合宿安排(订车、订餐、和暴躁旅馆老板周旋)

    “顺便一提,”直树补充,“如果队员打架,经理还要负责拉架。”

    琴子:“好、好热血!”

    薰:“听起来超有趣!”

    琴子热烈鼓掌:“薰的话一定没问题!妈妈支持你!”

    直树看着眼前燃烧着熊熊斗志的女儿,和旁边已经进入“我家女儿世界第一”模式的琴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但下一秒,他的嘴角微微扬起。

    (如果是薰的话… )

    (毕竟她是入江薰——入江直树和相原琴子。)

    清晨六点半的校园,晨光透过高窗斜斜地落在地板上。渡边独自把去年落灰的招新展板翻了个面,重新贴上“排球部”三个工整的大字。

    “这群混蛋...”他用力拍打手掌,空荡的体育馆将叹息声放大数倍。去年这个时候,至少还有松下会老实来帮忙。现在倒好,连那个总爱脸红的二年级都学会偷懒了。

    盼星星盼月亮开学一个月之后终于迎来了社团招新日,队长渡边从一大早就开始布置了,看着五颜六色的展板,心中暗暗祈祷:今年麻烦来一些乖巧可爱的后辈吧,去年这个时候招到的及川彻,让人气平平的排球部变成了校园明星一般的存在。每次训练都有女生围观,但是都是来看及川彻的。

    走廊突然传来脚步声,渡边满怀期待地转头——

    "哟~渡边学长"及川顶着一头乱翘的棕发出现在门口,制服领带松松垮垮地挂着,手里还抓着半块吃剩的炒面面包。

    "你又迟到了!"渡边抓起抹布砸过去,"学生八点就要入校了!"

    及川灵巧地躲开,"别这么严肃嘛~我可是特意带了秘密武器来哦~"他从包里掏出一叠照片——全是自己摆pose的艺术照。

    渡边眼前一黑:"……及川,今天你不准坐在摊位上,给我站着去招揽学弟!

    正如预料,及川刚站定就被女生们围得水泄不通。及川像开演唱会似的在人群中穿梭,刚摆好的摊位被挤在角落里,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交了报名表。

    渡边一个人枯守着摊位,麻木的望天,“感觉我们排球部要完蛋了呢。”

    "请问排球部是这里吗..."一个的声音传来。

    穿着崭新校服的女生探头探脑,手里攥着申请表

    【经理申请表:入江薰】

    百团大战如火如荼的进行,薰礼貌的拒绝了几个来招揽的学长学姐。来到了排球部的摊位。

    “你好,这是我的申请表。”

    渡边接过申请表,狐疑地打量她:“学妹,你该不会也是及川的粉丝吧?”岂可修,连这么好看的学妹也被及川俘获了吗?

    “及川?”薰歪着头,露出困惑的表情。

    “我们学校还有第二个及川吗?”渡边队长显然唏嘘不已,叹了口气,指向不远处被女生们围住的高挑男生:"就是那个自恋狂,我们队的二传手。然后"拉着薰给她介绍及川的桃花有多旺。薰认出来是典礼上被揍的男生。

    渡边说了一堆,意犹未尽“抱歉,我们经理是要考试的,能接受吗?”

    “诶?”薰变成了豆豆眼。“原来还有考试吗,”爸爸不是说根本没人会来当的吗?

    “为什么?”

    渡边心虚的转头,其实根本是没有考试的,都怪那个及川彻,引得好多学妹争着接近他想加入排球社。渡边不知道怎么拒绝就设了考试,出的题目变态的难,就把想要加入的学妹劝退了。

    虽然他也很想要温柔的社团经理,但是为了社团的长远发展也只能这样了。

    渡边没忍住又劝了劝,“学妹你要是是因为及川想来排球部真的不值得。经理可不是好当的,而且经理的活可是很多的。”

    “不行,我一定要当经理。请告诉我考试范围吧学长。”薰握拳。

    因为薰坚持要报名学长还是收了薰的申请书。

    晚上薰熬夜把初中三年的知识点全看了,困得直打瞌睡。第二天薰来参加考试很快就写完了试卷。渡边对照完答案面色凝重,全对,怎么回事。拿起申请表一看。入江薰,这不是今年满分招进来那个。在开学典礼上做新生演讲的,之前是这个肤色吗?

    没错,虽然只有一个月薰还是白回来了,琴子可惜,小麦色的薰也很可爱呢。

    入部申请被通过了,薰特别开心,向学长挥手告别。

    渡边一脸幸福的挥手。有这么可爱的学妹当经理的话真的好了。

    薰的经理日常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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