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体集合！”渡边队长的声音在体育馆内回响。

    队员们迅速排成一列，薰安静地站在渡边身旁，双手交叠放在身前。

    “从今天开始，入江薰同学将担任我们排球部的经理。”渡边介绍，话音刚落队伍右边就传来及川彻矫揉造作的声音。

    “太好了！我们终于有经理了！”及川彻高举双手欢呼，岩泉一的拳头已经握紧，但在新经理面前硬生生忍住了揍人的冲动。

    渡边无奈地叹了口气：“如你所见，我们部里有个特别不着调的二传手。”他指向及川，“要是他冒犯到你找我或者岩泉都可以。”

    薰微微鞠躬：“请多指教。我会认真做好经理的工作。”

    第一天的训练从基础测试开始。薰坐在场边，专注地记录每个队员的摸高数据和热身赛表现。她的笔尖在纸上快速滑动，认真记下所有数据。

    休息时间，及川彻擦着汗凑过来：“诶呀呀，入江是白鸟泽女排的吧？怎么想到来我们这儿当经理了？”他像连珠炮似的继续问道：“听说你们队很强啊？认识牛岛若利吗？为什么...”

    “及川！”岩泉终于忍不住给了他一肘击。

    薰平静地合上记录本：“我的腿受伤了，应该没法继续打排球了。"”

    空气瞬间凝固。及川的笑容僵在脸上，其他队员也尴尬地移开视线。都是打排球的，其实大家都听说过入江的事。只是没人会这么没眼色地当面问出来。

    “没关系的，毕竟及川前辈说的是事实。”薰点点头，重新翻开记录本。

    渡边赶紧打圆场： “好了好了，休息时间结束大家抓紧时间开始训练，好不容易有了经理，训练结束我请大家吃包子，走了走了。”

    及川彻站在原地，罕见地露出懊悔的表情。他想说些什么补救，却发现薰已经转身去整理器材。

    训练结束后，其他人迫不及待冲出去，生怕晚一步就没有包子吃了。

    及川特意等在门口：“入江，刚才...”

    “真的没关系的，及川前辈不用放在心上”薰打断他，摆摆手笑着说，“前辈不赶紧去便利店吗，刚刚岩泉前辈说今天你的跳发太烂，根本不配吃包子，要把你的那份也吃掉呢。”

    及川愣了一秒，随即笑开来。双手插在运动裤口袋里：“那说好了，以后有不懂的地方随时来找我。

    “他忽然正色，难得用了敬语，“请多多指教了，入江经理。” “请多指教。”薰点点头，耳边的碎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及川离我们经理远点啊，敢打经理的主意的话，以后请客再也不带你了。”渡江队长像只护崽的鸡妈妈一样把及川赶跑了。

    夕阳西下，渡边单手拎着包在前面，薰跟在他斜后方半步。

    “及川那家伙...”渡边突然驻足，惊飞了电线上的麻雀，"平时没轻没重的，实际上还是很靠谱的。"他转向薰。

    远处传来熟悉的喧闹声。及川对着路过女生们wink，然后用一个夸张的转身避开岩泉的飞踢。

    “当我没说”渡边不忍直视的别过脸，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这是体育馆的钥匙，要是有人加练找你要钥匙别给他开门。”

    “好的。”薰点点头接过钥匙，指尖碰到钥匙扣上毛茸茸挂饰，是一只小小的排球。

    “ 怎么不去吃包子呢，不喜欢吃吗？”

    “ 等会儿再去。”薰低头嗫嚅，声音轻轻的。

    他们继续往前走，路过旁边的小摊，可丽饼的甜香混着黄油的气息飘过来。

    渡边突然停下来，“包子就打发那些臭小子。经理可不行，吃可丽饼吗，入江？”

    薰的眼睛亮了一瞬有迅速恢复平静：“草莓的”

    “诶呀~”渡边弯腰凑近，近到能看清她睫毛投下的阴影，“没想到小经理看着这么靠谱，居然还挑食啊。”他直起身。

    “前辈好吵。”等餐时，渡边无意的问：“说起来，为什么来当经理？”

    “想打败若利。”薰脱口而出“我觉得北川第一能赢白鸟泽。”

    渡边把可丽饼递给薰，苦笑道：“...白鸟泽的牛岛若利？你知道我们去年连一局都没...”

    “连说都不敢说，”薰打断他，“想都不敢想的话，是绝对赢不了的。”

    渡边看着她一本正经却沾着奶油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原来如此。”掌心传来毛茸茸的触感。薰炸毛：“学长！不要拍头！会长不高！”

    “抱歉抱歉，看着特别好摸没忍住就。”渡边笑着收回手，想起什么，“不过...认识牛岛这事，别在部里说。”

    “为什么？”渡边用下巴指了指前方——及川正在抢岩泉的包子，及川却突然若有所感地回头。四目相对的刹那，薰看见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睛闪过一丝锐光。

    “会被奇怪的人缠上哦。”渡边轻声道。

    薰不解：“及川前辈和若利有过节？”

    “及川天赋很高，宫城有天赋更高的人，”渡边叹了口气，“去年，北川第一一局都没赢过白鸟泽。比赛结束握手时，牛岛对及川说‘你应该来白鸟泽’，把及川气的不行。”

    薰捧着可丽饼点了点头，“确实是若利会说的话。”

    渡边三两口吃完自己的那份，将包装纸团成一团投进垃圾桶：“算了，你这种人应该不明白。总之只要别再及川前提牛岛就行。”

    “我明白的”薰认真地说，“下次一定是我们赢。”

    “真有自信啊”渡边想，指了指她的的脸颊，“还是先把脸擦擦吧，小经理。”

    …………

    夜深了，及川房间里只剩电脑屏幕的冷光，手指在键盘上敲下“入江薰白鸟泽女排”几个字，页面跳转的瞬间，他的瞳孔微微收缩。

    屏幕上，薰穿着白鸟泽的队服，她的托球精准，二次进攻的假动作连镜头都差点被骗过。及川不自觉地前倾身体，视频里观众的欢呼声从耳机里漏出来，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这种判断力...”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节奏越来越快。

    及川突然按下暂停键，画面定格在薰跳发得分的瞬间。她的表现那么耀眼，和现在判若两人。一阵莫名的烦躁涌上来，他猛地合上笔记本，房间里顿时陷入黑暗。

    窗外，冷月高悬，及川的排球静静地躺在墙角。及川盯着它看了很久，最后把球拿起，拿起对着墙壁一次次地练习发球，球撞击墙壁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响亮。

    “天才...…”他咬紧牙关，又一记重扣。球反弹回来时，他突然想起薰今天说“我的腿受伤了”时平静的语气，和视频里那个在赛场上光芒四射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及川仰头看向夜空。不知为何，他忽然很想知道——当那个天才少女再也无法站上赛场时，她是以怎样的心情，选择成为他们的经理的？

    明天，他要好好观察一下那个新来的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