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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于旧梦

    闻此言语,秦若瑾原本压抑许久的火气蹭地一下就上来了,可她又不能冲陆淮之撒气,只得将满腔怒意尽数倾泻于云晚意身上。

    时砚礼将手覆于云晚意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一瞬,似在安抚一只炸毛的小猫儿。

    云晚意微微侧首,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斜了一眼时砚礼,心道他莫不是真把她当作了那小白猫,在这儿顺毛呢?

    两人之间的亲昵互动,如针芒般刺入陆淮之眼帘,他何尝不想这般肆意妄为地随心而驰,然而他不能……

    秦若瑾终是演不下去了,脸上尽是恼意,怒斥道:“云晚意,你怎的如此不识抬举,淮之一番关切之语,到你这儿反倒成了自作多情。”

    “可不就是自作多情,当初他与我定下婚约,现如今弃我而去,原来是寻得新欢。既然陆公子已另觅良人,那我们之间还是不要再有牵扯的好,免得旁人以为陆公子朝三暮四。”

    云晚意抬手理了理鬓边的发丝,漫不经心地抬眼朝着秦若瑾瞧去。

    “还有,方才秦大小姐不是演得挺入戏,妹妹长妹妹短的,这才好一会儿就演不下去了,还真是辛苦你了。”

    云晚意特意将“辛苦”二字咬得极重,其中深意,不言自明。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秦若瑾气急,余光瞥见陆淮之目光胶着于云晚意,袖口下的手握紧成拳,指尖深深陷入掌心。

    “淮之,我身上似沾染了些许异味,惹得心烦意乱,你陪我去更衣吧?”

    秦若瑾在面对陆淮之时还算谨小慎微,好不容易才哄得眼前之人陪侍游园,她暂时还不忍撕破脸皮。

    “好。”

    陆淮之悄然收回目光,转身之际,未吐半字。然于无人窥见之处,眸中光芒渐黯,终至湮灭。

    “异味?难道不是因为她自己觉得太过难堪而找的由头罢了。”

    待二人身影渐远,云晚意幽幽一叹,“砚礼哥,方才一直让你陪我演戏,也是难为你了,他既决意斩断前尘,我便顺水推舟助他一把,莫让他仍困于旧梦,不得解脱。”

    时砚礼搁下筷子,沉吟良久,“若你愿意,我愿陪你演到天荒地老。”

    两人相顾无言,后院已涌入诸多世家公子贵女,原本静谧之地顿显喧嚣。

    天盛国民风开放,设宴也并未将男女宾客分席而坐。

    “姐姐,你让我好找。”

    云清姿快步上前,一手扶腰,一手指云晚意,喘吁吁道。

    “怎的,妹妹莫非徒步而来,故而气喘至此。”

    云晚意眼帘轻启,眸光斜睨,淡淡扫过云清姿,未着一语,却似已将她看透。

    “母亲晨起去寺庙进香,别院仅有一辆马车被母亲征用了,若非姐姐不肯载我,我岂能狼狈至此。”云清姿振振有词。

    云晚意心中冷笑,云清姿分明是想当众给她使绊子,她岂会怕了,京城之中,她本就声名狼藉,何惧再添一笔。

    “妹妹此话怎讲?你之所以姗姗来迟,莫非是因我未捎带你同行?可你为何不早作打算,早早出门,以免受此劳顿之苦呢?”

    云晚意轻笑出声,语中带着几分讥诮。

    “姐姐,我也不想外人过分曲解了,可事实便是如此。”

    云清姿依旧冥顽不灵,妄图将过错一股脑儿推到云晚意身上,这般胡搅蛮缠之态,当真令人哂笑。

    云清姿似乎嫌方才的戏码不够尽兴,此刻又故技重施,佯装悲戚,娴熟地以帕掩面,涕泣涟涟。

    云晚意暗自腹诽,这女子泪如涌泉,收放皆宜,不去梨园唱戏,当真是埋没了这身“好”演技。

    周遭议论声纷纷,云晚意暗叹这云清姿果然擅长蛊惑人心。

    此时,孔卓君逮住机会,忙不迭加入云清姿的阵营,将丞相府门前之事颠倒黑白、添油加醋地好一番胡说。

    二人一唱一和,仿若难姐难妹,涕泪涟涟。

    “两个蠢货……”

    云晚意不屑与她们纠缠,正欲抽身离去,云清姿突然拼命扯住了云晚意的衣袖。

    “姐姐,你莫要生气了,妹妹也不是故意将此事说出,的确是方才走得急昏了头了。”

    云晚意眼底一寒,她又想耍什么花招。

    云清姿佯装懊悔,实则袖藏利刃,手帕不过是遮人眼目,她欲划破云晚意衣袖,让她当众出丑。

    她心中暗喜,只道天衣无缝,却不料时砚礼身形一闪,如松立于云晚意之前,利刃擦过,但闻“嘶”的一声轻响,时砚礼衣袖应声而裂,碎布纷飞间,竟添了几分悲壮之色。

    “世子殿下,民女非有意为之,还请世子殿下饶过我这一回。”

    云清姿吓得花容失色,她可没胆量伤了世子殿下。

    时砚礼冷哼一声,飞起一脚踢向云清姿的手腕,她握着利刃的手顿感吃痛,利刃瞬间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云清姿大惊失色,想要用帕子遮掩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非有意而为之?妹妹怕是说笑了,我只是没有捎妹妹一程而已,妹妹何故怀恨在心,竟是早早备下利刃,这是想取我性命不成?”

    云清姿这会儿早已吓得六神无主,说话都磕磕绊绊起来,连忙伏地求饶。

    “天呐,这云二小姐当真肆无忌惮,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行凶,若镇国公知晓她戕害云大小姐,依着平素里那般宠着云大小姐,岂不是要将她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愤。”

    云清姿耳聪目明,周遭非议悉数入心,她终是沉不住气,行事操切,反露破绽。

    “姐姐,你莫要怪罪我,我也只是一时蒙了心智,才做出此等错事,还望姐姐饶过我这一回,我愿为姐姐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你该赔礼道歉的可不是我,而是世子殿下。”

    云晚意眸光骤冷,她凭什么认为自己会为她求情。

    时砚礼满目柔情,垂首望向身侧云晚意,“若意儿愿宥你之过,本世子自当遵从意儿的意愿。”

    云晚意思忖片刻,心念一转,暗想若云清姿真入公堂,谁人替她背负凤鸾之命?

    念及此,她朱唇轻启,“罢了,念你初犯,此番便饶你一回,望你日后好自为之。”

    算她走运,若非她还有用,今日岂能留她……

    “谢谢姐姐,我再不会有下次。”云清姿如蒙大赦,忙不迭应承。

    四座皆叹云晚意深明大义,宽宏大量,反观云清姿,则遭人诟病,指摘不绝。更有那孔卓君,妄图煽风点火,亦被众人唾弃,骂得体无完肤,狼狈不堪。

    二人遭人唾弃,灰溜溜遁走。

    你们想玩,我便奉陪到底……

    “砚礼哥,今日多亏你解围,我这妹妹还需留着有用之躯,暂且放过她这回。”云晚意低声道。

    时砚礼微微颔首,“你既心中有数,我便陪你演这场戏。”

    言罢,二人正欲离去,忽闻秦义骁声音传来。

    “秦公子腿伤痊愈了?禁足解了?竟有闲情赴宴。”云晚意讽道。

    秦义骁面色骤沉,“云姑娘何必咄咄逼人,游园盛会,我岂能缺席。”

    秦义骁于心底阴鸷起誓,今日定要与云晚意成就那生米熟饭之事,量她再难逃己掌,往后且看她如何跪伏于前,泣涕求饶。

    秦若瑾恰在此时携陆淮之走来,“妹妹,我们同去泛舟可好?府中湖景堪称一绝。”

    云晚意本欲拒绝,却见秦若瑾眼中闪过算计之色,遂改主意,“也好。”

    她倒要看看秦若瑾究竟有何手段……

    时砚礼与秦义骁分立云晚意两侧,气氛微妙。

    行至湖边,云晚意忽觉胸闷气短,面色发白。

    “意儿,可是身子不适?我送你回府吧。”时砚礼担忧道。

    许是大病初愈,今日又劳累奔波,身子有些承受不住了。

    “无妨,稍作歇息便好。”云晚意强撑道。

    时砚礼眸中满是关切,更以手轻护其腰,恐她立足不稳摔倒。

    秦若瑾频频回首,眸光闪烁,显然暗藏祸心。今日若阻她不成,她定如百爪挠心,难安分寸。

    “大小姐,不好了,小厨房那边走水了。”

    一丫环疾步而来,神色惶急,额上汗珠涔涔。“

    “蠢才!既知火起,何不速去扑救!”秦若瑾厉声呵斥,眸中却忽地精光一闪,计上心来。

    “哥哥,你陪世子殿下去小厨房瞧瞧,似有走水之虞。”

    秦义骁会意,强拉硬拽拉走时砚礼。

    “云妹妹,我们去亭中叙话。”秦若瑾拉着云晚意走向湖心凉亭。

    “淮之,你就留在这里,我哥哥与世子殿下一道去去就来。”

    时砚礼原不打算离开,怎奈秦义骁生拉硬拽,再加之云晚意朝他递了一个眼神,时砚礼也是假意妥协跟了过去。

    秦若瑾与云晚意一道朝湖中心的凉亭走去,陆淮之亦步亦趋,目光却如被磁石所引,紧紧追随着云晚意那清冷决绝的背影难以自拔。

    “啊!”

    方至亭畔,秦若瑾骤发尖叫,双手紧攥云晚意,二人双双坠入水中,秦若瑾挣扎不休,身形渐沉,危在旦夕。

    云晚意从小识水性,所以当她跌入湖中之时并不慌张,却觉湖水刺骨。

    陆淮之见状,纵身跃入水中,直奔秦若瑾而去。

    云晚意望着他背影,心中苦涩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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