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把键盘

    第36把键盘

    试衣间里,外面男人之间的谈话两个姑娘浑然不知。

    宋元音避开店员,径直将江溪竹拉到角落里,刻意压着嗓子问:“宝,你给我老实交代,你和那个边沿到底咋回事,是不是好上了呀?”

    江溪竹:“……”

    还好上了?闺蜜的脑洞能不能再大点?

    她倒是想啊,问题是人家同意吗?

    江溪竹两手一摊,表情无辜,“我俩什么关系都没有。”

    宋元音脑海里不禁浮现出边沿那件菱格毛衣,冷哼了一声,满脸存疑,“这情侣装都穿上了,你骗鬼呢?”

    “哪来的情侣装,宋元音你什么眼神?两件衣服根本不一样好不好?”她简直晕死,努力帮闺蜜回忆,“他那件是蓝白配色的,我的是黑白的,这能一样吗?”

    边沿这家伙穿什么不好,偏偏穿一件和她差不多的菱格毛衣,也难怪闺蜜会误会。

    宋小姐朝她摆摆手,“宝,这不重要。”

    江溪竹:“……”

    她凑近江溪竹,碰了碰她胳膊,朝她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重要的是人家专门来找你了。你俩要真没关系,他今天能出现在这里?”

    打死宋元音她都不信。

    “我都不知道他今天会来找我,我俩一直没联系过。”江溪竹多冤呐!

    关键他来找她干嘛呀?迄今为止,她和边沿连朋友都算不上,顶多就是点头之交。她可不认为他们之间存在什么要紧事,需要他一大早绕大半个城区跑来和祁路找她。

    她压根儿就摸不清他的动机,谁知道是不是拿她寻开心。

    宋小姐顶着一双火眼金睛,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铿锵有力道:“宝,你相信我,这哥们绝对对你有意思。”

    江溪竹:“……”

    江溪竹瞪大双目,不可思议地看着闺蜜,“大小姐,你开什么玩笑啊?”

    她当初追边沿的时候,这家伙明里暗里不知道拒绝了她多少次,半点机会都不给她,以至于她看不到希望,痛定思痛后决定及时止损。没道理几个月过去,他突然就喜欢上自己了。

    她可不觉得边沿是这种反复无常的人。

    “我可没跟你开玩笑,老娘眼睛亮着呢!”宋元音虚揽了下江溪竹肩膀,振振有辞道:“从他一进店里,那眼睛就没从你脸上挪开过,就跟那502胶水似的,直接粘你身上了。他看你的眼神都拉丝了,不知道多黏糊。”

    江溪竹:“……”

    眼神拉丝?

    江溪竹听完闺蜜这话只觉得心里直发毛,一阵恶寒。

    “音音,你可别吓我啊!”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裸.露在外的手臂,汗毛全竖起来了。

    宋元音:“我吓你干嘛,不信你待会儿自己观察。”

    江溪竹是真被闺蜜给吓到了,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搞得她试礼服都没心情了。

    后面又试了一套旗袍,清新亮眼的烟青色,如春日嫩叶,夏日湖水,宁静柔和。碧玉盘扣更是精致,颗颗剔透。两侧高开叉,裙身上绣有细小碎花,走动间步步生姿。

    江溪竹笔挺挺地站在镜子前,发现有颗盘扣没扣好,正低头摆弄,打算重新扣。

    店员见状赶紧接手,“我来。”

    大面积的落地镜,店内的一切都映到镜子里,一览无余。

    等待的间隙,她的眼神四处游走,逡巡不停,很快便在镜中瞥见一抹熟悉的人影。

    周济和何思维忙着试礼服也没空招呼边沿。他一个人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长腿交叠,整个人随性慵懒。手机握在手上,却没玩,屏幕一直黑着。

    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安静坐在那里,就足够赏心悦目。

    他的眼神看似漫不经心,可却总盯着同一个方位,正是镜子前的自己。

    江溪竹暗中观察着对方,琢磨着闺蜜口中的“眼神拉丝”。

    算得上拉丝吗?顶多就是有点惊艳吧!

    可他的那份惊艳又和何思维截然不同。

    何思维纯粹只是欣赏,是人都喜欢看美女,不夹杂其他,眼神始终礼貌又克制。

    可边沿不同,他的眼里除了惊艳,更有某种势在必得的野心。

    他想要掠夺,想要征服,据为己有。

    她也谈过恋爱,并非懵懂无知。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起了野心,有了占有欲,这代表什么,她心知肚明。

    回想起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边沿对她的态度确实变了很多。最开始他见到她,他总是很不耐烦,眉毛拧得死死的。哪怕面上礼貌客套,骨子里还是疏离冷淡的。

    而最近几次见面,都是他主动的,且心情很好,脸上时常洋溢着笑容。这是过去从未有过的。

    如今想来,她去替边澄开家长会也是出自某人的杰作。她当时还奇怪来着他怎么就那么自来熟,公然在小叔面前“承认”是她男朋友。原来这人是一早就有此打算啊!

    可他怎么就突然开始喜欢自己了呢?

    转折点究竟在哪里?

    她自问并无变化,也没变漂亮,也没变得更优秀,也没有一夜暴富,他图什么呢?

    问题还出在边沿身上。

    她自己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看来只能找当事人答疑解惑了。与其在这里猜来猜去,还不如打直球来得迅速。

    ——

    因为边沿的到来,宋元音试婚纱的进度明显加快了。她故意要给闺蜜制造机会,三下五除二就把婚纱给选好了,直接交了定金。

    随后把江溪竹推给边沿,“边先生,我们待会儿还有事,就不送阿竹了,麻烦你捎她一程。”

    边沿扭头觑了一眼江溪竹,微微一笑,“我保证把阿竹安全送到家。”

    既然闺蜜这么费心为自己制造机会,江溪竹当然不能辜负,她正好也有问题要问边沿。

    折腾了一上午,从薄雾离开都快十一点了。

    正值饭点,边沿提议一起吃饭。

    “好啊!”江溪竹答应得很爽快。

    男人目光柔和,“想吃什么?”

    江溪竹记得和祁路有一家江记分店,突然有点想吃他家的汤圆了。

    虽然味道比不上明州总店,可聊胜于无,尝个味道还是可以的。

    细雨飘了一上午,此刻还未歇。天色阴郁到了极致,微风携裹细密的雨丝兜头直吹,落在人脸上冰冰凉凉的。

    这么点雨还犯不着打伞,江溪竹抬手抹了把脸,声音四平八稳,“你喜欢吃汤圆吗?”

    “我都行。”

    “那咱们就去吃汤圆。”

    “好。”

    两人步行走到停车场,整条和祁路寂静安然,栾树沐浴在濛濛小雨中,枝叶扶苏,翩跹摇曳。

    平时坐闺蜜车坐副驾习惯了,江溪竹下意识就去开副驾的车门。

    谁知立马被边沿叫住:“阿竹,你坐后面。”

    江溪竹不由一愣,有片刻的失神。

    这声“阿竹”可叫得太自然了,就好像他们相识多年,早已亲密无间。

    除了家人和亲近的朋友,身边很少有人这样叫她。

    她记得边沿以前都喊她“江小姐”的,中规中矩,陌生疏离。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叫她阿竹的?

    她用力摇了摇脑袋,居然没半点印象。

    江溪竹弯腰坐进后座,两眼虚空,直直盯着前面的副驾,话没话脑子就问了出来:“你这副驾有人坐过吗?”

    边沿脱口而出:“老丁坐过。”

    她望着他圆润的后脑勺,面露好奇,“谁是老丁?”

    “以前的老板。”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在意的人必须坐后座。”

    边沿一边打方向盘将车倒出去,一边很轻的“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江溪竹不自觉攥紧拳头,语气有些急,“所以我是你在意的人?”

    双手一顿,他偏头看向后座,表情始终淡淡的,嘴角却压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你说呢?”

    话说到这份上,江溪竹莫名有股冲动想逮着边沿一问到底。可转念一想待会儿要和这人吃饭,她便将心中那份冲动给压制住了。横竖今天她都是要弄明白的,不必急于一时。

    和祁路走到底,江记在市区最大的一家连锁店,装修风格和明州总店不无二致,清雅明快,古色古香。

    一踏进店里,扑面而来的熟悉感,江溪竹多少感受到一些亲切。

    江记不仅是明州老字号,同时也是青陵的网红店,店内食客众多,暂时没空位,需要等座。

    边沿环顾四周,人头攒动,男男女女扎堆。他本能的蹙了蹙剑眉,“人这么多,咱还等吗?”

    本着来都来了的心态,江溪竹斩钉截铁回答:“等。”

    好不容易来一趟市区,不吃到这碗馄饨岂不可惜。

    边沿取了号,拉着江溪竹一起坐在店外等叫号。

    一排椅子都坐满了人,矮桌上摆了果盘,红红绿绿的糖果挤在一起。

    两个小朋友围着这盘糖果挑挑拣拣,将喜欢的挑走了,只留下清一色的柠檬糖。

    江溪竹伸手拿了一颗,拆开糖衣,送进嘴里。

    酸味儿瞬间在口腔里炸开,她下意识拧死了眉毛,这也太酸了,难怪小朋友不要这柠檬糖。

    边上没垃圾桶,她也不好公然吐掉,只能硬着头皮吃下去。

    就在这时,边沿蓦地出声:“你先坐会儿,我去去就回。”

    江溪竹被酸倒了牙,一张脸都是皱的,听到边沿的话,她条件反射点点头,也不管他去干嘛。

    口腔里的那股酸涩感久久不散,到后面隐隐有了点苦味儿。她捏着糖衣认真瞧了两眼,看清上面的商标,这款柠檬糖正式被她拉入黑名单。

    不过片刻,边沿就回来了。他手里拎着一杯奶茶,送到江溪竹跟前,声线沉稳有力,“喝点甜的中和一下。”

    她倏然一怔,错愕地盯着对方的右手,某个网红奶茶店的茉莉奶绿,还是某部大火古偶剧的联名款,包装得花里胡哨的。

    她慢吞吞接过来,抱在手里,小声道了谢。

    这个男人未免太细心了,看出她被柠檬糖酸到了,转头就给她买了杯奶茶。

    她就着吸管小心翼翼吸一口,这个牌子的奶茶出了名的甜,跟打翻了糖罐似的,五分糖也甜得不行。平时她根本不会买它。眼下正好可以缓解她嘴里的酸涩感。

    虽说食客众多,可等起来倒是很快。手中的奶茶喝了一半,机器就叫到他们了。

    服务员领着两人走向一张靠窗的座位,窗外就是成排高耸的栾树,透过栾树鲜红淡绿的一角,马路对面A大一院的招牌硕大而醒目。

    扫码点单,各自点了想吃的美食。

    江溪竹仍旧抱着那杯奶茶在喝,两眼放空,瞧着有点百无聊赖。

    见状,边沿好心提醒她:“奶茶喝这么多,待会儿汤圆能吃得下么?”

    她不假思索回答:“不怕,我肚子大,再多都能装下。”

    边沿:“……”

    笑意自唇边无声绽放,年轻人的神情无比放松,带着点男生特有的包容,眼神中多出了某些将说未说的内容。

    这样的边沿不似往日冷酷,戾气悉数筛去,多了几分随性和从容。

    他身上总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松弛感,和衣着无关,哪怕西装革履,他照样老神在在。

    江溪竹的双眼有自己的想法,定格在他脸上,一时间竟移不开。

    店内嘈杂,人声不断,可她分明听见了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蓬勃有力。

    可恶,明明早就下定决心放弃他了,可她还是时不时被他给帅到。颜控如她,真是爱惨了他这张脸。

    等餐的时候,江溪竹也没闲着。

    是时候好好问问他了。

    她深吸一口气,不再回避对方的眼睛,视线变得简单而直白,“边沿,你是不是喜欢我?”

    话音未落,周遭的空气似乎凝滞了数秒,不再流淌。耳旁杂音冗沉,各种交织,一同在颅内回旋,形成没什么实质的白噪音。

    心跳加速,江溪竹莫名有点紧张。

    边沿会如何回答?

    就此承认,还是找借口回避?

    然后呢?

    脑中的想法千变万化,时间线无限延长,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之久。

    男人一直静默无言,似乎不打算回答了。

    手指发.硬,心慌意乱,江溪竹无所适从,不耐烦地追问一句:“很难回答?”

    “不难回答。”边沿终于出声,笑得有些无奈,“我以为我表现得够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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