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上不太好放出尾巴。”但是可以给你看鳞片。

    “那今晚你要住在海里吗？”江秦风实在很好奇鲛人的睡觉方式，“会睡在贝壳里？”就像童话里的那样。

    “贝壳？”温虞看着眼前的少女，表情有些奇怪：“当然不是，鲛人只会住在自己打造的深海洞穴里。”

    他没说的是，鲛人本质是冷血动物，通常独居，但是他们会给自己最喜欢的鱼或者人找到最漂亮的贝壳。

    不过有的贝壳成了孕育生命的温床，而有的则因为没有回应成为了单恋的终章。

    这时候雨下大起来，没一会儿就噼里啪啦地落在地上，像过年的炮仗，人根本跑不赢。

    温虞凑过来：“我送你回去。”

    江秦风点头，她站起身想走但没想到裙子被温虞踩到，整个人在半空摇晃了一下向后倾斜，温虞发觉惊恐地把她捞起来抱到怀里。

    接着怀里发出少女闷闷的声音：“谢谢。”

    温虞没有说话但是胸膛在不住地颤抖，江秦风抬头往上看，发现他已经笑地露出嘴角的尖牙。

    温虞注意到她的视线后也看过来，马上收起咧开的嘴角，眼神真诚地不像话，屁股后面跟有个尾巴在摇摆似的，像小狗一样邀功。

    她用力地给了温虞一拳，结结实实打在青年的胸口，温虞被这一发“情意绵绵拳”打地发出痛呼，然后默默咽下喉间的血沫。

    晚上江秦风躺在客栈的床上，入睡之前回忆着白天的事情，一扎猛子坐起来锤了一下床，又默默躺回去。

    她想，今天算是在约会吗……

    其实江秦风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答应陪温虞来吹海风，神经兮兮的，两个人就傻乎乎地坐在那儿各种找话题。

    最后还没站稳被捞到温虞怀里。

    不能再想了！江秦风尴尬地又锤了床一拳。

    想想别的吧，温虞好像有说到她的记忆，江秦风努力回想现代的事情，她这才注意到现代的一切好像一场梦一样。

    她所有的回忆都留在了这一方世界，往事如过往云烟，她有时候甚至开始怀疑现代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江秦风此刻突然就悟了那句话：到底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她没注意到自己周身发出浅莹的白光，翻了个身朝到另一边，感觉还是没有睡意，最后手动给自己闭上眼皮，强行让自己睡了过去。

    第二天。

    江秦风诧异地瞪大眼睛，谁懂，一觉醒来进了个阶，她现在属于一个，突然就蹦到了筑基巅峰的状态。

    温虞一大早来找她，也惊了一下，他红了耳朵以为是江秦风半夜睡不着修炼的，扭捏了一下：“你半夜修炼了？”早知道他晚上来找她聊天了。

    “没有。”江秦风摇摇头，她昨天锤完床后不久就睡了，“也许是昨天就思考了一下人生？”

    不得不说她无意间窥见了真相，却没有深入想，温虞倒把她的玩笑话听进去了，他表面上没说什么，从怀里摸出一个贝壳递给她。

    “这个贝壳是我的一个媒介，你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叫我。”

    江秦风转了转贝壳，差点就要掰开看看里面的样貌，温虞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他握住少女跃跃欲试的手，声音有些小：“里面有我的鳞片。”

    对鲛人来说鳞片是比较私密的一种东西，他们一般不会赠送给别人，温虞本质上虽然是人类但现在也受了点影响，他控制不住地想要把收集的所有亮晶晶的东西送给她，也包括自己的鳞片。

    江秦风不知道鲛人的习性，不过这两天温虞脸红地确实有点频繁了，她又注意到对方红通通的耳朵，礼貌地按下了自己的心思，把贝壳用心地收了起来。

    “要出发了吗？”

    温虞点点头。

    今天的行程安排还要从昨天说起，温虞送她回客栈时俩人顺便讨论了一下那个守关人说的宝物，他们一拍即合还是决定过去试试。

    在江秦风看来，机缘之所以称之为机缘，就需要修道者有一颗抓住机会的心，而不是永远停留在原地等机缘误打误撞白送给你。

    而现在，江秦风愿意去当这么一位抓住机会的人。

    房间里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东西，她就这么孑然一身出了门。

    路上江秦风还有些担心温虞的身份问题，她问：“守关人对闯关者有什么条件吗？”

    温虞没来得及说话，旁边有人听到很是热情地解答：“这是当然，姑娘是刚来吧，这守关人可是限定了金丹以下的修道者来闯关。”

    “金丹以下的修道者？”江秦风摸了摸下巴，“只是人吗？”

    “当然不是！咱们这是哪儿啊？这可是鲛人岛！鲛人岛最多的可是鲛人，他们当然也可以参加。”那人说罢凑过来，仔细端详了她身旁的温虞。

    他啧啧几声：“你道侣也是鲛人吧，看他的样子也才刚到能上岸的阶段。”

    道侣？！

    这下两个人的脸都哐当红透，江秦风想出声解释又突然意识到他们早就是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情况。

    她欲言又止的神态影响了温虞，温虞眼底闪过一丝坚定，他偷偷伸出左手去抓江秦风的手，被打了一下也不恼，然后紧紧地扣住对方的掌心。

    江秦风被抓地一激灵，她第一次和人或者说和异性十指相扣，温虞的手非常清凉，可能是鲛人的缘故他的指甲刮到了她的掌心，温热的体温从她手心传到了鲛人的手心。

    旁边的人看着两个人浓情蜜意的对视和含羞带怯的动作，心里疑惑，原来还不是吗。

    但马上就是了，他一脸姨母笑地吃饱了狗粮，接着又想起自己，觉得这世界上又有一个单身狗受到了伤害，满身怨气地走开了。

    徒留下第一次打破这层窗户纸的新晋小情侣在原地不知所措。

    温虞第一个反应过来往前走，他面上看不出什么，手上却抓的紧紧的生怕被挣开，江秦风跟着走，稍稍落后半步才发现他的不对劲。

    她跑了半步赶上温虞的速度，另一只手伸过来戳他的胳膊，恶魔一样在他耳边私语：“你同手同脚了没发现吗？”

    温虞啊了一声，又哦了一下，勉强拿回了自己的身体控制权。

    两个人就这样抓着手到了守关人等候的地方。

    今天是守关人说好的日子，闯关者一批一批到达了指定地点。

    江秦风看着搭好的台子上，一个穿着黑衣的人在中央站着，他清了清喉咙，为了让后面的人也能听见就用了神识扩音。

    温虞给她准备了一个小凳，江秦风屁股只坐了一半，她拍拍小凳的另一半：“坐下。”

    温虞也不推辞，蜷着身体偷偷坐下，跟上课吃零食偷瞄班主任似的，两个人鬼鬼祟祟很快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有人有他们这想法但不敢坐，反而酸言酸语讽刺他们要给守关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温虞听见想要起身把人赶走，江秦风抬手让他坐好：“看来你认为守关人是心胸狭窄之人？”

    她这么一句话把那人架在高台，只能语气苍白的辩解几句就匆匆走开。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台上讲话的守关人刚刚好像往这儿瞥了一眼。

    时候已到，守关人说完就打开了身后幻境的入口，站在前面的人一窝蜂往那边走。

    温虞收起小凳，两个人随着人群也进了幻境。

    这个关口搭建地十分稳定，他俩手牵着进来并没有分散，看看周围其他一起降落的小队同样是熟悉的人。

    “走！”江秦风拉着温虞往另一个方向走。

    如果周围落的都是陌生人，同行也没什么不好。不过在这么一个互相竞争的情况下，小队里熟悉的人越多，单机的人就越危险。

    也不知道哪里是第一道关卡。

    刚刚那守关人语焉不详，看来是要自己找了。

    不过，这里的一些灵草倒是可以摘一摘，江秦风又惦记上了宗门任务堂的兑换物品，总得瞎猫碰上死耗子撞上几颗有用的东西吧。

    确实撞上了，但是旁边有只实力不弱的守护妖兽，看样子是头异化的白鹿。

    它眼冒凶光，对面前的灵草虎视眈眈，旁边经过的动物都要受它一口无妄之灾吞入腹中，实在难以靠近。

    江秦风让温虞留在原地，习惯性地挽了挽衣袖，从侧面攻去。

    震泽剑被挂在了温虞身上，这鹿长得太大，用剑在正面对抗不太顺手，她从身上抽出一把匕首，用灵力催动吸引它的注意。

    紧跟着她自己身形瞬间移动，双膝提起直冲冲朝鹿踢过去，刮烈的劲风破开她的衣袖，有力的手猛的抓握住毛茸茸的鹿腿，白鹿整个身体瞬间被掀翻。

    但这庞然大物同样也不是吃素的，它用角在土里猛顶借力，半身在空中翻转平衡了姿态，整只以人都不可到达的动作灵活一扭，暴烈的有劲的鹿腿直冲江秦风的脸庞。

    不待少女歪头避开，又是一个鹿角猛顶攻向下盘，然而江秦风迎难而上，硬生生以腿部的蛮力怼了回去，身体传来骨头碰撞的声音，来不及钝痛又投入到下一场战斗里。

    匕首在混乱中刮过白鹿的咽喉，毛茸茸的鹿身一颤往旁边跳开，江秦风挡下了它的退路。

    接着手腕翻转突然变招，握住鹿角用力一拽，白鹿重心不稳地向前跌去，鹿角生生卡在了巨大的树干里，拽也拽不出来，江秦风趁着时机上去，给利落地割了喉。

    另一边，灵花兀自绽放着光华，没了守护的白鹿，周围的东西蠢蠢欲动，等江秦风走过去又诡异地恢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