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局

    熟悉的声音从神识传进耳朵,江秦风这才有心抬起头直视摊主的正面,试图从面具上找出他不要脸的痕迹。

    温虞可真是,“阴魂不散。”她说出了声。

    “哪里哪里。”这是一位大气的摊主,面对客人尖酸挑刺的话语反而选择全盘接收,并不担心差评的影响。

    温虞勾起唇角,后又似乎想要挽回自己摊位的口碑,补充道:“不过既然是朋友的话可以打折,五颗鲛珠给你。”

    鲛珠?修真界不都是以灵石结账的吗,什么时候鲛珠变成了通货,不过更重要的是,现在她手上根本没有鲛珠。

    据她了解,鲛珠早就在世间失传了,这里竟然人人用鲛珠当货币。

    江秦风半天没有动弹,旁边有人看出端倪:“哎你买不买,不买我买了!”

    温虞听到却垮下脸,低沉着声音道:“别嚷嚷!这面具我就卖她了。”

    那人听到先是不可置信地看他一眼,然后啐了一口,愤愤地往其他摊位上走去,感情他是这两个人play中的一环是吧。

    两个装货!(╯‵□′)╯︵┻━┻

    温江两人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被骂,一个在思考鲛珠和灵石的兑换比例,另一个在想怎么把东西送到她的手中。

    最后是温虞叹了叹气,不知从哪里摸出几颗水灵灵的鲛珠递给她:“逗你玩儿的,送你了。”

    “等我收个摊。”温虞把少女推到一旁,三下五除二就把摊上的货物给包起来,他轻松提溜到背上,对等候的人说:“走吧。”

    江秦风看了看他没有说话,摸摸鲛珠也叹了口气跟上。

    温虞的身高已经恢复到正常水平,肤色也没有之前那么黑,反而是蜜色中透露着些许光泽,他的鼻梁高挺,眉眼也格外好看。

    “小二!来瓶鲛人泪!”

    “好嘞客官,还有什么需要?”

    温虞带着江秦风坐到大厅,又让人拿了块屏风放在他们周围。

    江秦风看着他笑了一声:“在大厅竖块屏风为什么不去楼上包厢坐着?”

    “酒楼的大厅,可是获取消息的好地方。”温虞从兜里掏出两个珍珠粉瓷茶杯,放到两个人面前。

    江秦风顺手接过,给茶杯双双加上水:“我还以为你这种人,会是坐在楼顶包厢让手下人去打听消息的那一类。”她晃了晃茶杯又把水倒掉。

    温虞端着茶杯正准备喝,看见她的动作又突兀地放下,学着她的样子也把水倒掉。

    他说:“怎么会?我这么不接地气的吗?”

    “对啊,你看着就是反派的命格。”江秦风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自顾自把小二端上来的酒倒到她自己的茶杯里,接着把酒瓶递给温虞,做出请的手势:“您自便。”

    温虞拿起酒瓶慢吞吞给自己倒酒,倒完后还专门停了会儿,看见她喝了茶杯里的酒才把自己的茶杯里的酒端起来喝掉。

    “这里应该还是那片海域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江秦风坐的位置正好在窗边,她把手搁在窗沿上,转过头看外面的海景。

    酒楼的位置很好,从里面望出去恰恰是映满天际的烟霞,下方传来清灵的海浪,时不时吹来微腥的海风,令看到、听到的人无不感受到海边的盛景。

    “你都知道的呀。”温虞笑笑,托起酒杯一饮而尽,显然并不在意。

    江秦风别有深意地看他一眼,也不再说话,他们自顾自喝着酒,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似乎落入冰点。

    “这鲛人泪劲儿可真大。”江秦风喝了几杯就不喝了,她俯在窗边望着外面的海潮,在心里梳理一路走来的记忆。

    温虞在一旁沉默地点点头,少顷又起身开始布菜。

    江秦风半晌没听见他的声音,转过头来就看见一只勤勤劳劳的蜜蜂正在劳作,她看面前精致的摆盘被逗笑了一瞬,用手抓住他的臂膀:“这样就可以了,吃吧。”

    温虞这才坐下来吃饭。

    江秦风慵懒地倚着桌面,这个时候吃饭的人渐渐多起来,时不时有人影经过他们立起来的屏风。

    隔壁坐了客,似乎是一对大汉,他们从进来就开始聊,并没有降低自己的大嗓门:“听说那东西问世就在这几日,我看这附近人是越来越多了。”

    江秦风竖起耳朵,那东西?什么东西?不会是传送中的机缘吧?

    “这些人啊都是来闯关的,你没听守关人说吧,他说宝物已到出世之日,让各路修道者来拿呢。”

    很好,很多修道者都过来了,这个海岛的位置似乎人尽皆知,看来有办法回去了。江秦风放下心底的石头,缓缓舒了口气,她继续往下听。

    “这么多人,他也不怕被抢了宝。”

    “兄弟这话严重了嗷,我猜他既然是守关人,肯定自有一套路子能够拿回宝物。”

    “你说这守关人怎么当的,怎么没人给我也当当。”

    “滚吧你,要你当早就把宝物占为己有了吧。”

    “滚滚滚,小爷我有自知之明。”

    ……

    大厅的声音嘈杂,江秦风听了好一会儿,确实好几波人都在聊宝物出世的消息。

    她放下碗筷,拿起帕子擦嘴,眼角余光扫过对面的温虞,发现他还端着酒杯在发呆。

    “吃完了吗?”江秦风歪过头,把手放在他面前晃了晃,温虞的视线跟着她的手走,然后顺着手看到她的脸。

    “吃完了。”他点点头,也拿起桌旁配好的帕子擦了嘴,说道:“走吧,帐已经结了。”

    两个人说完后共同起身往门外走,方才席间处处透露出的诡异温馨让两个人都开始沉默。

    “你……”

    “你……”

    俩人默契地开口,又默契地止住了话头。

    温虞顿了顿,右手拽着她胳膊带着她拐了个弯,来到一处海滩。

    海风呼啦吹过,江秦风头上的发带也飞扬起来,温虞偷偷慢了一步,去捉打在他脸上的发带,悄悄给送到江秦风左边。

    海浪传来哗啦的声音,幽蓝的海水一浪接着一浪打到沙滩,末端溅起白色的水花,格外漂亮。

    太阳晒得比较大,温虞像变魔术一样给她撑了把伞,把她往远处一块巨大的石头上推:“坐着吧。”

    这里似乎经常有人光顾,上面还放着软乎的坐垫,江秦风施了下灵力,弄了个避尘决才慢慢坐下。

    温虞也运转灵力,手中的伞一下子变大悬浮在空中,他也坐下:“你想问什么?”

    江秦风等这一刻好久,她往温虞那边挪了挪:“比如震泽剑里的那次幻境?”

    温虞笑了笑,解释道:“那是我留在震泽剑里的一道力量,只要有人进来我都知道。”

    江秦风深深看了他一眼,咬了咬唇,最后还是决定挑破:“你知道我的记忆?”

    温虞沉默,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才开口:“是。”

    “那你也知道……”江秦风嘴比脑快,一下子就要把脑子里的想法说出。

    但才飙出半句就被温虞捂住了嘴巴,他转身来,慢慢靠近少女的脸,额头相抵,空出的那只手竖起食指放在自己唇边:“嘘,它会听到。”

    江秦风第一次近距离看他的脸,瞬间被美貌冲击地不像话,她半晌没说出话,脑子里被自己世外来客秘密泄露的消息冲击,再有眼前顶级男色的诱惑,啪叽一下就宕机在那儿。

    温虞没发觉她在走神,他盯着江秦风的眼睛一会儿就受不了了,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水灵灵地对着他,像含着一汪清透的水,她额发间翘起的卷发氤氲出好闻的香气,萦绕在两人周围。

    他悄悄红了耳朵退后些许,轻咳一声:“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江秦风缓过神来摇摇头:“问了你也回答不了吧。”

    “我猜,你一直以来不是拒绝回答,而是不能回答,对吗?”

    温虞错愕了下,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能猜出:“不过你可以试着问我。”让他看看现在的天道又该如何判定。

    江秦风察觉到意思,明白后马上循着他的意图问:“你是龙傲天吗?”她说的很委婉,就看天道能不能反应地过来。

    天上没有任何反应。

    温虞也疑惑地歪了下头:“龙傲天是什么?”

    “就是天……”命之子。

    啪啦一道闪电落在她脚下,力道控地十分精准,半米以内的草都被劈焦,只有江秦风全身安然无恙。

    她震惊地转过头,天命之子竟在我身边!

    她又探出鬼鬼祟祟的触角:“反派?幕后黑手?”

    没有反应。

    她了然,懂了,这就是天道的儿子吧。

    温虞没听懂她叽里咕噜说的什么话,不过从天道劈过来的闪电能够得知她怕是猜中了什么东西,连他之前放在震泽剑里的保命阵法都被激发出来了。

    “心里知道,就不要多说。”他传了音。

    “那我可以在神识里说吗?”她也用神识传了回去。

    “不可以。”温虞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蹦出。

    “好哦^O^。”

    他们在这儿坐了一会儿,两个人没了话题后相顾无言,都低着头尴尬地不知道要忙什么,这时头上的乌云开始聚集,天色慢慢昏暗下来。

    江秦风抢先抓住了话题,问:“不走吗?”要下雨了。

    温虞吞了口水,抓住人慢吞吞说话:“再坐一会儿,我给你看样东西。”

    他闭上眼睛,灵力实化在周围,紧跟着皮肤泛出冷白的光,一道虹彩在颊边出现,这一刻衬得连身上的麻衣都高贵起来。

    那股难言的、惑人的感觉又来了。

    “你应该换身丝绸的衣服。”江秦风被迷地移不开眼睛,真心觉得这身麻衣和那张脸不太适配,她回忆起温虞那一身紧实的肌肉,在脑内自动给他穿上绸缎般映着冷白珍珠似的衣服。

    天!不能想了!

    温虞再次睁开眼睛,脸上出现奇异的光彩,他的头发慢慢变长,遮挡住了耳朵,但很快从里面伸出两片轻纱似的耳鳍,整个人好像被朦胧的青蓝色笼罩。

    江秦风伸出手去摸他的耳朵,摸到上面轻柔的羽纱,她轻轻捏了捏玉骨似的耳鳍又往下碰到他颈窝里的腮裂,温虞很可爱地缩了缩。

    江秦风感觉自己的手指像是被轻轻嘬了一口。

    这是陈述的语气:“你现在是鲛人。”好漂亮。

    她有发觉这个世界似乎在上演一场剧目,温虞三番两次变成不同的身份,是要提醒她什么。

    “你有尾巴吗?”

    温虞点点头,他催动灵力,潮汐的声音满满变大,头顶有雨水滴落,很快淅淅沥沥地响起。

    他解开自己的衣带,露出紧致的腹肌,上面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鳞片,因为缺水止不住地翕合。

    “有点脱水了。”江秦风帮他泼了一捧水上去,鳞片染上晶莹的水光,莹彩更加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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