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下手

    陈晗迎了上去,满面笑容,好像没有察觉到厅内的紧张气氛一样,径直迎了上去。

    她先看向了李望舒,问:“公主殿下怎么大驾光临了?”

    李望舒端庄的笑着:“父皇看到世子的密折,拍案叫绝,就叫我也来,还带上了洛家小姐。”

    陈晗这才看到李望舒背后的洛伊伊,心思一转,便明白了皇上所想。

    皇上不放心她一个武将掌管整个屯垦军团,所以派了个公主来,就相当于“监军”,同时也可以更好地震慑青州的势力,给自己撑腰。

    想明白的陈晗如沐春风,自然和暂时同属一阵营的李望舒聊了起来,一时间,一旁的青州太守竟像是被她们给忘了一样。

    “咳咳”,没过多久,一边传来了咳嗽声。

    陈晗笑容不变,转头看过去,惊讶的说:“诶呀,竟是孙太守,瞧我,竟没看见,该打。”

    说完,她笑盈盈的看向孙海康,并迅速扫了一圈他身边的婢女,却没见到林雁儿。

    陈晗笑容微敛,看来就算没钓出来林雁儿的“主家”,这位孙太守还是没放下心,照旧对她严防死守。

    不过撇到一旁的李望舒,陈晗眼睛发亮。

    想必她一定更想揪出来幕后主使吧,毕竟这个人要对付的可是三皇子啊。

    至于自己,只需要坐山观虎斗就行了。

    打定主意后,陈晗就试图将话风往这上面转。

    孙海康面色淡淡的,他也知道,这厅里的人除了自己,都是一国的,所以也没打算寒暄什么,上来就是开门见山。

    “陈世子可是威风的不行啊,前几日还堵了城中商铺的门,叫人家都哭到我这来了,城中也是议论纷纷,说世子仗着陛下宠爱兴风作浪。”

    他说着,眼睛还瞥了一眼李望舒,见她丝毫无出头之意,心中有了数。

    转而又看向陈晗,阴阳怪气道,“世子如此行事,只怕有辱圣上清名啊!”

    说完,孙海康还特意向长安的方向拱了拱手,以示对圣上的尊敬。

    陈晗品了品他这话的意思,只觉得不愧是从长安爬出来的文官,这给人扣帽子的能力,还有措辞,简直高出那柳源八百层楼。

    和军队那边打交道的时间太长,已经让她寂寞如雪了,但和孙海康一对话,这熟悉的味道,挠的一下就冒出来了。

    这才是她熟悉的赛道呐!

    所以熟练的陈晗再次绕过自证陷阱,直击中心:“什么?本世子可都是公平交易,至于人多堵门?嗨呀,绝对是谣言,就是买的东西多,需要底下的人给搬回去罢了。”

    她睁着眼说瞎话,孙海康不愧是一州太守,听到这番胡话竟然没变脸色,而是转开了话题:“听说世子有意迁百姓于北疆?不知可有陛下圣旨,若是没有,这可会叫人想到圈养私兵之罪呀,我不忍世子误入歧途,才来提醒一二。”

    这老狐狸!陈晗还等着他继续说下去,然后当场找来那些商家对质,叫他吃个闷头亏的,结果不知是不是察觉到她的意图,这老登竟然转了话题。

    还轻描淡写的抛出了“圈养私兵”的大罪。

    要知道,大雍虽然不重文抑武,但对将领圈养私兵还是非常警惕的,一旦发现并做实,那九族是没跑了。

    若这老匹夫早来一天,她还真百口莫辩,但现在嘛,看了看一旁坐着的李望舒,陈晗果断闭嘴了。

    李望舒不负她的期望,果然假笑着说:“孙太守多虑了,陈世子自然是得了父皇圣旨,我虽不问朝政,但也知晓此事,想必世子也带来了,若是孙太守想验证真假,请圣旨便是。”

    陈晗和她对视,心中自然明白自己从没接过什么圣旨。但李望舒这么说,就一定是有。

    于是她也十分放松的说:“孙太守可有疑虑?”

    孙海康皮笑肉不笑地说:“公主为世子作保,本该是没有的,但……”

    他故意拖了个长音,与此同时,陈晗心中“咯噔”一声,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见那老登慢悠悠地说:“只是老夫听闻扬城的郭县令曾提起,似乎陈世子对公主殿下有意?”

    他意味深长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陈晗心中的靴子落地,有一种已经死了的淡淡安详感。

    淦!她就说,常在路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呢。

    陈晗甚至不敢去看李望舒的眼神,造谣造到了正主身上是什么体验感,最关键的是他说的是真话,自己真的曾经在郭海面前,这么“立人设”。

    《救救我,救救我》

    陈晗只能硬着头皮,“呵呵”笑了两声,若无其事的转移了话题:“瞧孙太守这话,就算我暗恋秦国长公主,那公主也犯不着拿这种大事替我说谎呀。”

    说完,不等孙海康继续出招,她立刻将话题转到了林雁儿身上:“孙太守不说我还没记起来,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这郭海县令似乎还送了几个美人给太守?”

    陈晗满是暧昧的眨眨眼睛,像是在对孙海康说“我懂你”。

    孙海康面色不变,但抚着胡须的手却突然一紧。

    对面的李望舒自然是发现了他这一举动,敏锐的察觉到这其中似乎有什么猫腻。

    于是,他也来凑了个热闹:“哦?竟有此事,那陈世子可得细细说来,我可想知道是什么稀世美人,能将孙太守迷住呢。”

    陈晗见她捧场,马上明白鱼已上钩,所以摆出一副遗憾的表情,说:“可惜,最美的那位佳人已逝,孙太守还允许她的一位婢女,给她烧纸发丧呢。

    但佳人走了,孙太守的艳福可没走,佳人的贴身婢女自然也是佳人,这不是也成了太守府的妾室嘛,就连烧纸的那位,都被太守恋恋不舍的留下了呢。”

    李望舒从陈晗的话中提取到了重点。

    一般来说,下面献上的美人死了,就算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至于将其贴身婢女再纳为妾室,更遑论将为主人发丧、烧纸的婢女也留在府中。

    他美眸微眯,正想说什么,就被一旁的孙海康打断。

    “世子所言简直是笑话,我孙海康顶天立地,断不至于饥不择食至此。只是我老母礼佛,信前世今生,而那名侍女又恰巧,与她之前的贴身丫鬟长得一模一样,才被母亲留下侍奉。”

    “哪有什么妾室之说。”

    陈晗没接他话茬,她相信李望舒会接的。

    果然,李望舒一副惊讶之色,说:“竟有此事?这世间果然无奇不有,那我必要去瞧瞧,这长得有多像了。”

    说着,他站了起来,迈步向外刚走了两步,突然停住,转向孙海康,假惺惺的问:“孙太守该不会不欢迎本殿下吧。”

    李望舒故意加重了“本殿下”三个字,一边的孙海康已经脸黑如墨了,硬挤出几个字:“自然不会。”

    李望舒满意的笑了,但又听他说:“只是不敢欺瞒公主,那名丫鬟已经去了。”

    李望舒听他这么说,嘴微微张成了个“O”字型。

    陈晗顿觉不妙,这老匹夫该不会想来个灭口吧。

    见此情势,她立马接话:“唉,那真叫人惋惜,不能亲自去瞧瞧她长得有多像了。”

    见陈晗这么说,李望舒放缓了脚步,迟疑的看着她。

    孙海康也放缓了脸色,但随即又警惕了起来,他可不信陈晗有这么好心。

    果不其然,下一秒陈晗就说起了更让他头大的话:“不过我倒对那仅剩的婢女蛮好奇的,身边的人接连去了,她竟一点都不颓废,叫我敬佩。”

    李望舒抓住机会,立刻说:“我也很好奇呢,想一齐去看看。”

    孙海康一个头两个大,陈晗能说出这话,说明她肯定对当初的事情了解颇深,又想到两队人马入城时间间隔不久,他简直是瞬间就明白了。

    他在心底狠狠地想,“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竟还害怕担责,对我闭口不语!!等回去看我不弄死他们!!!”

    但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他的掌控了,孙海康只能使个眼色给身边的小厮,叫他们赶紧回去灭口。

    小厮自是心中敞亮,但……

    耐不住侯府的亲卫早就盯上他们了,甫一出门便被捆了个透心凉。

    这边孙海康还在紧张的数着时间,那边马车就到了孙府。

    李望舒下了马车,欣赏着府上的牌匾。

    一边的陈晗也是看着沾了金粉的“孙府”两字感慨:“谁说牌匾不能卖几个钱的,这我看,倒是能刮下来二两金呢。”

    李望舒眼神深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复成了说笑的样子:“谁说不是呢。”

    孙海康从后面的马车上下来,因着身形肥大的缘故,他来的略慢,正好错过了两人的谈话,没听见陈晗给他上眼药,只看见她们站在一起的画面,赶紧凑上前来。

    “两位贵客还请入府。”

    大热的天,孙海康一面用江南蜀锦织成的帕子擦着汗,一面满脸堆笑的迎她们入府,只是步履之间,难免蹒跚,还时不时地就要停一下。

    他尴尬的笑了笑,自我解围道:“诶呀,年纪大了,就是不太中用了。”

    陈晗讽刺的笑了笑,看出了孙海康故意拖延时间,也未戳破他的心思,而是阴阳怪气的说:“哪呀,孙太守老当益壮,还能和美人们欢戏呢,不过孙太守这清福享的。”

    “啧啧啧”她摇摇头,“臣在京城倒是没看到哪位大臣如此‘珠圆玉润’呢。”

    李望舒明显的看到,孙海康的脸一下子就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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