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刮风下雨，气温骤降，阳台上晾着衣服，她的内衣、内裤，李明昭的白t，昨天忘记关窗，飘进来的雨水把衣角打湿，闻起来就有股半干不干的霉臭味。她收下来，扔给李明昭，让他放洗衣机里重洗。
昨天地震，今天一直下雨，她的心情也连带着有点丧，向店长请了半天假，顺带提了辞职的事。两人来回拉扯一番，她答应再干半个月，这期间如果招到新人，她立刻走人。
齐沅拎起垃圾袋，过去开门，看清来人后，彻底愣住。
他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敲门？
利兰德站在门外，发型凌乱，肩头沾染着雨丝，下巴瘦削，挂着从鬓角处顺流而下的雨滴。
她垃圾袋丢到门口，问:“你要进来吗？”
他一言不发地张开手臂，将她抱进怀里，西服上的凉意沁入脸颊，她不由得瑟缩了一下，接着便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声。
“姐……”李明昭看见这一幕，喉咙里冒着酸水。
不知道的以为她们是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而他是其中的背景板。
他握了握拳，不甘心地移开目光。
利兰德将脸埋进她的颈窝，“回来得太匆忙，忘记给你带纪念品，下次补上。”
“哦、哦……”齐沅有些不知所措，意识到李明昭就在后面，她身体僵硬，提醒他，“我男朋友在家，你先松开我吧。”
他松开手臂，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痕迹斑驳，颜色已经变淡。
以为她需要他，所以抛下工作，跨越大洋彼岸，不远万里地赶回来，事实上，他是在自我感动。
“公司里还有事，需要我去处理。”
她尴尬、不知所措，他的所作所为毫无意义，难免，他也会感到失落。
齐沅退到门框后面，“那，再见？”
“我晚上会回来。”
说完这些，他离开了。
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显得冷清，利兰德走出去，外面还在下雨，天空中密布着乌云，像针线一样的雨罗织成巨大的网，将他罩住。
齐沅关上门，李明昭的身体覆了上来。
“你衣服洗好了吗？”她问。
“洗好了，”李明昭咬着她的耳朵，“你的内裤我泡在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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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有空。】
齐沅在沙发上收到这条消息，她清楚这是暗示，他想让她过去，可如果她装作不知道，他会是怎样的反应？大概会不情愿地暴露自己真实的意图，然后说着没错，我就是想和你偷情之类的话。
她在门外等了一分钟，开门时，闻到利兰德身上有股油烟味，“你在做饭？”
“嗯，你应该还没吃晚餐。”
齐沅走进去坐下，利兰德捞起袖子，露出结实的手臂。
看着他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她在想，他到底会不会做中餐，听说德国人饮食文化单一，她对他的厨艺持怀疑态度。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齐沅不声不响地来到厨房，发现砧板上放着切好的番茄，不假思索:“你要做西红柿炒蛋啊？”
“我没想到你还会做中餐。”
“我母亲是中国人。”利兰德熟练地在碗里打着蛋液。
她点了点头。
锅里的油烧热，他倒入金黄的蛋液，齐沅捂住鼻子，被呛得连打喷嚏。
他把油烟机开到最大，说:“这里很呛，你可以先去客厅看电视，遥控器在茶几上。”
齐沅拿起遥控器按来按去，发现这些电视剧都需要开会员才能看，顿时失去了兴趣。
她躺在沙发上，思考到，他邀请她过来就只是吃饭？有点不可思议。
她拿着手机瞎玩，厨房的推拉门有了动静。
利兰德把菜端到桌上，她起身去拿碗筷。
四菜一汤，都是典型的家常菜，齐沅递给他筷子，他放下，先给她盛了一碗鸡汤，汤面飘着红枣，鸡肉鲜嫩，“补气血，对身体好。”
“鸡是你自己杀的吗？”她不禁问。
“不是。”利兰德补充，“厨师处理之后直接送过来。”
也是，他怎么可能自己杀鸡，光是他捞起袖子给鸡拔毛的画面，她都难以想象。
他厨艺意外不错，西红柿炒蛋酸咸适宜，鸡汤浓缩是精华，齐沅呼哧呼哧地吃完，坐在椅子上撑得发慌，她边揉着肚子边想，可能他就是想秀一秀自己的厨艺。
“我吃饱了。”
“站起来走走。”利兰德边收拾碗筷，边对她说。
她看他在厨房安了洗碗机，估计用不着她洗，“哦，那我回家多走走。”
他动作忽然一滞，放下碗筷，搞得她以为他是冲自己发脾气，“你干嘛？”
利兰德垂下目光，“再多待会，可以吗？”
不知道他在玩什么把戏，她坐回到沙发上。
中途李明昭打电话过来，一来查岗，二来煲电话粥，维系感情。
听见脚步声，齐沅放下手机，她没挂，李明昭在电话里滔滔不绝，完全没发现异样。
“唔……”
她及时摁下挂断，唇瓣分开的同时，手心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低头看，是大小合适的项圈。
利兰德跪在了她双腿之间，金发毛躁地穿过她的手指，后脑勺下的颈发修剪打理过，像寸头一样平，脖颈修长，她不明所以，后腰被他的手臂扣住，而他正把头埋进她的怀里。
“喜欢吗？”
他重新戴上了那个东西，抬起头看她，姿势的缘故，包裹着大腿的西装裤弹性被绷到极致，紧贴的布料勾勒出蓬勃的肌肉。
齐沅不明白他的用意，而且她刚吃饱，胃被轻轻压住，导致她有点想吐，“抱歉，我现在没兴趣……”她想要起身，却被他的身体绊住了脚，他用脸生疏、勉强地蹭着她的手掌。
手机铃声又一次响起，灯光跃入她的瞳孔，她看着屏幕上显示出的名字——李明昭、李明昭、李明昭……无人接听，又继续拨打，似乎已经察觉到什么。她失去了耐心，呕吐感越来越强烈，他终于肯开口，低下头说，他想当狗。
她表情平淡。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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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沅成功辞职，离开前，祝妍深深地拥抱了她，“齐沅姐，虽然我很喜欢你，舍不得你走，但祝你找到一份称心如意的工作，等我有空就去找你玩儿。”
她慢慢地走了回去，在想自己以后要干什么，解锁屏幕，手机里消息不断。
干脆开家狗咖吧。
还是算了，家里的两只就不怎么安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