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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润带她去餐厅

    寝室很安静,吴岛理清了冯润的解题思路,自己又重新演算了一遍。

    岳梧桐就在一旁托腮看着她:“岛岛,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觉得风险投资这个行业怎么样?”

    吴岛从演算草稿中抬起头,扶了扶眼睛,言简意赅:“不过就是一群坑蒙拐骗的骗子,只会吸取老百姓血汗钱的资本家。”

    “呃……”岳梧桐不喜欢这个说法:“你不要这样讲嘛,人家又没犯法,只是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进行的商业活动,这是由市场决定的。

    “我哪里说错了?你看魔都外面这些大楼,十栋里面有九栋都是骗来的,这群人谎话连篇,不过呢,他们是拉金融皮条的,看着高大上点。”

    金融说到底就是合法的“骗子”,资本收割的是全世界的穷人,然后积累自己的财富,在亿万这个单位上,没有勤劳致富这个选项。

    此话一出,岳梧桐就不再说话了。

    寝室染上死寂一般的沉静,等吴岛做完了那道题,才想起来问她:“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你去苏教授办公室干嘛了?”

    岳梧桐转过身子看她,将冯润要招实习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跟吴岛说了。

    吴岛觉得不对劲:“那他为什么不去研究院找人?为什么不去挖那些金融所的精英?”

    “这人心思不简单呐。”

    一语惊醒梦中人。

    岳梧桐一愣,对呀,数学院最不缺天才,冯润为什么不去找研究生,再不济也得找个有经验的吧,为什么偏偏要找她?况且她也不是最聪明的那个学生。

    吴岛看着她:“快老实交代,你跟人家就见过这一面?”

    这下,岳梧桐不得不讲出了在扬州初遇冯润的经历。

    “那我就明白了,”吴岛满意地点头,话里话外充满揶揄,“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美人也。”

    岳梧桐气得锤了她一下:“你不要瞎讲,他是一个正儿八经的人,再说,人家怎么可能看得上我?”

    吴岛耸了耸肩:“那你给我一个他选你的理由。”

    岳梧桐嘴唇嗫嚅半晌,又说不出来个所以然。

    吴岛又问:“他就光让你帮忙处理建模分析的数据吗?只做数据精算?”

    “他说他还有投资的一些股票,到时候也会教我打理,”岳梧桐仔细回忆了一下,“他还说下次会约我去公司看看。”

    “什么时候?”吴岛问。

    “这个周末。”

    “那就去看看呗,你先试试合不合适。”吴岛为她思考:“反正咱们就要毕业了,要么考研要么出去实习,你多走几条路,才能选出最适合自己的。”

    很快,时间到了周末。

    冯润来学校接人,却只是将岳梧桐带到了一家未开业的私人餐厅。

    对此他解释道:“抱歉,今天我大哥在公司开会,暂时没法带你过去了,要等到下周才能带你过去。”

    “你还有个哥哥啊?”

    “嗯,我们家里有三个孩子,我是家里最小的,还有一个姐姐是学舞蹈的。”

    岳梧桐有些惊讶,她之前一直以为冯润是独生子。毕竟他是上海人,上海的这一代人,都是独生子女偏多,像他这样的,还真是少见。

    冯润看出了她的困惑,直言不讳:“我是后妈生的,和哥哥姐姐不是同一个母亲。”

    点到为止,岳梧桐已了然于胸,想起他父亲冯振华的那些风流韵事,心里不免闪过一丝诧异,想来,大家族的内部关系都是比较复杂的吧。

    只是,既然不是同一个母亲,冯润是私生子呢还是冯振华二婚的孩子呢?

    虽然有一颗八卦的心,但她不敢再多问,转身打量起他的餐厅来,借机引开了话题。

    仔细打量一番,她发现一些不对劲:“不是说你开了一家餐厅吗,怎么用餐区这么少?”

    而且装修也很奇怪,一般装修都是用暖色系,比如黄色和橙色,可他这家店,雅致是很雅致,偏偏用了冷色系,雍容大气的黑色。

    不仅有台球接待室、咖啡书房室、调酒室,还设了低调奢华的中式茶道,最里面的几个包间才是餐厅。

    整体格局明显是侘寂风设计,整体是清冷风,总之不像餐厅,更像是一家私人会所。

    冯润笑了笑:“你猜的不错,这里我不打算对外营业的,确实是一家私人会所。”

    岳梧桐低头没说话,私人会所她还是听过一些的,有钱人聚在一起玩的地方,上海有不少私人会所,有些还是会员制的,最低百万起步。

    冯润见她感兴趣,就带着她参观了一圈,给她介绍每个厢房的布局。

    他说,这家会所是他最新投资的地方,专门请朋友吃喝玩乐的,但是他在餐饮方面是一个愣头青,不懂顶级食品,被人狠狠坑了一把。

    “赵子邵是帮我负责这个项目的人,但是他也不懂美食,只是按照常规生意的套路来的,东搞西搞了一大堆,最后给我搞砸了。”

    赵子邵的操作模式,就是先买地装修,请专业的设计团队,保证装修品味独具一格,没有丝毫廉价感。

    赵子邵的眼光非常好,选的位置在CBD商圈边缘处,一处最不起眼的位置,不仅安静,而且交通便利,群体消费水平高,隐秘性又好,背后也有丰厚的资金支持。

    偏偏在最重要的环节出了问题,一群人谈事总得吃点东西,冯润那些朋友非富即贵的,嘴巴也刁的很,赵子邵忽略了他们作为食客的感受。

    “我那些朋友都口味比较清淡,吃不了重口的菜,所以我选了淮扬菜系,毕竟是国宴嘛,那些人来谈生意的时候,也不能满口都是葱蒜味吧。”

    私人会所主打淮扬菜系,但是赵子邵请来的厨子却不怎么正宗,导致会所才刚装修到一半,就换掉了一批厨子。

    冯润说:“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他,我们都没接触过餐饮,难免会出错,除了厨子,其他方面他做的都没有什么问题。”

    聘请厨子的时候,冯润专门请了一帮朋友过来试菜,结果,没有一个说好吃的。

    厨子的水平偏低,对于普通人不算难吃,只能说寡淡无味,但他这帮朋友是吃山珍海味的,没吐在他面前,就算给面子了。

    其中,扬州炒饭是被吐槽最多的一道菜,朋友连面子都不给他留。

    魏坤是最心直口快的,直言不讳:“冯老弟,不是我说,你家的炒饭真是我吃过最难吃的,你们肯定是被这个厨子给骗了。”

    有些大厨靠真本事,做菜功夫都是一流,有些大厨就只会花言巧语,靠理念洗脑食客,比如欧洲某些国家打造的“高级艺术料理”,再比如某国最爱吹嘘的某某仙人。

    更有甚者,某位朋友直接端着盘子到他面前投诉:“你们竟然直接拿蛋炒饭来冒充扬州炒饭,这也太难吃了!”

    魏坤给他提出了善意的意见:“冯老弟,我真的很喜欢你们的装修环境,但是来到你的会所只能拍照吗?一定要从味道上做出改变。”

    当时冯润百思不得其解:“这正宗的扬州炒饭,到底是什么味道?”

    魏坤说:“去扬州考察一下不就知道了,你会所装修花了不少钱吧?钱都花出去了,总得把事做好。”

    做生意最重要的是深入实地,冯润专门去了一趟淮扬菜的发源地。

    一番探察下来,才发现中餐博大精深,样样都是门道,食材、厨子、卫生等各方面缺一不可。

    并不是像赵子邵那样请个二流厨子挂个虚名,然后马马虎虎应付一下菜品就可以的。

    所以在扬州时,他执意要临时加菜,为的就是一睹这扬州炒饭的正确做法。

    一番对比下来,冯润发现他们连这家小菜馆都比不过,怪不得栽了这么大的跟头。

    后厨的问题必须改进,所以冯润回来后,立马换了策略,请了三五个真正有水准的大师,再招几个学徒跟着学手艺,培训一段时间再上岗。

    岳梧桐问:“冯先生,那你找到合适的厨子了吗?”

    “嗯,在扬州挖到几个,我还招了几个学徒,跟着他们一起学手艺。”

    冯润带她在靠窗的包间坐了下来:“正好你今天来了,可不可以替我尝一尝,他们做的淮扬菜靠不靠谱?”

    “十分乐意效劳。”岳梧桐笑着说。

    冯润也笑了:“谢谢岳大厨。”

    等了一会,赵子邵就带着人将菜端上来了,岳梧桐注意到这里的服务员很高,个个肤白貌美,都是温柔娴静那一挂的。

    岳梧桐看了一眼,桌上几乎都是淮扬菜系,一看摆盘就很正宗。

    接着她挑起筷子,只吃了几口就说:“这几个都是好厨子。”

    真功夫的厨子,一尝便知道,看来在请人这块,冯润确实费了不少心。

    冯润看着她的眼睛:“我这家会所,什么都准备好了,现在还缺个管理者,虽说有赵子邵帮我经营,但我觉得还是找个有才干的女生比较好。”

    “赵子邵有时做事很鲁莽,不如女生心思细,再说我这家会所以后会来很多女客人,男生也不太方便。”

    岳梧桐笑着安慰他:“别急,最难的厨子都找到了,管理者也会尽快找到的。”

    冯润没错过她脸上的表情,发现她似乎没听懂自己的话外之意,也好像没什么兴趣,不免有些气馁。

    岳梧桐的注意力都被楼下吸引了。

    只见楼下有一位衣衫褴褛的拾荒者,正在捡别人不要的矿泉水瓶,周围都是踩着细高跟或者西装革履的上班族,他的身影显得格格不入。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向窗外,会所坐落于一处安静的街道,坐在窗边,可一睹梧桐树的美景。

    他还以为她被美景吸引了,便说:“等到了秋天,才是会所最美的季节。”

    这时,冯润临时接了个电话,对方像是来催他的IPO项目的,问什么时候能上市。(注:IPO项目,即首次公开招募,指一家企业第一次将它的股份向公众抛售。)

    冯润先是跟那边汇报了项目的进程,又说已经联系投行的审计连夜加班了,劝他不要心急,有理有据,如此,那边的人也就不催了。

    岳梧桐不动声色吃着饭,耳朵却仔细留意电话内容,听到某个投资金额时,筷子微微一顿。

    这金额对她来讲是天文数字,可冯润只是稀松平常地说了出来,对他这种人来讲,金钱大概真的只是一串无聊的数字罢了。

    在真正的富人眼里,是没有工资这个概念的,他们不会说月薪年薪之类的台词,因为他们的财富无时无刻不在增加。

    只有普通人才会纠结月薪年薪,有些收入颇“高”的,还会时不时在朋友圈炫耀一下。

    上海的笙歌聒耳,是留给像冯润这样的人的。

    你以为国产剧都是假的吗?国产剧里的高大上场景,在上海随处可见,只不过演的不是你的生活罢了。

    岳梧桐看见楼下那位拾荒者捡了满满一大袋塑料水瓶,这大概是他“收获颇丰”的一天吧。

    她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来到上海时,因为不识路,跟着导航走进了一处狭窄逼仄的老弄堂。

    岳梧桐看到老弄堂脏乱差,还有人提着尿壶去倒掉,和外面光鲜亮丽的上海完全不同,可他们也是上海人。

    她和他们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上海这件华美的长袍下长出的虱子,不,虱子还是有生命力的,应该说是霉斑,寄生于长袍却无法为它增加光彩,洗又洗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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