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李婉仪又问素华:“贤妃娘娘,您可知道皇后表姐的病如何了,祖母总是挂念着表姐的身子,又不能时常递牌子进宫,担心表姐身边的宫人伺候的不妥贴,心里着急得紧,才又把妾送进宫来,只盼着能贴身照顾表姐。”

    素华看了一眼李婉仪,她微垂着头,看不清表情,素华便开口道:“本宫也月余不曾见皇后娘娘了,只殿选过后,呈单子与娘娘过目时见过,当时看娘娘面色红润,想来已经大好了,待会若得娘娘召见,李婉仪便能向皇后娘娘请安了,届时能亲眼看见,想必心里也是放心许多。”李婉仪低头应了。

    明嫔见状也与素华说道:“听闻妾的院子,是贤妃娘娘安排的,妾很是欢喜,还未曾登门拜谢,怕叨扰了娘娘。”

    素华也应了,叫她们三个有空过来一起坐坐。

    说话间,门口太监唱喏:“德妃娘娘到,宁贵嫔娘娘到。”众人又是一番行礼,德妃叫众人平身后,宁贵嫔又给素华行了一礼,素华上前扶她:“妹妹别多礼了。”宁婕妤抬头冲素华眨眨眼睛,二人相视一笑。

    德妃与宁贵嫔刚到不一会,正殿的门开了,里面传来一个宫女的声音:“各位娘娘,各位小主,皇后娘娘有请。”素华与德妃对看一眼,便一同进殿了。

    众人先一同给皇后娘娘请安,随后东宫旧人坐下,原本素华的下首是静小仪顾若灵的,现在宫里进了多了两位容华,一位婉仪,一位嫔,静小仪的座位一下子落到后面去了。

    新人们再一次齐齐下跪见礼,纯容华与李婉仪跪在最前,明嫔,韵宝林次之。

    纯容华先开口:“妾荷韵堂纯容华曹氏,见过皇后娘娘,愿娘娘千岁。”

    随后是李婉仪:“妾颐和馆婉仪李氏,见过皇后娘娘,愿娘娘万福。”

    而后众人都行过礼,皇后娘娘叫起赐座。她看了一眼众人,似乎想起来什么,问德妃:“本宫记得这次封了两位容华,怎么只见到一位?”

    德妃解释道:“回娘娘,的确还有一位,是春翎殿主位容华杨氏,昨日不幸落水染了风寒,怕过了病气给娘娘,故而告假未来。”

    皇后点点头:“说来杨容华本宫也是见过的,本宫与皇上大婚时,她才是个八九岁的稚童,跟着她祖母来观礼,一别数年,竟在宫里又相遇了。”

    李婉仪接过话来:“娘娘说的正是,妾与娘娘也许久未见,怕是娘娘都认不出玉儿了。”

    皇后仿佛刚看见一样,看了一眼李婉仪:“原来是玉儿,本宫病了许久,很多以前的事情记不太清了,月前德妃送名单来,本宫只大概记得有一个李氏,不曾想竟是你。”

    李婉仪连忙几步上前,跪坐在皇后身侧,握住皇后的手:“玉儿听闻娘娘产下三皇子后,身子便一直不爽,年前先帝去了,娘娘悲伤过度,又病倒了,家中祖母和母亲都担心娘娘得不得了,这才送妾入宫侍奉娘娘玉体。”李婉仪说着,已是泫然欲泣。

    宁贵嫔轻笑一声:“李老夫人和李夫人这可送错了地方,送宫女要去内务府。秀女入宫,可是伺候皇上,替皇上绵延子嗣的。”

    李婉仪听言,面色一僵,皇后拍拍她的手:“你的心意本宫都知道,本宫如今身子好多了,日后咱们还有叙话的功夫,你先回去坐着,仔细跪久了伤膝盖。”李婉仪这才抬起袖子擦擦眼泪,坐回去了。

    皇后按例给新人们赏了一些首饰,身边的宫人们念了一遍宫规。皇后又当着众人面说了一遍无事不要打扰她休息,在她身子好全之前,后宫诸事皆由德妃贤妃做主,说完便叫众人跪安散了。

    李婉仪看了一眼皇后,皇后并没有接过这个眼神,也没有开口叫李婉仪留下说体己话,她便只好跟着众人退下了。

    照例是德贤二妃先行,后面的妃嫔再一个个告辞的。祥贵人看着坐在自己前面的几位新人,心里又气又急又无奈,她家世不如德妃和宁贵嫔,样貌不如丽才人和荣才人,又不像贤妃有子嗣傍身,又只是区区一个贵人,宫里起码要熬到嫔位以上,才算一个正经主子。

    贵人,贵嫔,贵妃,一字之差,几乎一辈子也迈不过去。

    素华与德妃一同出了门,德妃喊她去祥和殿,二人又携手走了。

    素华刚在德妃寝殿里的榻上坐下,就听到外头宫人喊:“贵嫔娘娘慢点走,当心脚下……”话音刚落,宁贵嫔便掀开门口的珠帘,走了进来。

    德妃抬头看了一眼宁贵嫔,淡淡开口:“不知是我眼花看错了人,还是贵嫔娘娘眼花进错了门,祥和殿粗砖陋瓦,怎配娘娘贵步临贱地。”

    宁贵嫔连忙跑到德妃旁边:“涵姐姐这是气我了?”

    素华招呼宁贵嫔坐下:“映容你先坐,涵姐姐只是气恼你贸贸然得罪了李氏。”

    宁贵嫔耸了耸肩膀:“她能奈我何,难不成她以为进了宫,就能得皇后娘娘庇佑?虚情假意的话一大堆,真当别人都是傻子不成?”

    德妃气急:“那你也不能当着众人落了她的面子,你又不知她心性底细,万一她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在背后施一些下作手段害你可怎么办!”

    “我才不在乎呢,李氏刚进宫,还未站稳,端看那杨氏落了水就不能再生育便知,陛下肯定是不希望外戚势大,咱们且看若日后李氏站稳了脚跟,不说陛下有没有动作,单凭皇后娘娘这里,李氏也讨不了什么好,届时她自顾不暇,还有空管我?”

    素华听了觉得有道理,又劝德妃:“姐姐也消消气,映容如今也长大了,行事说话也有她的道理,姐姐不妨顺着她的话想想。”

    宁贵嫔又靠近了德妃一点:“姐姐想想,若是皇后娘娘身子真的不好了,赵家要延续与皇家的姻亲,也是送自家女儿进宫,皇后娘娘虽然没有嫡亲妹子,堂姊妹总是有的,怎么能轮到李家一个外祖。”

    德妃沉吟片刻,也点点头:“映容这话说的不错,其实我也不是怪你得罪李氏,只是怕你树敌,如今我与素华协理后宫,时常无暇顾及你,你又是个心大的,暗箭难防啊,皇上虽然肯定不会让你出事,但李氏若是怀恨在心,找人推你下水,给你下药,施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功夫害你,受罪的还是你呀。”

    宁贵嫔听了噗嗤笑了:“姐姐这是戏本子看多了,还当我是小孩子呢,我都二十二了。”

    素华想起来什么,岔话道:“说到这里,德妃姐姐的生辰将至,这次该好好热闹一番的。”

    三人正说着届时德妃生辰应该怎样操办,外头宫人急急来报:“三位娘娘,不好了不好了,祥贵人在御花园跌了一跤磕到了脑袋,现下正昏迷不醒呢。”

    德妃与素华有协理六宫的职责,贵人虽然位分不高,但现下宫里人少,祥贵人也是排的上号的,出了事,她们应该要去看看。

    德妃连忙起身,又问那宫人:“现下祥贵人在何处,可宣太医了?”

    宫人道:“祥贵人抬回了寝殿,太医正赶过去呢,荣才人和丽才人在守着,荣才人遣了人来报与娘娘知晓。”

    素华跟着也起身了:“我与姐姐一同去看看,”又看向宁贵嫔,“映容去不去?”

    宁贵嫔眨眨眼睛:“我也去凑凑热闹,看看这是天灾还是人祸。”

    三人赶到春翎殿东侧殿时,荣才人和丽才人在厅里等候,见她三人到了,连忙上前行礼:“德妃娘娘妆安,贤妃娘娘妆安,宁贵嫔娘娘妆安。”

    德妃忙叫起,几人一起进了卧房,祥贵人头上包着纱布,躺在床上,脸色很不好看。

    德妃忙问太医:“祥贵人如何了?”

    太医捋捋胡子:“回德妃娘娘,贵人磕到了头,皮外伤倒是不要紧,敷上药膏,不出半个月就能痊愈,只是受伤部位在头部,不知道脑内是否有淤血,只能等贵人醒来问问她的感觉,微臣才好再做判断。”

    德妃又问:“那祥贵人何时能醒?”

    太医道:“两刻钟之内若是不醒,微臣只能以针灸刺激穴位辅助贵人醒来。”几人听后便坐在厅里等候。

    宫人上了茶,德妃抿了一口,又问荣才人和丽才人:“祥贵人摔倒时,你二人可在附近?可看到她怎么摔的?”

    二人摇摇头,都道不知,丽才人犹豫片刻说:“不过,妾看到祥姐姐时,似乎看见了静姐姐的宫里人在那附近徘徊了片刻,不知……”丽才人没有继续往下说。

    素华沉思后开口道:“她二人平时也无甚来往,想来只是路过吧。”

    德妃也点点头,丽才人慌忙低下头,说道:“妾只是想起这件事,并没有要攀扯静姐姐的意思,娘娘明察。”

    德妃拍拍她的手道:“你放心,咱们几个都是东宫过来的老人,在一起五六年,你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吗。况且从前宫里从未有过这些龃龉,不至皇上刚登基你们就转了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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