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正说着话,祥贵人身边的宫人来报说祥贵人醒了。

    德妃几人便起身往寝殿走去,太医正在询问祥贵人:“敢问贵人小主,头部可有不适?”

    祥贵人缓慢眨了几下眼睛,慢慢听清楚太医的问话,慢慢伸手摸了一下头上的纱布,惊恐道:“太医,本小主是碰伤了额头吗,会不会留疤?”

    太医有些犹豫,不知道怎么开口。

    祥贵人见状猛的坐起身来,揪住太医的衣领,丝毫不在意脑中钝钝的疼痛:“本小主问你呢,快说!会不会留疤!”

    太医只好开口:“回贵人小主,皮外伤不出半月就能痊愈,只是疤痕难消,臣会给小主配上祛疤的膏药,还请小主近日注意忌口,有助恢复。还请问小主,可觉得脑中何处疼痛?”

    此时德妃众人走了进来,见状德妃开口:“祥贵人,不得对太医无礼!额上疤痕太医会尽力为你诊治,现在太医要根据你的情况开药方,你需得全力配合。”

    祥贵人听言只好松了手,眼底闪过一丝恨意,沉声答道:“左边脑袋有一点疼,其他就是身上磕到了。”

    太医点点头:“臣知道了,这就下去给小主开药方。”

    宁贵嫔此时悠悠然开口了:“祥贵人怎么如此不当心,走个道都能摔倒。”

    祥贵人摔了一跤,脑子反而清楚了许多,她走的是她回宫的必经之路,后头跟着是她带进宫的两个陪嫁丫头,走了一半突然感觉脚底一滑,便栽了下去。她心里暗暗盘算着,自己多半是被人害了,端看德贤二妃和宁贵嫔的样子,是不会帮她出这口气的,多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能日后从长计议。

    想到这里,祥贵人开口道:“妾一时恍惚,脚下便滑倒了。”

    素华与德妃对看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后德妃嘱咐她好好休息,几人便又回到了祥和殿。

    宁贵嫔歪坐在榻上,漫不经心地玩着指甲:“我怎么觉得,这个张书雪没说实话?”

    德妃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缓缓开口:“左右她说什么,咱们都信就是了,那么多人看着,又不是咱们不想替她做主,就是日后真有什么内幕,也翻不出什么浪。”

    素华只道好笑:“咱们三个巴巴跑过去,想替她主持公道,她倒好,为了些莫须有的东西,这么些年一直记恨着。”

    宁贵嫔啐了一口:“当年她小产的事情咱们谁伸过手吗,不过是素姐姐平安生下了阿玄,她的孩子胎死腹中,有什么脸面来记恨?”

    众人都回忆起了当时,素华和祥贵人前后脚有了身孕,祥贵人当时虽然只是太子才人,可也借着肚子里的胎,耀武扬威过好一阵子,见天儿的要这个用那个,有点不舒服就喊太医,才两个多月就传出来消息说是个男胎。

    武安二十三年四月,当时的太子妃早产刚刚生下三郡王,母子皆虚弱得很,太子妃只一颗心扑在三郡王身上。

    祥贵人当时天天出门散一圈步,说是四郡王喜欢外面的新鲜空气,不过太医也说多走走对母体胎儿都有好处,林乾也就由着她了。

    素华当时也快三个月身孕了,却有些懒散,一旬都不出几次门的,德妃和宁贵嫔三两天便来看她一次,陪她用膳说说话。

    记得就在德妃生辰前两天,突然有人来找当时还是太子昭仪的德妃,说张才人摔倒小产了,太子不在,太子妃又在坐月子,东宫里位分最高的就是她。

    德妃问过前因后果之后,报给了林乾,林乾也没有过多追问什么,就不甚了了了。

    那年冬月,素华生下了四郡王。却不想,至此之后,张书雪便记恨上了三人。

    半晌之后,素华又道:“如果她不是自己摔的,那就是有人下手了,以后可有的热闹了。”

    这边祥贵人醒来,德妃等人也回宫后,荣才人也打算走了。丽才人就住在西偏殿,便出去送了送荣才人。

    荣才人长了一双娇媚的狐狸眼,眼下还有一颗小痣,美目流转间自是风情无限,她素来喜欢打扮,孝期素了一年,出了孝之后每天都花枝招展的,这月里也侍寝了一回,在低位妃嫔里也是独一份了,上次皇上还答应中秋要晋她为贵人。

    想到这里,她抚了抚鬓间的绯色花朵,对丽才人说:“妹妹别怪姐姐,刚刚那句话,妹妹实在不该说出口的,与其讨好德贤二妃,不如好好花心思怎么让皇上来宫里几趟。”

    丽才人自不敢反驳,唯唯应了。她才要返回自己殿里,那边祥贵人身边的宫女来请她:“才人,我们小主听说是您送她回来的,想请您过去,好好道谢呢。”

    丽才人自知推辞不过,只好又进了祥贵人的寝殿。此时已是夏天,房里药味浓厚,又不曾开窗透气,刚进门一阵,丽才人险些没喘过气来。

    祥贵人半倚在枕头上,见丽才人进门,脸上堆出些笑容来:“妹妹来了,快坐吧。”

    身边的宫人给她搬了一张小几在床前的踏板上。

    丽才人坐下,却不敢看祥贵人,只低着头问道:“姐姐可觉得好些了?”

    祥贵人笑道:“好多了,原也不打紧,还是要多谢妹妹送我回来,”又看向身边人,“把上次皇上赏本小主的玉镯拿来,送给丽才人。”

    宫人麻溜去了,丽才人起身谢礼:“不过举手之劳,怎敢当姐姐如此大礼。”

    祥贵人摆摆手:“不过一个镯子,妹妹与我多年邻居,做姐姐也不曾送过妹妹什么,日后可要常常走动啊。”

    从前在东宫里,祥贵人和丽才人就是对门邻居,只是祥贵人仗着家世和位分皆在她之上,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但是丽才人生得极美,又得宠,来传侍的轿子,十次有八次是接了丽才人走的。她气得牙痒痒,后来也不好自降身份再去讨好丽才人,借着这次机会,刚好可以亲近亲近。

    丽才人接过镯子,干巴巴地说了些好话,祥贵人看着她木讷的样子,又在心里翻了几个白眼,除了这张脸,真不知道皇上喜欢她什么,却也知道多年不和,不是一日之功可以缓解的。

    祥贵人朝身边人使了一个眼色,宫人立马出去转了一圈,回来手里捧了一个药碗,她去扶起祥贵人坐直:“小主把药喝了吧,太医叮嘱喝了要多歇息的。”

    丽才人听言便起身告辞,祥贵人又说了些客套话,让她常来坐坐之类的。

    出了东偏殿没几步就到了丽才人的住所,她身后的宫人扶着她,进了寝殿才开始嘟囔:“从前她仗着位分高就没少磋磨咱们,如今又来假惺惺地做什么!”

    丽才人在桌边坐下,宫人立刻端上茶来,她一口气喝了半盏才停下,放下茶盏时,眼圈已经红了。

    “一口一个妹妹叫着我,坐了半天连盏茶也不曾上,”她掏出那个镯子扔在桌上,“什么好东西,还非要告诉我是皇上赏的,半年才见皇上一次,皇上能记得她圆的扁的吗。”

    宫人打开她的妆匣收进去那个玉镯,轻声劝慰着:“小主向来得皇上宠爱,日后有了皇子,何愁不能把祥贵人踩在脚下?”

    丽才人用锦帕擦拭眼角:“我自己的性子我自己清楚,是个扶不上墙的,十三岁我就做了皇上的房里人,直到皇后娘娘进门才封了更衣,熬了七年才做到才人,这么些年承宠也不少,肚子怎么一点反应没有呢?莫非是先前喝避子汤伤了根本?可是御医都说那药温和不伤身子,月信也总是准时的...贤妃娘娘怎么就这么好运气,三年一个三年一个。可怜出了孝以后皇上也未曾想起我过。”

    宫人知道她的性子,由着她哭了一会,又劝着她喝了点茶,想了想道:“小主与皇上是年少情意,自是不一样的,要不稍晚些小主做点糕点给皇上送去?”

    丽才人小哭了一场,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分外像只娇软的白兔,抽噎着说:“能行吗,如今可不比在东宫里头自由了,如今殿里还有主位容华娘娘住着呢。”

    “容华娘娘病了几日,主殿门都未开,注意不到这边的,况且小主是嫔妃,去侍奉皇上也是天经地义的。如今新人刚刚进宫,小主可要抓紧机会站稳了脚跟。”

    宫人伺候着她洗了把脸,又一起去了春翎殿的小厨房忙活。

    颐和馆主殿,李婉仪听到祥贵人摔倒的消息后笑了一声:“贱人就是招人嫉恨啊,本宫这厢还未出手,她便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真是让人开心呢。”

    又看向身边宫人:“要送去给皇后娘娘的燕窝炖煮好了吗?”

    宫人回道:“已经软烂了,要再煮一刻钟更香糯呢。”

    李婉仪点点头:“替本宫换一身衣服,本宫亲自送去。”

    宫人听言便忙碌起来,等李婉仪梳妆打扮好,那边的燕窝也端上来了,她掀开盅盖看了一眼,多了几分满意:“好了,随本宫一道去吧。”两名大宫女便跟在她后头出了殿门。

    御花园处,一个圆脸小太监正偷偷摸摸地把几块不起眼的绿毛小石头扔进一旁的小池塘里,做完这些,他才长长舒一口气,总算是把屁股擦干净了,这份投名状不知道小主满不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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