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别怕。”

    是的。和光是道门仙君，他没有资格去质疑他。是的。

    江瑜转过头，移开视线。

    两人之间忽地沉寂下来。

    江瑜压下心里莫名的苦涩，转移话题：“那……师尊可有法子，复我记忆？”

    和光觉得怪异，却无从说起，像心里有只猫儿抓挠似的难受，只是回答：“自然是有。但是……你必须跟我回和煦宗。”

    “和煦宗？可……”

    “你是我唯一的弟子，当年的事尚有疑问，他们不会怎么样的。”和光看着江瑜僵硬的脸色，轻缓地说，“更何况，他们根本没有资格。”

    江瑜握紧双拳。他知道，有师尊在联盟的人自然不敢造次。可是，于师尊而言，是包庇恶徒，是与整个修真界联盟为敌。

    无论是谢挽还是和光，都不应该因为他而遭受这些非议。

    “非议妄言，于我而言，烟尘几许而已。”和光看向江瑜，唇角有淡淡笑意，“不是么？”

    ……

    返程日期定在三日后。这期间，和光准备为江瑜继续调理身体，梳理记忆。

    返程前夕。

    江瑜走出主殿。他漫无目的地闲逛着。

    慢慢晃进了桃树林。

    他还是害怕。那些人的嘴脸，恶毒又刻薄。人言可畏，他曾深刻体会过。

    桃树上的花苞上聚着露水。他看入了神。这三日梳理记忆，他想起了很多，和光也跟他说了很多他所不知的事。

    比如毕氏与冬氏越来越不可调和的矛盾，比如楚山越氏新任的少主，比如谢挽……

    在他死后，曾去问天台向世人证明他江瑜没错。

    江瑜心里搅疼地难受。他对不起很多人，谢挽尤甚。

    他看见那朵花苞，欲绽欲合。他轻轻拨开了那朵花。

    春草已绿，王孙当归。

    ……

    楚山，越族祠堂。

    红衣女子跪在堂前。

    她看着身前两座人身蛇尾的神，嘴角带着轻蔑的笑意。

    蜀郡，某处深山。

    男子听完腕上青色小蛟的窃窃私语，摸了摸小蛟的头。随即消失在山林中，只是回声道：“去一趟长门，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