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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途中

    李莫染艰难的翻出一辆马车,将士们依依不舍的泪水消失的无影无踪。

    “将军,换个好点儿的马车吧!”

    “对啊,这都破成这样了。”

    “没错,您可是公主啊!说出去都没人信。”

    “停,吵得我脑子疼。八年前的马车,在这儿风吹日晒的,能不破吗?”李莫染一边大吼,一边收拾。

    “将军,我们今天算是知道了,您真的很穷。”李莫染恶狠狠的瞪着这些幸灾乐祸、只知道看热闹的人。

    “各回各家啊,再待下去,我就要向你们借钱了,毕竟本公主这么穷,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来。”话音刚落,聚集的人毫不留情的散了。只剩浔白还傻站在原地。

    李莫染对着马车一顿洗洗刷刷,勉强能看出它昔日的光辉。浔白这才勉勉强强的走近,“殿下,您很穷吗?”

    “六年了,朝廷没发一分钱,我能富得起来。”李莫染忍不住想翻个大大的白眼,“富贵与我如浮云,可望不可及。”

    浔白想到自己损失的那些钱,心里堵得慌,深吸了一口气,“所以你经常劫富济贫。”

    “差不多吧!大不了吃土,西州物资不多,就土多。”李莫染充满乐观精神。

    真要启程的时候,李莫染眼眶红红的,一向傻乐的侍女迎月抱着副官王冲哇哇大哭。王冲平时的机敏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只会说“注意安全”。

    浔白很是不解,京城才是李莫染的家,但只要一提到回京,李莫染总是面色不愉。后来,浔白才明白,有一种难过叫近乡情怯。

    马车晃晃悠悠的,半天也没走多少路程,如果换成骑马,进度加快一倍,浔白不理解李莫染为什么执着于这辆马车。“殿下,这辆车是有什么特殊的含意吗?”

    “没有,如果硬要说含意,那就是很穷的含意。”李莫染笑语盈盈。

    浔白从来没有这么无语过,公主张口闭口就说自己穷,那世界上还有几个富人。奈何李莫染穷的人设扮演的特别好,到任何一家旅馆、酒肆、茶摊,都是浔白付钱。一周过去,浔白也染上了唉声叹气的恶习,可谓是“人财两空。”

    “殿下,您再这样买一些没有任何用的东西,臣只能要求您写借条了。”浔白拿起一个歪歪扭扭的糖人,充当罪证。

    “别啊,我没钱,要不你找我父皇要,子债父偿。”李莫染飞快的将一颗糖果塞进浔白的嘴里,“你也吃了,咱们是一伙的了。”

    迎月驾着车,听见以后可能没有好吃的糖,好玩的物件,悲愤的喊着“公主,不要啊,给我留点儿。”

    “没事,没事,小花,养你的钱,本公主还是有的。”李莫染一分都没有,就敢充大户,这胆量,轻轻松松就震撼浔白。

    一路出钱出力,浔白从来都没有这么累过,躺在旅馆的床上,迟迟不能入眠,一闭上眼睛,全是李莫染的脸,耳边都是李莫染各种语气语调的“浔白大人”、“厂公大人”、更离谱的就是李莫染嘴瓢,喊成“厂花大人”。

    浔白翻了翻身,心想:谁知道她是不是嘴瓢呢!估计不小心说出了心声。就这样,乱糟糟的想东想西,天快亮了才入眠。

    “浔白,浔白,起床了。”李莫染不厌其烦的敲着门,“浔白,浔白,起床了。”

    浔白迷迷糊糊的,一时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但魔音贯耳,“殿下,您先去吃早餐吧,臣一会儿就来,顺便告诉店员,我需要一桶水。”

    李莫染感觉浔白的声音不太对,似是压抑着什么,也没多想,就朝楼下走去。

    浔白瘫在床上,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裤子,认命似的从口袋里拿出一盒药,毫不犹豫的吃了一颗。

    这天早上,小雨淅淅沥沥的,不适合赶路,大家都在各自的房间里休息,午饭时,李莫染对着浔白道,“明天咱们再出发吧。”

    当天夜晚,刀光剑影。

    迎月点燃了蜡烛,只见地上躺着十来具尸体,慌极了,“殿下,没事吧!”

    “没事,迎月,你看一看,这些是什么人。”李莫染拿着帕子,擦干净剑上的血迹。浔白走出房门,检查周围的环境。

    “死士,应该是萧家死士。”迎月十分肯定,“这萧家又按捺不住了。”

    “萧家,萧贵妃,肃王,这么着急吗?都等不到我回京。”李莫染鄙夷极了。

    “回京反而不方便了。”浔白回来,蹲在地上检查尸体,“殿下,想让您死的好像是几波人呢!”浔白一把撕下一副人皮面具。

    “西戎人!”迎月惊呼,“难道萧家和西戎勾结!”

    “应该不是,西戎早就被我们逐往极冷的北部,这三人倒像是生活在南方,南方喜茶,所以他们身上会沾染茶香,时间久了,茶香一时半会不散。”至于是谁,李莫染了然于胸,没有挑明。

    即便李莫染陪着,迎月还是不敢睡在尸体的屋子,交换屋子成为唯一的办法。浔白只得和十几具尸体同眠,浔白想挣扎一下,“殿下。”

    “浔白大人,您应该不怕尸体吧,我觉得这些尸体应该更怕您。多一半死于你的手里。”浔白认命了,“感谢殿下厚爱!臣真的要潸然泪下了!”

    几天后,远在后宫的贵妃受到刺杀失败的消息后,气得连请了几天的太医,太医院也要潸然泪下了。

    经历了这次刺杀,后面的路程有点索然无味。李莫染拿出了一本易经八卦,学起了如何算命,毫无疑问,浔白就成了第一个实验的对象。

    “浔白,姓浔名白,15笔划。”李莫染研究的很是认真。

    浔白放弃了假寐,“我叫浔白,无姓之人,算不准的。”

    “哦哦哦,我忘了,那你原名叫什么。”李莫染觉得自己离京太久降智了。

    “不知道,可能没有吧!”浔白一脸的不在意。

    “我母后也没有姓名,她和我父皇在一起后,父皇给她起名素涟。他们大婚时,父皇就在玉牒上写了“素涟”两个字,我的老师齐相看到之后,很是疑惑,追着父皇问我母后姓什么。气得我父皇大骂'姓什么与你一个姓齐的有什么关系,我的皇后想姓什么就姓什么'。”

    这是李莫染第一次提先皇后,也是浔白第一次听先皇后和皇帝的故事。浔白对皇帝的爱情并不好奇,而且宫中、朝臣好像皆不敢提先皇后。

    唯一的说法就是,长公主12岁时,皇后病逝。隔年,西戎派使节入京,求娶长公主,皇帝迟迟不表态,长公主请赴西州,群臣不允,齐相舌战群儒,促成此事。西戎恼羞成怒,大肆整顿兵马,一年后来犯西州,长公主力克西戎,一战成名天下知。

    这个故事人人皆知,京都的戏台上不知演了多少遍,浔白执行任务时,顺便也看了很多遍这个故事。前两天那个明媚的少女,浔白有点儿不确定这就是故事的原型。

    这一刻,因为提到父母,明媚的少女难掩眉间的哀伤,但从坚毅的眼神中,能看出她内心的强大。

    李莫染收起悲伤的情绪,“不说我了,说说你,你那天在训练场上,用的可是父皇暗卫使用的招式,你当过暗卫,怎么成了西厂厂公。”

    “我本就是宦官,陛下见我武功高强,破例让我去训练暗卫,训练暗卫时顺便学的。”如果之前有人敢问浔白如何成为西厂厂公,那么这个人一定会被大卸八块,亲身经历一下成为宦官的过程。浔白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平静的给另一个人讲自己的过往,而这个人却是长公主。

    荒诞不经中添了一丝温情,有些刻骨铭心的故事需要遗忘,有些难以言明的语言需要表达。如果说,爱情的过程就是相知、相熟、相爱,有些人短短几天就能完成三分之二的进度,而有些人,可能一辈子也难以开始。

    马车从晃晃悠悠变得平稳许多,京城也越来越近,李莫染收起之前的淡然,整个人紧绷起来,不只是李莫染,迎月浔白都是如此。

    刚去西州时,西州当地的百姓喜欢围着李莫染,听京都的故事,一个个都很羡慕京都的繁华,而李莫染却说,“那是一个杀人就像杀蚂蚁一样简单的地方,你需要时时刻刻小心,要不然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那是用鲜血堆成的繁华,可人人都爱繁华,无人在意鲜血。”

    李莫染的这番话在西州口口流传,从此之后,没有人来找李莫染讲故事,李莫染这才拿出所有的时间练兵。

    马车驶入朱雀大街,皇宫越来越清晰,“让开,让开,驾。”一男子骑着马横冲直撞,朝李莫染等人而来。不知打翻了多少商摊。

    浔白走出马车,拔剑出鞘,一计寒光飞过,马当场断气身亡,那男子摔了一个“狗啃泥”。好一会儿才爬起来,怒气冲冲的冲了过来,“你敢杀我的马,你知不知道我是谁?”趾高气昂的指着浔白的鼻子。

    “不知,让开。”浔白挽了一个漂亮的簪花,将剑入鞘。

    “我是萧贵妃的侄子萧黎,萧尚书之子,你敢杀我的马,我让你不得好死。”萧黎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浔白的脸,色心大起,“美人,如果你跟我走,让我玩一玩,我保证一笔勾销,否则咱们没完。”

    萧黎的眼神,话语一下子就戳到了浔白的逆鳞上,于是忍着恶心,把萧黎揍得半死不活。那惨状,李莫染都没法直视,内心反思了半天。

    “浔白大人,要不我还是还你钱吧!人可以穷,志不能穷,我打个欠条。”李莫染语气坚定的像是战场的号角。

    “殿下,说这些干什么,太见外了,咱们可是一伙儿的。”浔白拿李莫染曾经说过的话堵李莫染。李莫染不由的拍了拍胸口,为自己一开始的鲁莽而懊悔,再一次感谢自己的父皇母后,要不是他们,自己早都去见阎王爷了。

    “哪里,哪里,以后有福同享啊,我的钱就是你的钱。”李莫染心在滴血,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西州真的很容易让人得意忘形,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好在,平安回京了,要不然再待下去,自己可能是第一个因为话多、钱少被刀的公主。

    浔白也在沉思:这一路花我的钱就像花自己的钱一样,怎么一到京城,就开始打欠条了,真是捉摸不透。

    两个各有所思,相对无言,直到马车停在了朱雀门。浔白下了马车,向宫门侍卫出示身份。李莫染和迎月在后面窃窃私语,“公主,这个门好像没有以前大了。”“笨蛋小花,那是因为你长大了啊!”“都说了,公共场所要叫我的大名。”“我那不是看你有点儿紧张,帮你放松放松。”“我看,你才紧张。”“我有什么紧张的,我回我家还紧张。”

    一进宫门,两个人撒开了脚丫子,朝御书房跑去,完全看不出紧张的样子。浔白觉得好笑,这儿再不济也是她们生活了很多年的地方,不管她们愿不愿意,每一草一木都刻在她们的血脉里,相忘也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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