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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崖13(没写完别看)

    寒风夹杂着枯草的碎屑飞入敞开的窗子,十七岁的王彦青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师父把每日供奉的太上老君变成一坨泥巴。

    人死了不也是血肉吗?他想起前年王嫂在后脑勺挨了一棍子后软塌塌的倒在地上,变成了一坨肉。

    彦青当时总觉得旁边有吞咽口水的声音。当然没可能。师父总怪他太敏感太多疑,不假思考的根据感官走。

    是这样的。彦青蓝青色的眸子宛如蕴藏千年灵玉的清潭般流转拨弄,这是他作为一个人独有的特质,他总能有种特别的感官。

    不是第六感,只是如同燥热夏夜睡在席子上半梦半醒的人耳边总能感觉到蚊子翅膀振动,就像杀死人后彷徨无依的可怜虫总能听见死者家属的哀嚎。

    是想的太多吗?彦青有时候也会这么觉得。糊涂一世最难得,他师傅那几日捋着胡子对他说。

    随后看着他黑暗中蝙蝠一般敏锐警觉的眼睛叹口气,自己的徒弟哪里都好,就是太敏感了,不是对于危险即将来临的感知,而是另一种,另一种他青霄君活了六十多年也没有摸索出的道理。

    彦青就像猫一样。

    如果说人有灵魂的话,彦青是无法察觉到的,因为他懒惰,太过发散,无法深入一个人的内在。但是他可以看见人的影子。

    人都有七情六欲,彦青想着老道昨日给他讲的课。但是人能力有限,□□无法到达想要去的地方,无法完成想要完成的事情,甚至那拙劣的唇舌都无法将内心的话语表达完整。

    就像是王婶,那个老妇在土路上提着晃晃荡荡的水桶碰见他的时候,那颤抖的禁闭的快要破开的双唇和摇摆不定几乎快要迷失和碎裂在白色里的瞳孔,都想要告诉他什么。

    告诉什么呢。或许她是个哑巴诗人吧。

    最后她挤出几个字,带伞了?下雨?彦青轻轻摇头。

    这是在她变成肉之前发生的事,难得自己还记得。

    她的情,她的欲,久久无法实现,无法被人注视。她生不如死,枯槁似干柴的内心配上白光在她眼里点燃无法熄灭的火焰,炙烤着她的三魂七魄,她想要离开这笨拙无能,天生没有被造物主赐福没有一点可以让人称赞的躯壳。

    溢出来了,她躁动不安的灵魂,就是那起舞的影子。

    彦青那日抬脚踏过她留在地上的长影,在和她擦肩而过时明显感觉到她身体颤抖了一下,好像彦青踩过的不是地面,是她的脊背。。

    彦青唯一的能力,就是观察影子,如同潜伏在洞穴里一动不动盯着猎物的猫咪一样,它不知道猎物在干什么,想要什么,甚至它们是什么。

    但是它能从它们颤抖的频率中感受到它们想要逃跑。

    他的师父也留意到了这个。原先青霄是高兴的,因为在他的人生中不知道见过多少对外界感知甚少的粗人一次次被看似突然实则蓄谋已久的灾厄夺取性命。

    他不止一次扼腕叹息。为什么那些父母如此爱自己的孩子,在他身上寄予厚望,深夜无人时分摸着胎儿跳动的心脏留下感激的泪水,一次次奉献最珍贵的宝物。

    生男孩儿的,想要他名声远扬光宗耀祖,生女孩儿的,想要她风光出嫁十里红妆。想要让他当武士,想要让他当大儒,想要让他成仙,驾鹤飞天。

    却没有教导如何当个懦夫。

    最后,那悄然而至的死神如黑鹰般轻易掠取了他宝贵的生命,在天空盘旋讴歌,嘲讽地上嚎哭的父母。

    多么不可理喻。

    但是他的徒弟并不是懦弱之人,他总是在试探,试探能不能迈出一步,再迈一步,他对着黑暗中不知名的存在微笑讨好询问试探,是否有自己的可能。

    他的眼睛神采奕奕,闪耀因为战胜而被激发的的光芒,焕发劫后余生的新生希望。所以他似乎想要走更多地方。

    他还太小了。老道在夜晚辗转反侧,看着停在窗棂上的蜻蜓,烛火摇曳如同有了魂灵,彦青在被窝下安然的睡着,一呼一吸间胸膛起伏如同刚出生的小兽。

    他以为自己很狡猾就可以在神的眼皮子底下下耍上几次。

    老道将手覆盖在他的额头上。别傻了。徒弟。

    那时拂晓慢慢推走了紫色的夜空,老道这个耍了一辈子的人对蓝青眼睛的少年生出无限怜悯之心,他好像为这个无父无母来历不明的少年祈祷,但是他没有可以信任的神仙。

    这个世上还有在乎凡人哀乐的神吗?

    此时彦青短暂的想了一下这些,关于自己,关于自己和老头子。

    此时那个老头儿乐不可支的晃着步子,忙着将银子包裹好,好让别人都看不出来。

    他好像是第一次得到这笔财富一样,彦青嘴角勾起一模不易察觉的笑。高兴的像是又迎来一次除夕夜的小老太太,忙着清点自己短短一辈子积攒下来的小资产。

    这几十年第一次老道真心实意为了泥象里的银子高兴,因为终于知道怎么用了。

    他少年时候曾经在一个秋夜伴着翻飞的枯叶和阵阵麦香和师哥说着天马行空的诳语,师哥说自己想要取个黄花大闺女当媳妇,开个大大大酒楼,只请有钱有势珠光宝气的人。

    他说自己想要去修仙。

    那个天真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孩被师兄狠狠嘲笑了一番。

    “得了吧,修仙都是千里挑一的幸运儿,你还是挑一个现实点的。

    再说,这点钱也只有去京都的路费而已。师兄悻悻的揉着鼻子,不甘心的闷闷道。两个少年就这么被遥远的路剥夺了做梦的权利。如同顺着微风飞舞的小虫儿轻易的偏离了原本的航道。

    秋来暑往,风第十次吹黄了叶子,几颗被小孩儿漏下的果子挂在枝头,师兄背着包袱对着师父和他深深做了个揖。

    临走前,师兄对他挤一下眼睛。

    银子归你了,说着对他做了个鬼脸。少年本来还因为人生中第一次离别郁郁寡欢,被这不合年龄的幼稚的行为逗笑了,习惯性的想要去抓住对方的袖子,却发现对方已经转身踏上旅途。

    后来又过了三年,泥象里的银子就像是一颗搁在鞋子里的石子,让他在打扫时恍然失神,生出许多可以说是野心的想法。

    这是他在如同古井般毫无波澜生活中的一点点希望,是漫漫长夜不定的烛火,时而渺小微弱时而硕大闪耀。他一遍遍生出新的想法,在多日考证和尝试后打消掉。

    最后银子也如同那远道而来带给孩子故事的旅人,随着孩子长大,明白抛弃父母妻儿远走的不可能以及旅途的艰险,那些幻想就消失在了他的脑海里。

    后来一个寂寥苦涩的黄昏,他独自一人坐在屋外看着归鸟飞入山岚,无聊的晃着脚。

    一辆小推车远远的从山下出现,吸引了他一点注意力。

    小推车是木头做的,很破旧,看起来像是用来运送棉布的,轱辘不算是流畅的滚动着,慢慢向他推进。

    青年的眼睛慢慢睁大,他的目光落在推车上覆盖的草席子上。

    上面血迹斑斑。

    他跳起来想要去证实自己的猜测是假的,但是在他掀开席子后那张脸给了他当头一棒。

    师兄脸上还带有没刮干净的胡渣,平日激动起来红润得像苹果的脸苍白如纸,喋喋不休的嘴

    微微张开仿佛要发出一声叹息,眼睛无神的望着上空。

    青年的手无法控制的颤抖起来,随着膝盖软了一下直接跌倒在地上。

    “五十文”推着推车的汉子掩盖在斗笠下的刀疤脸冷漠无情的突出几个字。

    “什么?青年好像没有听明白对方的话,茫然的望着对方。

    “六十文。刀疤汉子无所谓的说。

    “我是问!

    “前日被人用剑刺死的。

    “。。。。。

    “哦

    后来刀疤汉子在道观留宿了一夜,青年望着碗,迟迟不动筷子。

    “从青崖去京都的话。要多少银子?

    “三十两。

    青年的双眼瞬间失神。“这么多。。。。那我师兄是怎么?

    “他啊,卖艺。

    青年茫然的点了点头,“他算是,死在青崖外面了?

    “嗯

    “啊。他不自觉的发出一声感叹。

    师兄真的做到了。

    第二日,刀疤汉子没有要钱,走了。青年看着空荡荡的外面,攥紧拳头。

    现在呢,既然彦青有去京都的决心,他这个老头子就愿意冒险。老道乐呵呵的将银子用麻布裹了一圈又一圈,像是在裹娃娃。

    彦青幸福的呼出一口气。“师父。。。

    “诶?老头儿猛地转过头,眼睛亮晶晶的。

    “唉,没事。你收拾吧。别忙坏了身子。彦青无奈的提醒。

    那么但是作为一个身无长物的小道士他还是根据自己为数不多的能力摸索出一条生存之道。

    轰隆一声雷鸣,老道在疾风中回头看,他掺杂着白发的发丝在空中乱舞。他皱起眉,满脸酸涩的朝自己唯一的徒弟大喊:快跑。然后毅然回过头面对着杀死蓬勃的大军,他细如柴棒的腿在道袍底下颤抖。来吧!道爷我!他举起那把破损的老剑,颤颤巍巍,怒目圆睁,好似那天兵下凡。王彦青已经不忍回头,他感到喉间涌上来了一股血腥味,压制住疯狂跳动似乎要破土而出的心脏,带着后面几个小孩朝跄跄踉踉远方奔去。一路上不平稳,他的视线里充满了紧紧扎在泥土里的黄草和枯树,终于爬到了山坡,他回头望去,发现山顶上已经没有人了。王彦青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幕,他从未感到如此迷惘空虚。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追杀他们,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他的身后传来稚嫩的孩童哭泣声,他猛然回过神想起自己身后还有几个需要保护的孩童。他毅然决然起身,对着那几个已经吓尿裤的小孩微微一笑:抱歉。说完这句话他就头也不回的带着刀跑掉了。人良村前面有两座大山,王功山和王母山,传说是两位夫妻化作的。那王母山比王浮山要小上一些,经常会有男人在打自己婆娘的时候说,王母都比王公低一头,何况你这个长舌妇。彦青低头走着,看着连一根黄草都没有的干涸土地,狂风肆意的卷起沙砾扔到他脸上留刺痛,让他知道自己还活着。他摸了摸脸颊,现在去哪里?回青崖吗?自己的银子还在那里。算了,还是算了。他迈开步子继续走,路过抱着孩子在地上哭嚎的干瘦如柴的母亲,路过拿着破损碗乞讨哀怜的老者,没有做停留。啊,别走了,走不出去的。那老者突然发话了。王彦青走近了仔细一看,猛然惊觉他的眼睛没了只是一个凹下去的洞。老者从鸭脖子似的干脖子里挤出低哑的话语,你家也被。。。兵家烧了吧?王彦青迷茫的看着老者,兵家?老者叹口气,你不知道啊,大燕的兵家总是反复无常,暴虐不堪啊,我小时候啊,就见过。。。。王彦青打断老者的话,你说,大燕?老者猛地翻起脖子,你是哪里人啊?王彦青答到,我是青崖人。老者呵呵笑了两声,青崖这么荒芜,都被占啦?孩子,你家人都完咯。老者眯起眼睛带着同情看着他,唉,这兵家说到底都是为了仙人修仙嘛。仙人修仙要灵气,这灵气不都在天地之间王彦青往老头儿的空碗里吐了口,指着老人的鼻子骂起来,你自己全家了别来咒我听见没有。我不知道什么兵家,我。。。他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突然一模风将沙尘挂到他嘴里,将他呛的咳嗽起来眼睛里不禁流出泪水。死老头,遇见你就是晦气,等我到京都发了财。。。。老头闻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像鸣一样划破寂静毫无生命力的的天空。发财?如今的世道你还想要发财?一双布满丝的眼睛猛地逼近,老头儿干瘪的嘴里没几颗牙齿,看着好像啃惯了干草的骆驼。你知道我,我,我以前就发过财。我把我女儿卖了个好价钱,让她给老爷做小老婆,结果。。。。我的好日子没过上几天,她就死了。我的银子。。。我的银子。。。。老头突然眼中出现癫狂。我的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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