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塘边捡了个男人

    人间,塘沽镇。

    “城东剃头匠的儿子,一手好技艺,你将来跟着他就不愁生计了。”

    “他见人只会痴傻笑,嘿嘿,嘿嘿……”元瑛有模有样的学着。

    元母强忍着怒气,换下一张画像,“那这个,家里卖肉营生的,精明能干。”

    “他家缺斤少两,黑心的很,上回六子去买肉,你猜怎么着,一斤少他二两!气的他娘拧着他耳朵回肉摊前骂街,可难听了,骂什么,买卖不过心里一把称,早晚秤砣砸了脚……”

    看着女儿小嘴叭叭不停,元母将画像重重拍在桌子上,满脸愁容,镇子上跟女儿差不多大的姑娘都有了归宿,就她还天天跟狐朋狗友厮混,“你看看你还有个姑娘家样子没,下月就十八了还没个婆家,你都不知道街坊怎么说道咱们家。”

    元瑛看娘生气了,这才老老实实坐了下来,“随他们怎么说,无非就是说我脸上有朵骇人的鸢尾花胎记,相貌丑陋,一辈子嫁不出去呗,嚼舌根子的人迟早烂嘴。”

    元瑛早就见怪不怪了,这胎记打娘胎里带出来就有了,为了治脸,吃药当饭吃,药草日日敷,也不见消退,索性就不管它了。

    这时门外传来六子的声音,“老大,快出来,说书的来了,去晚了占不到好位置。”

    “来了来了。”元瑛慌忙起身,抄起凳子就往门口跑,手扒着门框扭头对元母道,“娘,我要给你占个位置不?”

    “我去了谁看药铺?你快去吧,你个缺心眼儿的,找婆家能这么积极就好了。”元母连连摆手,看这个泼皮似的女儿就头疼。

    “那我回来说给你听。”说罢便蹦蹦跳跳的跑了。

    “老大,元姨又催你找婆家了?”六子一脸兴奋,用胳膊肘捣了捣元瑛。

    “啧,你小子皮痒是吧,拿着。”哪壶不开提哪壶,元瑛将自己怀中的凳子摞到他凳子上,双手环抱,健步如飞。

    两人紧赶慢赶到了说书的地方,不过一张桌子,一把折扇,一块醒木,一个老头儿,就足以让塘沽镇的平头老百姓们高兴一个下午。

    “我总觉得这老头长得有些熟悉,嗯……像你阿爷。”元瑛扭头捂着嘴对六子说。

    六子一脸无奈,“老大!我爷在我出生前就没了你咋子见过?”

    随着醒木拍桌声起,元瑛六子也安静了下来,聚精会神听着说书先生开口,“话说当年,盘古开天辟地,清浊混沌不分,冥海岸旁……”

    “妖女最后被镇压在东离之境,不死不灭,神君请愿在此地守护,永生永世不得出,二人的纠缠自此告一段落。”醒目一敲,到此结束,说书先生满目悲伤,用手撑着桌子才得以艰难起身。

    先生临走时,望着元瑛的方向念叨了句,“缘起前断,人间逍遥;缘后孽缠,寡欢而终。”

    看先生口型好像还有一句,元瑛没听清楚,就被六子打断,“老大,你娘叫你回家吃饭了——”

    吓得她浑身打了个激灵,下意识一巴掌拍在六子脑壳上,发出敲生瓜蛋子般的清脆声响。

    六子抱着脑袋哀嚎:“老大你好狠毒,比那魔族婳女还要狠毒。”

    “你相信这个世界有神魔妖么?”元瑛不知怎么回事,听完后心里有些酸涩郁闷。

    “自然,我小时候发热,就是我娘请的老神仙救我一命。”六子骄傲的昂起头,仿佛他已经羽化登仙。

    “那是跳大神的,骗你哩,是不是临走时还顺了你家一只会下蛋的老母鸡?”

    元瑛头凑过来,很是一副欠揍模样。气的六子人高马大一壮小伙,楞是没追上她,只能“邦邦”两拳对着凳子撒气,心里却惦记着明天给老大送凳子。

    晚霞红的似火,像是要将这半边天都烧了去,元瑛躺在塘边的芦苇丛中,顺手扯了根芦苇叶,叼在嘴里砸吧着,心想藏在这六子应该逮不到她。

    “来人啊,有人溺水——”

    “绳子,快拿绳子——”

    ……

    塘边突然一阵骚动,元瑛扒开芦苇丛观望,只见塘里有个身影,起起浮浮,扑腾了两下很快就没了力气,只剩下一个脑袋尖子露出水面,看不太真切。

    塘沽镇每年都有淹死的人,或是失足,或是寻死,元瑛蹙了蹙眉,来不及多想就“扑通”一声,像只鱼儿似的跳入水中。游到他身边时,他已经开始下沉,她夹起男子腋下将他奋力往上拽,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将他拖到岸边。

    元瑛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一下下按着男子胸口,手都要酸了,还不见男子苏醒迹象,周围人议论纷纷,“看来是没得救了。”、“元丫头别费劲了,救不回来了。”

    元瑛充耳不闻在心里默念着,再按最后三下,不行就只能说生死有命,她尽力了。

    “一、二、三!”三字刚出,男子猛吐出一大口水,被水呛的咳嗽连连。

    元瑛长舒一口气,累的瘫坐地上,随意捋了捋额前湿漉漉的碎发,漏出光洁的脑门,脸上的紫红色胎记湿水后显得更加骇人。

    看热闹的人都散了,元瑛用脚踢了踢男子的肩膀,“喂,没事了就赶紧起来。”

    男子闷哼一声,痛苦的拧着眉,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像是画本子里说的死了十日有余的水鬼,他挣扎着半晌也起不来,额头不知是塘里的水还是汗珠,哗哗往下流,身下慢慢浸出血迹,四散开来。

    元瑛察觉情况不妙,蹲下轻轻翻转他背后查看,数条爪痕交错,不像是寻常牲畜的爪痕,尤属那条从右肩一直到左腰的口子,足足三寸长,血肉绞着衣服,隐约露着骨。

    “哕——”直窜天灵盖的血腥味儿,元瑛一下子没忍住,跪蹲在一旁干呕起来。这人都要被抓成两节儿了,宰猪的孙屠户估计都没这么狠毒的力气。

    元瑛用袖口抹了抹嘴,平复了内心翻滚的呕吐感,打量着他,二十左右的年纪,身上穿着金线刺绣长袍,一看就是富家子弟。

    他来路不明,身上的伤口又如此诡异,贸然带回自家药铺被人看见恐怕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只好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偷摸折了回来。

    “喂,死了没?”元瑛伸出手指在他鼻下试探,气息微弱,还吊着一口气也是命大。

    “我救你两次,等你醒了必须报答我,我可不做赔钱的买卖,听着没?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啊。”

    元瑛半蹲下来,将他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小心翼翼背起他,与其说是背,不如说是拖,男子脚尖落地,在地上滑出两行痕迹。

    元瑛将他藏到厨房里,平日里都是她做饭,元母很少进来,也是比较安全之地,又做贼一般的跑到前厅药铺,“田七、当归、姜灰……”数十种药草被她兜在怀中。

    她麻利的撸起袖子烧了整整一大锅热水,给他清理后背伤口,看着他衣服与血肉黏连,很是头疼,元瑛只好打起十二分精神,拿剪刀边拽边绞,幸好他发热晕过去了,否则不知能否承受住这剥皮扒肉的“酷刑”。

    等将他后背清理干净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寻常草药估计用处不大,她犹豫了一番还是将自己藏在床底下的赤魂散拿出来给他用上,“我压箱底儿的宝贝都给你用上了,你最好争气快点醒来。”

    随即扯了几把干稻草用脚踩平整,扶着他趴在上面,就去做早饭了。

    吃罢了,元母在门口等着元瑛,“磨蹭什么呢,今天说好了去王员外家出诊,你快些吧。”

    “娘!”

    “又怎么了小祖宗!”

    “我肚子疼……”

    “昨天跳塘里救人的时候,你咋不肚子疼,瞎逞英雄,下次可不许了,我给你扎一针,保准你立刻活蹦乱跳。”说罢元母就将医药箱打开,元瑛连忙摇头,又将针灸包给塞了回去。

    “不用,一会儿我自个儿扎一针就行了,你快去出诊吧,王家大门大户的,最忌讳不守时了。”元瑛连哄带骗的将娘送出了门,瞧不见娘背影的时候,她直奔六子家。

    “老大——”六子正在收拾刚捞上来的鱼货,倒进大水盆里,手往腰间一抹,直接擦干了,“老大你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我还想着晚些时候我收摊了再给你送凳子呢。”

    元瑛瞥了眼水盆里活蹦乱跳的鱼,“我不是拿凳子的,六子啊,我想要这条鱼。”

    “老大你啥时候爱吃鱼了,往前儿我给你你都不要的。”六子嘴上虽然这么说,身体很实诚,直接抓了只最大的,拿竹篓子装好。

    元瑛久久未离去,支支吾吾着,“我还想要……”

    “啥?”六子满脸疑惑,等着她说下去。

    “我还想要你一身衣裳……”

    “啥?”

    六子如临大敌,裹紧自己衣裳,活像个小媳妇似的羞涩,“老大,我拿你当兄弟,你竟然……你竟然想占有我……”

    元瑛拧着他耳朵,“你胡咧咧啥,我就是想借你的衣服用用而已。”

    六子挣脱她的魔爪,往后撤退一步,“老大,你不对劲儿,你很不对劲儿,说,是不是藏男人了?”

    元瑛听了连忙捂住他的嘴巴,左顾右盼,幸好没人听见,“小点声,你怎么知道的?”

    六子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盯着她,咽了咽口水,“我胡咧咧的,还真叫我给猜中了啊。”

    “啪。”元瑛又拍了他脑袋瓜子,“少废话,快点去拿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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