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的时候有同事让帮忙耽误了点时间，贺予绥走的时候已经快七点，还没有吃饭。外面的东西让人犯选择困难症，与其纠结吃什么不如赶紧回家煮面。
下了地铁时候他走路的步子都比平时快了许多，看见自己家单元门了，贺予绥又加快了点步子。
他听见后面有犬类动物的哈气声。
贺予绥：“……”
他转身，与贺予安四目相对，还有咕噜准备凑上来舔他。
“你怎么了，有人跟踪你啊？”贺予安问，还朝他身后看了眼。
“没，我就是饿了。”贺予绥诚实道。
“那你这样，以前再饿也没见你这么急着回家。”贺予安说，“你这是几天没吃饭哪？”
贺予绥抬手敲了下她脑门。
“咦……”贺予安一手摸了摸脑门，不满地哼了声。
“池澈哥呢？”
“在家吧。”贺予绥看了眼自己家窗台，里面亮着暖黄的灯。
贺予安笑了笑，凑近他道：“我记得你以前跟我说……”
“嗯。”贺予绥打断她后面的话。
“那池澈哥知道吗？”
“我没说过，不影响什么。”
“真的吗？万一介意怎么办？”贺予安说。
贺予绥揉了揉咕噜，垂着眼应道：“那之后说。”
贺予安看着自己哥哥的背影，叹了口气。
贺予绥打开门的时候，池澈拿电视投屏看游戏视频，他用手机连了音响蓝牙，声音比较大。
贺予绥走到音响边时感受到震耳欲聋的音效，仿佛置身枪林弹雨，贺予绥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家里的隔音多么好。
一直到贺予绥在池澈身边坐下，池澈才发现他回来了。
“回来了？”池澈暂停了视频。
“嗯，刚下班。”贺予绥揉了揉耳朵，你这么看耳朵受得了吗？”
“还好。”池澈笑了笑，“我之前经常戴耳机打游戏，习惯了。”
“对了，你刚下班，吃饭了吗？”
“没。”贺予绥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不太想动。
池澈一下站了起来，然后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贺予绥面前。
“那你……要吃点什么？”
贺予绥头靠在沙发上，半阖着眼，就着暖黄的灯光看池澈。
“不想动。”
“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点。”池澈说着拿手机。
“你给我做吗？”贺予绥笑着问他。
“……我不会啊。”
小心食物中毒，池澈在心里补充。
贺予绥笑了声，声音融进昏暗温馨的客厅听不真切，他一下站了起来，离池澈很近。
池澈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木质香。
贺予绥稍稍退后一点，池澈抬头看他。
“我煮面吧。”贺予绥已经往厨房走，“你要吗？”
“不用了。”其实池澈刚吃完没多久。
池澈站在厨房外，贺予绥问他：“煮面总会吧？”
“会，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好吃。”
“过来看，我教你。”
“调料放对了不会很难吃的。”贺予绥一边说一边慢慢在碗中放着调料，池澈踮着脚从他肩上探头看，认真地在手机备忘录里记下。
“记了没用的，你知道我刚刚放了多少吗？”贺予绥转头看他一眼，拉了把他手腕把他拉到旁边，“要试试。”
贺予绥递了个小碗给他。
池澈拿着各个调料罐往碗里放着。
贺予绥面煮好后，分了一小碗给他，“尝尝，实践出真知。”
池澈端着小碗坐到贺予绥对面。在贺予绥鼓励的目光中，他动筷子尝了一口。
“怎么样？”贺予绥迫不及待。
池澈还没吃完，没抬头，左手比了个大拇指出来。
贺予绥笑了，低头吃自己的。
池澈那一碗分量很少，不一会儿就吃完。他慢慢地说：“以前我和我姐都学过做饭，只是……”他顿了顿，接着道：“她给我吃到食物中毒了一次，我后来把厨房炸了。”
对面发出一声轻笑：“那每次受伤的都是你啊。”
池澈也笑了：“我除了把厨房炸了的那次，其他几次还行，相比起我姐，就是太难吃了。”
“后来我和我姐约好不浪费食材。”
贺予绥笑道：“所以你就一直不做饭啊，全吃外卖了。”
“嗯啊。”
贺予绥认真道：“之后我教你，你不能总吃外卖零食一辈子。”
“试试呗。”贺予绥给予他鼓励的眼神。
总要试试的。
池澈点点头。
“放着吧，明天再说。”吃完东西，池澈把碗放进水池的时候，贺予绥靠在门框上和他说，“我明天休息。”
“那你明天要干什么？”池澈觉得贺予绥不会是像他那样窝在家里的。
“明天不干什么，睡一天，晚上去爬山。”
虽然早就在社交平台上看过一些人夜爬看日出这样的，但池澈还是跟不认识后面五个字似的，不确定道：“晚上？爬山？”
“嗯，要去吗？”
“不要。”池澈迅速摇头，晚上爬山这种活动怕是这辈子都和他沾不上边了。
“那明晚和边岸他们聚会？”
池澈犹豫了会问：“在哪？”他以前很少参加团建聚会这种活动。
“应该是在家里，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带他们出去。”贺予绥还维持着双手抱臂倚门框的姿势。
“不不，我没关系，就在家吧。”
“那好。”贺予绥弯了弯眼睛。
“你要一直站在那里吗？”池澈走到客厅关了他的投影，随口道。
“站一下疏通血液，久坐会得糖尿病。”
“……”池澈站在房间门口，一脸无语，“歪理。”
贺予绥笑着耸耸肩，说或许吧。这应该是高中时候边岸骗景怿陪他们打篮球时候说的，不知道真的假的，他也没想过去求证。
“你干嘛？”贺予绥躺到沙发上。
“……打游戏。”
贺予绥看了眼已经关上的房门，拿出手机投影电影看。
池澈仍然没开灯，房间里已经一片漆黑，电脑屏幕泛着光亮，池澈听着门外响起的电影开场声音，点开搜索引擎。
“久坐会得糖尿病吗……”
电脑显示屏上光圈转动几秒，跳出一长篇科普，长篇科普上黑色加粗字体格外显眼。
“久坐容易引发糖尿病”
池澈：“……”
他从椅子上跳下来，贴着自己房间墙根走了两圈，然后坐下，安心地掏出手机对着电脑上的文字拍了张照。
给近在客厅沙发的贺予绥和远在异国的程闵意发了过去。
不知道贺予绥是不是专心看电影没看手机，程闵意秒回了他。
【门文：？咋了，你不会得糖尿病了吧？】
池澈静默一瞬，回他：“怎么想的啊。”
【门文：久坐不动的就是你啊，我还以为你这是委婉地告诉我呢，吓死了。】
【o-o：发给你让你预防一下。】
【门文：我上课呢，就得坐着。】
【门文：不过我刚吓得准备直接跳起来跑回国，包有血液循环的。】
池澈无声地笑了会儿，跟他说下次注意。
【o-o：我好好的呢，凡事往好处想。】
【门文：yes，sir】
池澈没再打扰他上课，一上号就投入到游戏之中。
第好多把匹配到的对友中有一个好像在开直播，一开始就不听嚷嚷着让其他队友开麦，池澈不跟自己朋友打的时候不会开麦，所以无视了那人的叫嚷。
“你们好……”队伍中麦克风沙沙两声，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
“哟，妹子啊。”那主播一听是女孩的声音有些兴奋，“嘿嘿大家，今晚终于遇上妹子了，让我来好好展示一把。”
池澈听这语气总不太舒服，估计女孩也是，麦克风的图标亮了亮，但没有声音发出。
池澈飞快地在地图上标了点，四人队友中最后那位很快回应，麦克风里传来一声好。
“跳这干嘛？这么怂，怂逼能不能不要拖人后腿。”
“你技术很好哦？”刚刚应好的那个男生反驳。
主播还想说什么，池澈已经率先跳下去，女孩紧随其后，那个主播愣是不跳，独身走了。
池澈选的这个位置也说不上多容易，好在一起的两人都不菜，池澈和那个男生合力干掉一支满编队正躲在一个断墙后面打药的时候，公示屏上跳出击杀公告。
池澈扫了眼，是那个主播。
果然，下一秒就听他在队伍语音中阴阳怪气，“哎家人们，这把实在运气不好，碰上这么些对友，都没听过我名字吗居然不知道跟着我走，也不退了，让大家看看能打成什么样！”
“你谁……”男生小声地嘟囔。
两个字轻轻松松点炸了那个炮仗，池澈一边听他噼里啪啦炸出一串牛逼的自我介绍，一边和某个独狼刚枪。
“……”
安全区不断刷新中，队伍中只剩池澈和边打边苟的姑娘，剩下两人都没退，居然你一句我一句地吵起来了。
最后游戏结束，吃了个鸡屁股。池澈退出队伍的最后居然还听到那人骂他挂逼。
本着先下手为强的原则，池澈给那人私发过去一句话，之后就是拉黑举报。
【开挂都吃不了鸡这么菜我得退网。】
“靠靠靠，这人tm有病吧。”那主播在直播间里破口大骂，但没多少人附和他的，这人早就被人举报过好多次。此时脸色发黑的扫了眼同样一片骂声的弹幕，黑着脸来了下一把。
池澈婉拒了刚刚两个队友的组队邀请，又起身在房间里溜了一圈。
再打下去没什么兴致，池澈又翻出今天没看完的视频接着看。
这次就算是戴耳机开的声音也比较小。
不知过了多久，池澈听到对面房间门的轻响。
凌晨两点，也到这时候才睡？
贺予绥单纯是在沙发上睡着了。
随手找的影片是唯美但有些无趣的青春文艺片，听着大段对白的贺予绥昏昏欲睡。
然后再醒过来是被夜间骤降的气温冻醒的，影片自动播放着第三遍的片头，他睡眼惺忪的关了客厅的灯，进房间。
他房间是主卧，有单独的洗浴间。贺予绥刷牙的时候看了眼手机。
形似戴眼镜且面无表情的池澈的名字躺在消息栏。
【o-o：[图片]】
贺予绥只看了一眼就笑了出来，脑袋都清醒不少，他垂眸沉思一会，打开房门。
【hhh：开灯玩，注意眼睛。】
三秒钟后，贺予绥看着对面紧闭的房门从下面缝隙突然透出的光亮，笑开了。
【hhh：早点睡，晚安。】
【o-o：晚安。】
池澈捂着眼睛靠在椅子上，取下眼镜后眼镜变得更加敏感，他只从手指缝隙里看着顶上的灯。
不太习惯，但是对身体好。